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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筱奈伸出手想抓住些东西,但四周都是随风滚动的沙尘,什么都抓不到,她有些焦急,不停地呼唤着秋若的名字,可是,她不应她。沙尘越滚越大,仿若要把她吞噬,她很害怕,不停地喊着救命,耳边只有瑟瑟的风在应着她。
恍惚间,似是终于有人在唤她。她猛地睁开眼,方才唤她的人正担心的看着自己。原来只是场梦,她苦笑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突然发觉自己周身都疼痛难忍,便吃痛的叫了几声。
那人连忙把她扶好,平躺在床上,缓缓道,“莫动,我见着你的时候,你躺在东边的山上,满身是血,早已不省人事,我便把你带回来,你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默默地看了夏筱奈一眼,脸色一红,犹豫道,“在下并非有意玷污姑娘,只是,只是,姑娘你实在伤的很重,这荒郊野外又没个人家,在下只好—”
夏筱奈看着他,表面上虽不介意,其实心里倒还真有些咯得慌,不自觉又多看了他几眼,长得好也就算了,可眼下,这分明不是个美男,唔,恐怕连边都没沾上,自己就这样献出去了,越发觉得不合算。
那人看来不仅丑,还是个愣头青,绞着衣襟,脸红道,“姑--姑娘,在下并非有意,要不,这样吧,姑娘若不介意,在下就—就以身相许吧。”
“轰”的一声,夏筱奈觉得自己精心维护的爱情世界塌了,而且塌得尸骨无存。极其冷静的看了他一眼,毕竟救了自己一条命,还是不要太伤他罢,当他何其羞涩的看了自己一眼后,唇边的话一下子全出不去了。
咦,方才脑子都被他咯得秀逗了,现在才发觉他穿的是古装,难道他在演戏?再看看自己,我我我是女主角,小小兴奋了一下下,又反应过来,怎么怎么男主角不是帅得一塌糊涂,这是何其下三滥的剧情!!! 不干了!!干不下去了!!!
挣扎着又想坐起来,疼疼疼疼,怎么会疼,不是在演戏吗?难道还是梦,抑或是幻觉?看着眼前这人吃惊的眼神,伸出手面无表情的用力朝他脸上一掐,咦,他叫了。这这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唔,脑子真的秀逗了,不然怎会比平常反应慢四百倍。唔,这真是最俗套的剧情了,继失恋后,又穿越了。
夏筱奈现在不仅是身体,连脑子都炸开了。
那人虽丑,倒是个细心的人,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连几日,她本不是个太活泼的性子,那人的话也不多,两人倒还真没说过几句话。夏筱奈虽然感激他,但她是绝对不会待在这里的,万一,真真以身相许,她便如何,虽然失恋很痛苦,但她着实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抚平创伤。许是想快些离开的心里作用,她好得特别快,又过了几日,这满身的伤疤就结痂了。
几日后伤口又差不多大好了,于是乎,等到那人照例采完药草回来后,就打算跟他告辞。话说,她还真不算忘恩负义,说了许多许多客套话。本还想向他借些古装,毕竟自己的衣服太过招摇,可他真真就穷的只有身上那一件,无奈之余,也只得另做打算。
收拾些干粮,正打算离去,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吓得赶紧撒腿就跑,生生就怕那句以身相许,怎就这四个字成了她人生的噩梦呢。
跑了不多远,还是忍不住朝后看看,只见他正站在破败的门槛处望着自己,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许暖意的,就对着他倾城一笑,摆摆手,才真正离去。其实,她不讨厌他的,只是,她有她的人生,是断断不可能在这陪他一辈子的。看久了,也不觉得他丑了。只是她的心里还不能藏下一个他。所以,她走了,走得毫不犹豫。其实,她是很感谢他的。
夏筱奈许是真的脑子秀逗了,她怎会忘了自己是不识路的,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山峰,她是真的后悔了,才走了一日,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了。这下一看,她懵了,何时是个尽头?
身上的伤疤并未完全好透,泛着丝丝疼痛。找了一个山洞,啃着这些硬邦邦的干粮,她倒是真没受过这些罪,回想起自己锦衣玉食般得生活,越发觉得委屈。实在忍不下去了,也只好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又重头开始。
第二天,望着连绵不绝的山峰,不见一个人影,原本什么美好的心情,全没了,欲哭无泪啊。走着走着,走到了黑夜,这下更好,连个山洞都找不着了。
三更半夜,夜色茫茫,她独自一人走在崎岖不定的山路上,伸出手来,真的不见五指。除了偶尔有几只蝉鸣,其他时候都是寂静的让人可怕。夏筱奈不由得有些心悸,她突然很怀念城市中的路灯,这是真的。
而就在此时,还不时有几只小虫在她周围发出嗡嗡的响声,夏筱奈一阵焦躁,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正失神之时,胸口传来微微的灼热感,低头一看,一个月牙形的紫玉正赫然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发出莹莹的光亮,不过片刻,那紫玉散发出的光晕慢慢的扩大,很适时的照亮了她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她甚感欣慰。飞快的往后瞄了一眼,唉,和想象中的一样,还是黑暗,依旧是黑暗。
凭借着紫玉的光芒走了一会儿,她才更清晰的认识到,原来这里真的荒无人烟,无边的黑暗随时都可以吞没她。既来之,则安之,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心里不断念着阿弥陀佛,快步向前走去。还真是寂静啊,整个大千世界只能听见她自己走路的沙沙声。
走了半晌,好不容易终于熬到有一点人烟的地方,是的,有一点人烟,因为她只看见一个破茅草屋,而且当她不经意一扭头时,一群她叫不出来名字的动物,一只只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吓得魂都快没了,立即奔向那间茅草屋,砰砰——的敲着木门,不时朝四周看看,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虽然木门很快就开了,但如今在她眼里却是着实漫长。
夏筱奈走进屋里,听到吱吱-呀呀的关门声,才慢慢安下心来,向屋主道了声谢,简单的说了几句如今的境遇。屋主是个倒是个好心人,很快就同意她留宿了,只是这个老伯不爱说话,直到现在,说的也不过寥寥几句而已。
待他前去准备吃的东西的时候,夏筱奈才算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屋子,屋内装饰非常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一根细小的蜡烛,一张青木床,最显眼的就要数墙上挂的一副画,画中那女子正在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平心而论,这等姿色,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守着这破屋子,想必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痴情的人。这让夏筱奈突然感到莫名的温馨,不管是等待的,还是被等待的人都是幸福的吧。
凑合着填饱了肚子后,不等她说话,那老伯就铺了一张破席,和衣而睡,再一看,俨然已经睡着了,她只好睡在了那张青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把脖子上的紫玉解下来反复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正经来,就又戴了回去。
一直睁着眼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很多事,不管是秋若,还是希留,带给她的痛,又如何。如今来到另一个世界,才发觉自己错的离谱,失恋的一年,给旁人带来了多大的痛楚,尤其是她的父母,只怕永远都无法偿还了。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几滴泪。
她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醒着,直到天明,她才睡着。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又把她给吵醒了。
几缕晨光透过木门照亮了整间屋子,夏筱奈坐起来,左看右看,愣是没瞧见那老伯。走到门外,现在一看,才发现这里倒是番好景致,一座座山峰峭拔崎峻,直耸云霄。
看见那老伯正向自己走来,笑着说道,“这里倒是个宝地。”
那老伯愣了一下,不解的望着她,“倒是很少有姑娘家喜欢这番景致,你倒是有些许不同。”
她不自觉地笑了笑,望着那连绵不绝的高山,潜意识下低声吟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那老伯更是惊讶了,绝口赞道,“姑娘,好一个豪情壮志。请恕老朽冒昧,姑娘的家乡在何处?想必能出姑娘这样的人才,定是个好地方,老朽在这待着也已有几年了,也厌了,假使有一天,定是要去领略一番。 ”
夏筱奈略微一邹眉,声音中难掩伤悲,“我看仙翁定是个好人,也不妨告知仙翁,我的故土今日早已化作黄沙漫漫了,我是唯一活着逃出来生天的。”
说到痛处,她低下头,平静了一下情绪,笑着说道,“真是让仙翁见笑了,我竟会说出这些个遥远的事。”
沉默了许久,那老伯浅声说道,“姑娘家一个人也没个人照应,若不嫌弃,就跟着老朽吧。”看看夏筱奈踯躅的面容,顿了一下,才又解释道,“自然是不会在这的,想来你一个姑娘家,自是不愿意跟着我这一个糟老头子在这等死的,老朽在这住几年也累了,不妨我们现在就去皇都,你说,这样可好。”
她连连道谢,急急说道,“恩人,自是再好不过了,小女子没齿难忘。”
备了些干粮,就出发了。一路上和那老伯谈着些趣事,倒也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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