一夜月色凉如雨

　　我躺在小时候和父亲睡在一起的床上，好像回到那个时候，父亲躺在我身边，哄着我睡觉。忽然想起来那时父亲看我的眼神，那种温柔的好像沉醉的感觉，总会让我觉得被保护着。而现在，我才明白父亲那时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那种温馨的感觉现在我仍感受得到，让我安心地入眠。
　　……
　　迷迷糊糊地，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父亲一直把我关在他的院子里，不让我出去。即使那时还小，可是，从家里其他人对我的态度中，能看出我一点都不受欢迎。
　　那一天，言回无意间闯进院子。
　　“你是……言诺？”他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是谁啊？”我跑到他旁边，好奇地看着他。
　　“我，我是你哥哥。”他脸红彤彤的，声音勉强可以听到。
　　“哥哥？”父亲好像说过，哥哥就是娘生我之前生的另一个孩子。
　　知道他是哥哥后，我立刻兴奋滴抓住他的衣服，问道：“那娘是谁啊？”
　　“娘？”
　　“嗯。诺儿……”
　　“回儿！回儿！”我刚想说“诺儿想见娘”，就见一个女人叫着大哥的名字跑了进来。
　　“娘。”言回冲着那个女人低低低唤了一声。
　　这就是娘啊！
　　知道是娘后，我立刻扑上去，娇声地叫了声：“娘。”
　　我没想到的是，她一巴掌把我推开，大骂一声：“谁是你娘！你这个恶心的怪物。”说完，他带着言回走了。
　　那时，我一直坐在地上哭，直到奶娘进来把我抱起来领回屋子里。
　　晚上父亲回来，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床上，一把把我抱起来，在空中荡了荡，问道：“怎么了？爹回来这么不高兴。”
　　“爹，诺儿的娘是谁啊？为什么哥哥的娘不是诺儿的娘？”
　　父亲的手颤了一下，阴沉下脸：“哥哥的娘？你看到言回了？”
　　“嗯。”我点点头。
　　父亲把我放下来，走了出去。
　　之后，父亲就把我带在身边。直到两年之后，父亲去世。
　　我记得父亲去世那天，靠在床柱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向我道歉：“对不起，诺儿。”
　　“爹。”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父亲要离开我了。
　　“爹，不要扔下诺儿，诺儿好害怕。”
　　“爹要找你娘去了。不过，要是知道你叫他娘的话，一定会气得竖起两道眉毛。齐……”
　　……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黑了。透过纱帐，看到言回坐在书桌前写什么东西。
　　我坐起来的时候，言回已经抬起头走过来。
　　“睡得怎么样？”
　　“很好。”至少从家里逃出去后，第一次梦到父亲。
　　“和你过来那个郎中把药煎好拿过来了。”他把药碗拿过来，放到我手里。还是温的。
　　“多谢。”我端起碗，一口咽了下去。
　　陆离和郎中在路上照顾我良多，说不感激是假的，可是，还是不得不甩掉他们。
　　“哥，让他们休息几天就走吧。”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