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生出,就难以泯灭

作者: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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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的时候


      短暂的周末结束,回到学校。
      春日里,阳光明媚的日子越来越多。下午没有课的时候,我就搬着椅子坐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嗅一嗅身上暖暖的太阳的气息,很容易陶醉其中。看书的时候很容易走神,会忽然想起和佳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句话,每一个音,慢慢聚集起来,变得清晰,就像在眼前。这些天来,我们在一起携手欢笑,彼此相望的场景一次次浮现。
      忽然觉得想念来势凶猛,像黑洞一样无穷的吸引力将我吞噬,我完全无力挣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浸泡在无穷无尽的想念里。想念佳缘身上淡淡的水果香味,想念她缠着我的胳膊摇晃的样子,想念每一个细节,想到自己忽然感到无力,感觉到无所适从,想要去克制自己的欲念,却因为膨胀得太厉害而无法收敛。
      那个时候扭曲的情绪却是以幸福快乐作为背景的,记不清多少次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梦中的那个人似乎都还在眼前,我也不想去压迫自己,只想在深夜里肆意放纵自己的思绪,任凭它去飘荡。
      当曲终人散,一切过得去的、过不去的都必须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放纵自己去思念的感觉也算是一种幸福。人是渺小的,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掌控,但是在命运的手掌心中,我们能做的是最大限度的获得快乐和自由。
      夜里无止尽的想念,让我寂寞。我起身,打开电脑,插上耳机看一部电影《面子》。我已经沉浸在这部片子很长时间不能自拔了,它绝对是同类影片中非常出众的那一个,饱满的故事情节、深入的人物感情、精致的语言动作。夜深人静的时候,更能全心的体会片中每一个不能言表的细节。看完整部电影,我对着照亮黑暗的电脑屏幕发呆,电影中的一幕幕还在脑海中回荡:
      Vivian眯缝着眼睛看着清晨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青草的香气,Wil轻快跑来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长椅上静静等候爱人的到来,画面充斥着满满的幸福、安宁和满足。Wil默默地接过Vivian手中的热狗,默默地接过纸巾,眼睛却不愿离开对方的眼睛,只为多停留一刻。那种无需语言,只需要一个微笑便回答一切的满足。导演Alice Wu刻画的Wil闷骚又可爱的形象,和差点失去爱人的波折让我置身其中为之沉默为之忧虑,看完后我对这部电影痴痴发呆。最后的戏剧性结局,又让某种不可融合的东西在我的脑海里逗留,这种东西有质感上得丝滑和气味上得辛辣,它属性特别:有冲击感、确认流过、不凝固。
      夜似乎被纠结和思念的情绪拉得很长,我掀开窗帘,看着外边清冷的月光,在电脑上敲下一段语义模糊的文字,无定论、不彻底的东西让我感到安全。而内心的东西只能在心中流过,写下的文字似与内心无法对接,写完读起来的时候还是会丝丝缕缕的牵动内心的某根弦。不管怎样,写完了内心的活动也经历了由生到灭的过程。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内心很平静,很快就睡着了。

      清早起床之后,昨晚沉甸甸的快要撑不住的思绪似乎完全不见了,模式化的洗漱、吃早饭然后和室友一路上说说笑笑去上课。午饭和佳缘一起,面对面坐在食堂餐桌两侧。佳缘总是吃饭很快,我一边往嘴里送吃的,一边抬起头看看正在盯着我看的佳缘。我是个别扭的人,无论独自一人的时候有多想念一个人,面对面的时候都平静的如同没有一丝风的湖面。我低着头吃饭,知道头顶上方有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我,心里忽然升起一阵紧张的感觉,喉咙也随着紧缩,然后就被饭给呛着着了,一瞬间眼泪鼻涕一起流,一副超级窘的模样。佳缘拧开她的水瓶递给我,又急急忙忙用纸巾给我擦脸。我转过头去咳嗽,咳得很厉害,佳缘就绕过座位到我身后,拍我的背,过了好一阵才终于止住了咳嗽。
      佳缘忍不住笑出了声“没人催你,慢慢吃。”
      我心里暗暗不爽,越是紧张越是囧态百出……
      我收了盘子碗,擦擦嘴“走吧。”
      “不吃了哇?”
      “不想吃了。”
      走出食堂,佳缘拉着我的包,两人脚步散漫的走着。
      忽然觉得身上的包被拉紧了,佳缘从后面抱着我,我也懒得回头,因为平时她也经常粘在我身上,只是感觉佳缘脚步变慢了,我回头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被绊倒了还是怎么回事。佳缘笑得一脸花一样,忽然紧紧勒住我的腰,嬉皮笑脸的说:“猪头,我好喜欢你。”我忽然楞了一下,迅速在脸上堆起一滩僵硬的笑容,“哎呦,你好重呀,赶快走啦,再去买点吃的嘛,我没吃饱。”说完,我把她的手从我腰上放了下来,拖着她往小卖部走。一路上我一直没回头,佳缘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相互拖着走,却各自在心里七上八下颠簸。到了小卖部终于算是拯救了一路无言的尴尬,我买了面包撕了一大块塞进佳缘嘴里,看到她鼓起的嘴巴我忽然忍不住大笑。佳缘撇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突然又转过来,把一双冰凉凉的爪子塞进了我的领子……
      我们似乎都对这样的游戏上瘾了,每一次在玩这种犯贱的游戏的时候都我有一种诡异的快乐感觉,游戏结束后似乎感觉到自己与心中某种坚定的立场渐行渐远,隐隐约约感觉它在缓慢靠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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