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古剑][吴邪 & 方兰生][隐瓶邪 苏兰]不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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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会剪头发，但这不意味着他和发廊小妹有着同样好的手艺。之前是怕麻烦所以剪发这事自己咔嚓就得，闲下来之后也不想听理发店老板关于现代流行style与发型选择联系的大篇理论，所以继续自己咔嚓咔嚓着三好青年头。

　　这一招对方兰生却没用。

　　看着兰生额前快遮住半张脸的刘海和后面垂到腰际的长发，不禁想起这瓜娃子上次在浴缸泡着泡着就睡着了，自己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像抱了一只性转版的家养禁婆……不能多想了，再想都哆嗦。

　　兰生已经坐到了吴邪平时打电脑用的办公椅上，特地把座椅调高了来，头发全部拢到了靠背后，脖子上还围着条白浴巾，是为了剪发的时候碎发不落到脖子里。方兰生还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理发，有些兴奋地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嘴里还念着吴邪干嘛要给我绑这白布啊诶这椅子会动诶还能上下升降……活脱脱一个刚进城的乡里娃。不过这比他刚来那会儿好多了，刚来时还会趴在鱼缸上问你这儿是龙宫吗，会对吴邪开到一半的游戏大叫“有妖怪！”……真的是好太多了吧。

　　算了，就当领了个几百岁的童颜妖怪。嗯，一米六八的几百岁……

　　不太熟练的帮兰生束了头发，拿夹子全部别上，吴邪不由得打趣道：“绑个辫子就可以嫁了，方兰兰姑娘。”

　　兰生不服气地扁了扁嘴说道：“说谁呢！我是男人、男人！所以才说男人真难，我都长这么大了才不要绑辫子……”说着又噤了声，半晌在细弱如蚊地问：“吴邪，你会编辫子吗？”

　　“……你该不会真是方兰兰姑娘吧？”

　　“去去去，谁是姑娘啦！我只是问你会不会编，又没说我要顶着个辫子到处跑！”

　　吴邪只是轻笑一声，帮他把额前的头发束起来，露出额头。现在的帅哥大多都是离不开刘海的，但兰生这样反而显出整张脸的轮廓更衬得脸部清秀的文雅书生气质来。吴邪只是怔了一下，就恢复常态问他要剪什么发型。

　　“那种，前面头发往一边歪，后面留一小束别剪掉，拖着就行，还有刘海不要太短，也不要太长……”饶是这么描述了小老板也不懂到底要剪成啥样，最后是拿了笔墨让方兰生在宣纸上胡画了一通才勉强整出个形来。

　　剪碎了散落一地的青发，一如当年泣红一地的忧愁。

　　最后兰生还是别别扭扭地让吴邪给自己绑了个小辫子垂在后头，照镜子的时候随意把额前的头发拨成中分，恶劣地想着要在眉间点个朱砂痣谁还敢说本少年不比那木头帅。方少爷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衣冠楚楚衣冠禽兽……啊不对说错了。

　　最后还是没这么做。刘海还是拨回了原来的侧分，后面刻意留的一撮长发也只是拿了条青色缎带束了起来。好歹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能总是这么玩闹。

　　是因为再也没有人轻笑着说“猴儿讨打”和“小兰当真贤惠”，亦或是“闭嘴，很吵”了。距离他的过去已经过去不知多少个年岁，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想念。【以前】是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回头看到清晰轮廓的时光，【从前】是他循着迷雾也看不穿的隧道，两者间隔着一条跨越不了的鸿沟，他既然已经顺流而下就别想逆流而上。

　　太多的人是来不及相识就匆匆别离，他与他……们，却是匆匆相识就各奔东西，各自留下一些回忆就要抱憾终身。当太多的事物从现在时褪至过去式，情感从想念思念变成怀念悼念，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时间的可怕。

　　兰生终究是死不了了。沉睡在紫檀佛珠里的日子他并没有知觉，直到成了实体还不知道自己是成了妖还是化了魂灵。他想起曾对那人说过的“梦中说梦”，现在难道又入一梦中？若是成了魂灵，上一世的结局又是怎样了？

　　方兰生真的失却了那一场大战后的记忆，只晓得一醒来就到了杭州的小古董店。不过老板算个好人，收了自己的紫檀佛珠之后包吃包住还包理发，虽说做的饭没有本少爷做的好吃但也凑合得过去……（其实兰生只是不肯承认他不会用现代灶炉所以才不下厨……||||）

　　“剪完头发最好洗个澡，不然头发弄到脖子里会很痒。”那边吴老板靠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大老爷样地发话了。

　　“能用那个、那个会喷水的莲蓬吗！！”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躺浴缸去，我给你放好水。”吴邪当然没忘了某只猴儿开着淋浴喷头把自家浴室弄得一片狼藉的事。

　　“诶——再玩一次不行吗？”

　　本来想骂一句“少废话再不去我就踹你了”，转念一想这小家伙少爷脾气一发起来比粽子还难料理，便摆了个笑脸好声好气地道“乖，先去浴缸，下次教你学会喷头怎么用了再给你玩儿”。看着方小公子这才乐颠颠地去滚浴缸了，心底油然而生我是不是真把他宠坏了的无奈感。

　　窗台上的花儿终究是让太阳抚得滋润一点了，到了下午依旧没有转阴的迹象。

　　***

　　趁着兰生泡在浴室，吴小老板决定去收拾一下因兰生入住而变得狼藉不堪的客房。

　　因为之前有先例，所以明令禁止了方兰生这只闯祸的猴儿去楼下的古董店面，怕他很习以为常地拿自己的汉瓷茶具装饮水机里的矿泉水喝，也怕他旁若无人地拿上好的牛骨玉脂梳给自己梳妆打扮。被禁止了下楼，所以方小公子的顽劣心理在睡觉的客房就体现得淋漓尽致——被子永远是被蹬到地上，枕头大概会搭在床沿与地板间形成三角形的斜边，台灯时常是拉亮不关的，遥控器被扔在床头，看来每晚都在研究上面方方正正的按钮都是干嘛的。下次干脆教他阿拉伯数字，再给他个计算器让他玩算了。

　　还真像养了只宠物……不由得无奈一笑，吴邪推开了二楼客房的门。

　　***

　　洗完澡的兰生连头发都没擦干，湿漉漉的发尖还滴着水就往沙发上一滚，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

　　“洗~澡~澡~~超舒服的！哈哈哈！！！”不用脑都能想到这个二傻裹着睡衣在沙发上蹬腿的样子。肯定是在浴缸里跟那小鸡玩具玩得开心了才蹭出来。

　　“方兰生。”吴邪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脸上带着奸商特有的含蓄且内涵的笑容，“我说，你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了，吃我的穿我的还有浴缸泡，不交房租就算了，好歹有点报答吧？”

　　兰生坐起身警惕地往后靠了靠，如临大敌地瞪了眼：“不是给你佛珠了么！佛家法器放在你这种招邪体质上课时帮你抵挡了不少噩运！！”

　　“那是我从外面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又不是你送的。你应该亲身报答才对。”

　　“你、你蛮不讲理！亏本少爷这么信任你还屈尊住在你这里！”

　　“我是主你是客，你心安理得的在这儿白吃白住，是谁蛮不讲理？”

　　“你该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

　　“……方兰兰姑娘，你的魅力还没达到让我想对你图谋不轨的地步。”

　　“去你的方兰兰！！！”一个枕头砸向吴邪但被接住。

　　“好啦不开玩笑了，我是说你以后做饭吧。”吴邪取了眼镜，从枕头后露出脸来。

　　“做饭？我才不用你们那种奇怪的生火工具，看起来就有点邪气，搞不好又爆炸。”兰生又往沙发后面靠了靠，吴邪这才挤上沙发。

　　“我教你用。你不是说你厨艺很厉害？”

　　“自然厉害，只给你一个人做未免太浪费了。我以前可是负责全队人的伙食……”声音又低了下去，眼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目光晃到不知何年何月的何处，聚焦在他的【从前】的某一刻光阴。随即深吸一口气，“吴邪，现在的我和世界还能有多少联系？”

　　“我不会让你消失。”还没来得及平复心中猛然的颤动，答案就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无法抑制的思绪，一番翻云覆雨后恢复波澜不起。这是他几年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承诺，如今亲口说出竟有种不真实感升腾而起。

　　“如果真能阻止一个人的消失，我现在大概也不在这里。我不知道他的结局是如何，但一定是生活在没有我的世界了。倘若我是死了，还能化为魂灵伏在他左右，可以见他安好与否、淡然如旧，如果我身在这不明时空的夹缝里，不知道消失的是他还是我。吴邪，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你也是我梦里构想出的幻影？”有些话语碎成粉尘，在干燥的空气里沉沉浮浮，撞到耳膜深处融成一片寂寞的璀璨。

　　吴邪所能做的只有肆意揉乱兰生的头发，覆上毛巾后扔下一句“擦干头发，小心感冒了”就起身走开了。尽管这个时候最适合做的是去安慰那个单脑筋的方兰生，可当兰生在他身后微微吐出一句“我曾经很喜欢那个人”时，吴邪只能觉得想要逃开。

　　他当然也曾站在他人面前神色坚定的说着不会走，私底下却心跳如战鼓擂。岁月没有让他这般微小的坚定得到一点点的历练，却磨光了他曾有过的一点点勇气，现在空遗着耐心让他在这虚无的日常中学会等待。
　　从来都是他去找那个人，何时又变成了他自己画地为牢等待那人的寻找。

　　刚才在整理客房时，偶然在书柜的最上层发现用相框裱起来的照片。照片左边是沉默内敛的青年，右边是攀着中间那个人的胖子，是笑得灿烂的、天真无邪的少年。
　　那个笑容与在方兰生脸上看到的如出一辙。同样的幸福，同样的微笑。

　　那些永远不会老去的时光。在我们的记忆里总是站在相片的最中央，嘴角泛起不知名的笑容，穿过厚重的时光在视网膜上留下一片剪影。

　　于是他伸出了手，穿过一片虚无，奋不顾身地投入岁月所制造的幻影之中，沾沾自喜地沉溺于过去的温柔中。

　　然后——听到隔壁房间里浴室门开合的声音，失手打翻了相框，晶莹地碎落了一地如同他零散的心情。

　　地板上散落一地的玻璃渣还没清扫，吴邪却靠着书架慢慢滑落直至蹲起来蜷成一团。他终于能体会每晚方兰生像皱在一起的纸团一样的睡姿是什么意思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全身同心脏贴的更近一般，同着这带着不安的脉动细听它的声音：“不想忘记”、“不想放弃”……

　　几秒钟后，呜咽终于泣不成声。

　　***

　　兰生又做了一个梦。

　　青发如丝的少年站在琴川的桥头，他说此生不负。然后兰生就笑了。

　　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付出的了。我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命题，你也不须背负莫须有的责任，你应该朝你所在的方向眺望，那里有等你的故乡，有期待你回去的人们。你的时光，永远都在那边。

　　我曾经很喜欢过你。

　　但也只是曾经了。

　　***

　　送快递的小哥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想来主人是不在家吧。刚刚打了电话，并没有人，看来只能下次送了。

　　他想着下完班之后还要去陪女朋友看电影呢，最近的电影要不就是世界末日要不就是纪念建党，就没有点浪漫的剧情吗？如果有武侠类的也好啊，女朋友就喜欢看江湖恩怨什么的。

　　不过今天要送的这个快件也挺麻烦啊……这么长这么重，看起来像是刀剑一类的东西？哈哈不会吧，应该是道具一类的。道具送到古董店……怎么听都奇怪。

　　算了。明天再来吧。

　　***

　　第二天终于下起雨。

　　兰生靠在吴邪的大腿上任他给自己梳头发。后来想起昨天搬到阳台上的花忘了撤回来，撒腿就要往阳台跑，被吴邪制住。

　　吴邪是这样说的：

　　那些花儿你放在那儿，该回来的就会回来。

　　END。

　　终年生死已两芒，琴瑟合，刀剑断。翔鸣犹在，何处忆轻狂？琴川新雨旧梦长，楬语痴，朱砂叹。
　　三途回望刻雪殇，往昔缘，今零散。麒麟曾驻，夕绪几思量？西杭日晞月斜弯，惊几环，紫檀乱。

　　↑我和凉子合作、夏夏修改的词儿。……哇塞韵脚不对别怪我们||||
　　上阕看得出是兰兰吧……对不起下阕是我写的谁看得出是天真的给你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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