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月色凉如雨

　　我抱着昊青回到房间，看到师父已经坐在桌子旁边。
　　“师父，您也没吃吗？”我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低着头道。
　　“嗯。”师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茄子，道，“吃吧。抱着昊青不舒服的话，就给奶娘。”
　　“啊，不用。这样抱着他很好啊。”
　　昊青张着两只小手去够桌子，嘴里还“啊，啊”地叫着。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低头，亲亲他。
　　“奶娘！”师父忽然大叫一声，我吓了一跳。
　　“教主。”奶娘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有些惊惶地应道，“有什么是吗？”
　　“把少爷抱走。”
　　“是。”奶娘连忙走过来，把昊青从我怀里抱走。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师父，却不敢问一句话。
　　“他在你没办法好好吃饭。”
　　“哦……哦。”我拿起筷子，就近夹一道菜，就大口大口地吃饭。
　　明明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为什么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呢？
　　“现在和我在一起，就令你这么不舒服吗？”
　　“没……没有。”
　　师父放下碗，我感受到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到师父像剑一样的目光。
　　我登时浑身一抖，遍体生寒。
　　“这么长时间，我想了很多。既然昊青都已经出生了，我们就在一起吧。”
　　“唉？”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直到慢慢理解了，才有一种震惊……确切地说是不敢相信的感觉。
　　“师、师父……”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拒绝。我不会强迫你的。你要是想见昊青，也随时可以过来。”师父一脸平静，让我看不出别的情绪。
　　我别过头，大概是兴奋吧，我连四肢该放哪儿都不知道了。
　　“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回答我……”
　　“我愿意。”我尽量用最大的声音回答，可是出来的音量还是那么小。
　　我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然后，师父走到我旁边。
　　“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的。”师父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然后把我带到他怀里。
　　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声。
　　“师父……”
　　“别再叫我师父了。叫我的名字，蜃楼。”
　　“蜃……蜃楼。”
　　又是在做梦吗？要不要再沉迷在这里？
　　“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晚上？”我一时没有明白他的话的意思，后来想一想才回过味来。可是，明白过来后，我却觉得不是滋味。总感觉，我不像是他的爱人，更像是他床伴的一人。
　　“恩。我会等，一直到你来。”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心里十分难过。
　　总觉得是很短的时间，师父就离开了。
　　我在奶娘那里把昊青抱了回来。
　　“你说，你父亲是真的接受我了吗？”我趴在床上，看着坐在上面的昊青一个人玩玩具玩的不亦乐乎。但，真正能倾诉的人只有这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了。
　　“你会不会希望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只有父母，而不是两个父亲呢？”
　　昊青仍是自己玩自己的，完全不在意在他身边的我。
　　唉，忽然好想言回。有他在的话，最起码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果然，我在心里，还是依赖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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