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月色凉如雨

　　我靠在车窗旁，望着外面的景色。
　　马车速度刚刚好，一点都不觉颠簸，就好像在一堆棉花里。
　　“这个速度，要一个多月才能到扬州吧。”郎中在另一侧的窗户看着外面。
　　上次回到这里好像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对了，你以前是不是中过毒？”
　　“毒？”我忽然想起来怀昊青时，师公曾说过我体内有毒的事情，不过，昊青出生后就没再想了。好像说，是在我怀孕时，才会发作的毒。难道是……
　　“是不是那个毒又发作了，对孩子……”
　　“不是的，别担心。只是担心毒没有清干净。”
　　毒……本来以为没什么担心的，看来还是把事情想得太好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每天为你灌输一次内力。”
　　我很惊讶地看着他。虽然，我没学过武功，但是，内力对学武人的重要性还是知道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上次怀孕的时候，也只是喝药把毒性控制住的。”
　　“汤药还是要喝的。你的胃口虽然还可以，但是，昨天把脉时，怀疑你怀的是双胎。”
　　双胎！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怀双胎是很辛苦的。你身体受过重创，即使后来调养的得理，也不能不能完全恢复。”
　　“辛苦点也没关系……”
　　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
　　“如果你不想以后这个孩子没有你在身边长大的话，你可以不听我的。”
　　“什么意思？”我以后不能呆在孩子们身边，就是说，我会死吗？
　　“我看你已经很明白了。”
　　我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想死，为了孩子，我不想死。
　　我好害怕两个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负。就像我小时候一样，父亲死后没有人帮助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存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
　　“如果不给您太大的困扰的话，就麻烦了。”
　　真的不想离开孩子，真的不想。
　　“你不要想太多。只要按照我的医嘱做，会看到两个孩子长大成人的。”
　　我闭上眼，捂住嘴，忍住抽泣。
　　“别担心。”他拍着我的肩膀，轻声道，“我会保护你的。”
　　我愣了一下，看到他认真的眼神，笑了笑，垂下头：“谢谢。”
　　“你躺下，今天就开始吧。”
　　“嗯。”我点点头，躺下来。
　　他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那里流进来。
　　好舒服啊。我闭上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在到达扬州之前的每一天，基本上白天赶路，晚上住宿旅馆。
　　在我坚决要求下，他每两天给我输送一次内力。虽然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很累。
　　我曾经和他说过，让陆离和他换着来。他说，要有人有足够的力量能保护我，被拒绝了。
　　好在，路上没什么事，安安稳稳到了扬州。
　　扬州，对这个地方好像没什么太过深刻的印象了。这里有很多悲伤的回忆，所以，强迫自己不去想小时候的生活。可是，又站在这里时，有些事情总会不由自主地浮出来。
　　桃林山庄的大门还是那个样子。父亲曾很多次抱着小时候的我，进出这里。
　　和父亲的回忆总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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