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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雪
一天又一天,十月终于流逝过去了,这是连续灰暗与阴郁的天色,风停止了,只为重新引来更昏黑的密云的飞舞。已经卷去灰白天边之下的树叶,赤裸裸的乡野上,只有深而又长的静寂,这寂静里掠过乌鸦的叫声,报告一个严寒的冬季。
莫晓阳站在山头,嘴里呵着白气,时已冬至,往年一家人总是聚在一起吃火锅还有令人怀恋的冬至团,用糖、肉、菜、果、豇豆、萝卜丝等作馅,包成团,在早餐全家聚餐时必不可少的食物。
莫晓阳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落寞地看着远方,在生的过程中,我们都难以回避心绪的潮起潮落;也很难以把握经历的机遇和理想的归宿。有时,我们不由自主的寻觅一种解脱的方式,热闹和麻醉,张狂和任性,放纵和肆意;但往往这一切的沉迷过后,我们都会感觉到失落的一无所有;怜惜的顾影中多了一份无法言状的悲哀。
“爸妈,冬至了”
回想来到这个世界,加入羽灵派已快有一年了却丝毫没感觉到时间从指缝溜走,一年,莫晓阳蓄起了长发,系上了冠,自小就没养过长发的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在自己相貌不凡,既有男子的俊朗又有女子的温婉可人,给人看着就很舒服。
“我脸上有饭粒?为什么都看着我?”去往竹贤殿的路上,来来往往的师妹总是明目张胆的看着自己,可自己要是向她们微微一笑问候时,几个少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师兄今天好奇怪,怎么束起了长发”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庭院中玩耍,看到莫晓阳悠闲地走来,兴奋得扑在莫晓阳怀里蹭着,
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适着聪明伶俐的神色。乌黑的头发下,两条弯弯的眉毛,像那月牙儿,一排雪白的牙齿当中,缺了颗门牙,一笑起来,就成了个豁牙巴,十分逗人喜欢。
“小然在玩什么”莫晓阳抱起小女孩,刮一下她的小鼻子
名小然的女孩撒娇地嘟起嘴,绕着莫晓阳披在肩头的黑发,不高兴的样子“师兄,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那小然说好看吗?”莫晓阳很喜欢小然,两个羊角辫在头上戳着甚是可爱,她是妙善在路上见到的小乞丐,说是被家人抛弃了,觉着可怜便收为徒弟。
“恩,和别的师兄不一样”小然乖巧的点点头,拿出一根关东糖唆起来,
“哦,怎么不一样”
“师兄好漂亮,比那些他们清秀多了”小然舔着糖,睁着大眼睛看着莫晓阳的脸,一脸天真无邪,
“呵呵,滑头,小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莫晓阳听得此话,不禁莞尔,
“当然,师兄知道吗?”
莫晓阳故作不知摇摇头,
“笨蛋师兄,今天是冬至”小然伸出较小的手点一下莫晓阳的额头,显得很得意,
“哦,原来如此,小然去玩吧,师兄还有些事要做”莫晓阳轻轻放下小然,大步走进屋里。
“哼,师兄不陪我,我去找小雷,他昨天和我打赌静心师伯的岁数输了还欠我一块桂花糖呢”小然嘴里嘟囔着,一蹦一跳的走了。
“记得回来吃饭”莫晓阳朝小然奔走的方向吼一声。
小然回过头调皮的吐吐舌头“笨蛋师兄”
“师傅节日快乐”莫晓阳见过妙善,这老头还在闷头大睡,嘴角的胡子一动一动的,煞是有趣,
“恩?什么时候了?”妙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咂咂嘴
“巳时未到”
“什么,巳时了,快快快”妙善一听,眼睛一瞪,噌地从床上蹿了起来,慌忙的穿好衣服。
“师傅何事如此着急?”莫晓阳拿来鞋子摆在床下,
“哎呀,露水露水,初冬的露水是温养法宝的好东西,在外面不能超过巳时,晓阳,你快帮我去南竹林取回葫芦”妙善拍着脑袋懊悔地嚷嚷着,
“师傅你自己去嘛”莫晓阳努努嘴,很不情愿。
“小子,你认我为师有一年了,这点事都不能帮嘛”
“我去,不过您得给我看看你的法宝”莫晓阳灵机一动,猥琐地看着妙善,
“那我还是自己去吧”妙善踏起布鞋朝门外走,
“好好,不劳师傅,徒儿这就去”搀回这个可爱的老头,向南竹林走去。
“晓阳,新发型很不错”
“……”
漫步在竹林里,闻着竹叶的清香,心旷神怡。微风吹过竹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种声音很清脆,很悦耳。仔细聆听着这动听的音乐,心情很舒畅。
“这就是初冬的露水,没什么奇特的嘛”拿起竹叶下的葫芦,放在鼻下细细嗅了嗅,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把两个盛满水的葫芦别在腰间,悠闲自在地往回走别说,这竹林还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静谧感。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哼着郑智化的《水手》这是父亲最喜欢的歌,没有家人总是寂寞的。
傍晚开饭了,竹贤山的众人会聚在一起,小然,莫晓阳,妙善,几个月来已经熟悉的师兄弟,还有林西……莫晓阳一直感到奇怪,玉林山几乎都是女人,为什么竹贤除了自己和小然都是男人?
“呐,今是冬至,大家吃好喝好睡好”妙善一句无亮点的话虽是很俗,但却很适合调动整场的气氛,
“师傅,我吃饱了,能不能去找小雷”小然摸摸吃撑了的肚皮,跳下椅子,
“去吧去吧”妙善老头喝的上了头,面颊微微红润,捋捋胡须眯着眼,
“恩,师兄们再见”小然小手一挥,拿着最后的鸡腿活蹦乱跳的出去了。
“额,师傅,我能不能先回去?”莫晓阳现在一看到林西就发怵,看到小然走了自己也想拔腿开溜,
“小子你想去给哪个师妹送衣服就去吧,冻着不好”
“额”莫晓阳撇着嘴走了,看林西的眼神身子一颤,浑身不自在。
晃晃荡荡的在山间走着,走到玉林山,远远看见炎雪坐在石块上的背影,莫晓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伫立许久,
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着,有人的心又开始疼了,爱似乎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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