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

　　“阿不思，别喝！”非利亚说。
　　但是已经迟了。
　　雨果眼睁睁地望着阿不思把非利亚手边的一杯南瓜汁一口喝得精光，转过头紧张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非利亚看着阿不思。
　　阿不思瞪大眼睛盯着非利亚，脸色渐渐变得惊恐：“非利亚……”他伸出手扶着喉咙，呼吸变得困难，显出痛苦的表情，“我……”
　　“别说话。”非利亚说，“雨果，快去叫老师！”
　　“有人……有人要害、害你？”阿不思挣扎着问。
　　“闭嘴，”非利亚说，伸手抱住阿不思，手心源源不断的白色光芒涌入阿不思体内，“老实呆着，我不会有事的，笨蛋。”
　　前格兰芬多三人组匆忙跑来。
　　哈利看了非利亚一眼，从他的怀里把阿不思抱过来，急忙往医护室去了。
　　“是怎么回事？”赫敏问。
　　“不是普通的毒药，”非利亚说，“魔裂花的花瓣，只有魔裂花的叶子才能够解开。”
　　“雨果说那是你的南瓜汁，他们是想让你喝吗？”罗恩问。
　　“不，”非利亚说，“阿不思会喝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的，有人把我引入魔法森林。如果我离开霍格沃茨，大家都有危险。”
　　“你为什么要去魔法森林？”罗恩惊讶地问。
　　“魔裂花，只生活在魔法森林的边缘，是一种食人花，以生命为食。”赫敏干巴巴地说。
　　“不，你不能去！你忘了上次在魔法森林遇到了什么吗？”罗恩问。
　　“我没忘。”非利亚说，“阿不思只能坚持十天，如果得不到解药，会缓慢而痛苦地死去。”
　　“而且堕天使现在肯定已经有准备了！”罗恩说，“不是每次都能像上次那么幸运！”
　　*
　　“别去。”哈利说。
　　“什么？”非利亚转过身望着哈利。
　　“我说别去魔法森林，否则你和霍格沃茨都有危险，如果邪念控制了霍格沃茨，后果不堪设想。”哈利说，“就像罗恩说的，你这次去比上次更危险。”
　　“你是阿不思的父亲。”非利亚说，神色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我是。但你是救世主，你比他重要。注定有很多的人要为你牺牲，阿不思不会是最后一个。”哈利说，抬起眼帘让非利亚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我没有别的选择，不能因为阿不思中了堕天使的圈套。”
　　非利亚沉默了，稍稍地偏过了头去看病床上的阿不思。
　　“你说的没有错。”非利亚说。
　　哈利在他的脸上细细捕捉，都没有看到挣扎的神情。
　　“魔裂花在魔法森林边缘的花田，”非利亚说，稍稍地垂下了眼帘，“堕天使到不了那儿。至于霍格沃茨，斯科皮马尔福在这里，他能和邪念的力量抗衡，这是堕天使不知道的。所以我认为还不应该放弃阿不思。”
　　“你说的是真的吗？”哈利沙哑着声音问。
　　“是的。”非利亚说，从怀里取出一个银色的守护戒指，“这是马尔福的守护符，在有必要的时候，麻烦父亲交给他。虽然他的心灵防护很强，但我想还是有用得着的时候。”
　　“他的守护符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哈利问。
　　“他还给我了。”非利亚说。
　　“你为什么觉得他还会帮你？”哈利问。
　　“他会的。”非利亚说。
　　“你什么时候走？”哈利问。
　　“没时间了，”非利亚说，稍稍地扬起了笑容，“我必须马上动身。”
　　“你自己……”哈利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也要小心。”
　　“嗯。”非利亚低声应道，“我知道。”
　　*
　　“非利亚人呢？”赫敏说，“告诉他千万别去！哈利，听我说，他应该知道的，现在堕天使的力量已经更加强大了……非利亚，非利亚呢？”
　　“他已经走了。”哈利抬起头怔怔地说。
　　“你说什么？”罗恩震惊地问，“为什么……”
　　“他说没必要告别，只是让大家更担心而已。”哈利喃喃地说。
　　“你疯了吗，”赫敏抓住哈利的领口，“你怎么能让他走？我知道你舍不得看着阿不思死掉，但那样非利亚会死的！非利亚不能……”
　　“我也不知道！”哈利绝望地说，“他说……他说会活着回来……”
　　“刚刚完成时空之镜，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力量没有恢复，而现在堕天使的力量已经越过魔法森林的边界了！他怎么能活着回来？”赫敏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走了霍格沃茨要怎么和邪念对抗？”罗恩问。
　　“斯科皮……他说斯科皮马尔福的力量能和邪念抗衡。”哈利说。
　　“斯科皮知道这件事吗？”赫敏问，“知道非利亚在你的愚蠢下到魔法森林去送死了吗？”
　　“这次他应该不知道……”哈利艰难地说，“他们好像有什么误会……”
　　*
　　“我不知道任何关于非利亚波特的事情。”斯科皮冷冷地说，“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前格兰芬多三人组尴尬地站在白金色头发男孩的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他……他去了魔法森林……”罗恩鼓起勇气迎着冰寒的空气小声说道。
　　男孩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猛然抬起头盯着罗恩。
　　“你说什么？”斯科皮马尔福问道。
　　“他去了魔法森林。”赫敏回答道，“去寻找给阿不思的解药。”
　　“你们疯了吗？”斯科皮马尔福脸色十分苍白，几乎严厉地说，“你们怎么能要他去魔法森林？是阿不思波特重要还是非利亚波特重要？这次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活着回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追他回来！”
　　“他说得对。”
　　身旁突然传来清越干净的声音，声线带着让人熟悉的特别。
　　他们惊愕地转过头，看到非利亚波特站在那里。
　　“父亲，韦斯莱夫妇，马尔福说得对。”非利亚神色里看不出什么感情，“我现在还不能去魔法森林，所以我想必须要牺牲阿不思了。”
　　他们都望着非利亚。
　　非利亚看了他们一眼。
　　“对不起，父亲。”他说。
　　“不怪你，”哈利干涩地说，“是我错了，你不应该去。送走你我就后悔了。我曾经说过，我会选择你，这才是正确的。”
　　“你回来是对的。”赫敏低下头说。
　　斯科皮望着非利亚波特逆着阳光的身形，他稍稍抬起眼帘时露出来的银蓝色的双瞳，他低下头是刘海落下的阴影。
　　“他不是波特。”斯科皮说。
　　对面的男孩抬起头，眼里一瞬间写满了诧异。
　　“你说什么，马尔福？”男孩扬起声音问。
　　“你是谁？”斯科皮上前几步，隔着男孩几步之遥，“我说你不是非利亚波特！”
　　“你在开玩笑吗？”男孩不经意地扬起笑容，抬起眼帘看着斯科皮。
　　斯科皮转过头，望着愣在那里的前格兰芬多三人组。
　　“你们相信我吗？他绝不是波特。”斯科皮说，“不要问我理由，我知道他不是。”
　　两个男孩在阳光下静静地对峙。
　　“我相信，”哈利说，抬起头望着他们，“我相信斯科皮。”
　　“父亲！”斯科皮对面的男孩诧异地望着哈利，一脸的难以置信。
　　“非利亚不会回来的，”哈利说，“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回头。”
　　“是的，他不会回来了，这次他一定会死在魔法森林的。”非利亚转过头看了一眼哈利，然后眯起眼睛望着斯科皮，“斯科皮马尔福，原来是你，你就是他生命牵系的另一端，我没有想到——是啊，真是太难以想象了。”
　　从非利亚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暗黑色的魔咒，朝着前格兰芬多三人组和斯科皮马尔福侵袭而来。
　　“你们退后。”斯科皮说，站在前面举起了魔杖，“盔甲护身！”
　　魔杖喷涌出普通魔咒难以企及的力量，形成的魔法屏障强大得让人惊讶。
　　“原来是这样！因为有你在他才会不留下更多的力量就动身去魔法森林！”
　　另一端的非利亚惊讶地后退几步，化为了黑色的雾气随风散去。
　　“马尔福……你、你的魔法……”哈利望着斯科皮不敢相信地开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询问，“怎么会这么强？”
　　“在波特的帮助下完成了提高法力的禁忌魔法。”斯科皮淡漠地说，“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吗？”
　　“去追谁？”罗恩问。
　　“非利亚波特！”斯科皮转过头望着哈利，“你们都看到了，这是一个圈套！他一定骗你们说堕天使现在到不了魔法森林的边缘，其实索那早就可以进入花田了！而且现在引开了非利亚，霍格沃茨要怎么办？”
　　“因为有你在，”赫敏说，“他才会走的。”
　　“你说什么？”斯科皮抬头望着赫敏。
　　“他知道你的魔法可以和邪念的力量抗衡，他相信你会保护霍格沃茨。”哈利说。
　　“混蛋！”斯科皮狠狠地骂道，“他凭什么确信我会帮他？”
　　“你是他生命牵系的另一端，”赫敏说，“虽然特殊的守护符不在你这里，但是你仍然能够认出他，只有你可以。”
　　“既然他决定去找解药，就代表他有希望能活着回来，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去送死。”哈利说，“所以我们只有相信他，在这里等他回来。”
　　*
　　“教父？”泰迪看到和斯科皮站在一起的前格兰芬多三人组显得非常惊讶，“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你呢？”哈利问。
　　“詹姆刚才往这里走，看他很久没回来，我才想过来找他。”泰迪说。
　　“我知道了，”哈利说，“我们没看见他，你先回去吧。”
　　他们望着泰迪走远的背影。
　　“是詹姆吗？”赫敏问。
　　“我不知道……”哈利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我不知道。”
　　“泰迪卢平难道没有可能吗？”斯科皮抬起头，“詹姆波特在场的时候他都在，和非利亚波特的关系也非常近。”
　　“照这样说，雨果、萝丝、莉莉、阿不思和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有可能。”赫敏说。
　　“阿不思……”罗恩诧异开口。
　　“自己喝下毒药，然后化身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斯科皮说。
　　“真是缩小了太多范围了。”罗恩无奈地说，“说了半天还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每个都有可能嘛，这不等于废话嘛。”
　　“但是詹姆波特和泰迪卢平的可能性最大。”斯科皮说。
　　“现在你和非利亚的牵系已经被发现了，要怎么办？”赫敏问。
　　“我和非利亚波特已经没有牵系了。”斯科皮说，哈利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冷漠。
　　这种冷漠很熟悉，他在斯科皮马尔福的父亲身上无数次地感受到。
　　“对了，”哈利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守护戒指，“斯科皮，非利亚走之前要我把这个还给你。你现在要拿回去吗？”
　　斯科皮看了一眼。
　　哈利注意到他瞬息变化的复杂目光，一时间心里涌出酸涩的液体，手指也有些颤抖起来。
　　斯科皮没说什么，伸出手把它拿了起来。
　　“如果他死了，我会告诉你。”斯科皮淡漠地说，“如果他活着回来，我会还给他的。”
　　“斯科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赫敏看着斯科皮慢慢地带上戒指，轻声犹豫着说。
　　“没什么误会，也没什么能解释的。我欠他很多，所以最后帮他一次。”斯科皮说，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去。
　　他们看着他的背影，长袍扬起的弧度让人心里无端地发涩。
　　“也许不是因为力量，”赫敏喃喃地说，“非利亚选择他的原因，也许不是力量。”
　　*
　　面前的天空被乌云蒙蔽，再向前一步就是魔法森林的边界。
　　非利亚停了下来。
　　在风魔法师千年的记忆里，魔法森林一直是美丽而纯净的地方，就像是他的归宿一样。
　　非利亚站在乌云笼罩的森林前，突然记起他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景象——清澈的湖水，翠绿的森林和草坪，美丽的喷泉，跌落在地上的银质酒杯，还有清透的天空。
　　只要再前进一步，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就会相互碰撞。
　　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堕天使正压抑着的力量和气息，看到年轻王子模样的风魔法师曾经点头微笑过的大天使索那，正在那一端等待着杀戮。
　　——注定有很多人为你牺牲，阿不思不是最后一个。
　　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去争取，不管是曾经的风魔法师还是现在的非利亚波特，这样哪怕失败了也不会去后悔，可以坦然而从容地去面对。不管付出的是什么代价——不论是曾经的风魔法师还是现在的非利亚波特，都没有太多可以失去的东西，或者说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所以决定冒险的时候从不考虑后果，也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风魔法师从没有在临近任何危险的时候停下脚步，但是非利亚波特站住了。
　　“对不起。”非利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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