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

　　——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入到空气里一样。
　　非利亚波特站起来离开格兰芬多长桌，和雨果韦斯莱以及阿不思波特一起走出礼堂的时候，斯科皮看到他失去了血色的苍白皮肤，在光线的照耀下略显得有些透明。
　　——你相信我吗？
　　——那就别问。
　　“看上去真的不太好。”珍妮叹了口气对玛格丽特说。
　　“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他不是一直这样吗？”玛格丽特耸了耸肩，“我觉得今天也挺阳光的啊。”
　　“你当然不知道。”珍妮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决定要忘记，但不是那么容易。我一直在看着他，而你不是。”
　　“为什么不一直追下去？”玛格丽特扬起眉，“这么快放弃不会不甘心吗？”
　　“非利亚波特是个很冷漠的人。”珍妮说，“只能远远地看着，没有勇气也没有借口站在他的身边。”
　　“你确定吗？”玛格丽特惊讶地问，“他看上去既温柔又多情，你确定冷漠这个形容词能够放在他的身上？你想说的是他太优秀了吗？你说的是斯科皮吗？”
　　珍妮笑了。
　　“心里不难过吗？”玛格丽特问，“明明这么喜欢，但是又不能靠近。”
　　“是的，一开始很难过，”珍妮说，“想要见他，真的很想见他，找了所有的借口哪怕是从他身边走过看他笑一下也好，在他可能经过的地方等待，能遇见他的事情都抢着去做——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她想起男孩在她面前俯下身来，似乎是习惯性的露出笑容。
　　“没事吗？”非利亚波特伸手拉她起来，替她掸去衣袍上的灰尘，用手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污渍，“从楼梯上都会摔下来，一定很疼吧。”
　　——总是让人觉得自己很特别，值得所有人的怜惜。
　　因为男生经过而被吸引视线，从楼梯上失足跌下在他面前变得如此狼狈，这种事情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经历。就像以前从不知道会出现非利亚波特这样的男孩，好像全世界的光芒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情感会猝然来临。
　　*
　　“首先是决斗训练，然后是各自的黑魔法防御练习，”罗恩说，“先从三年级开始，最后仍然站在台上的人可以挑战四年级的同学。先来做一下示范——雨果韦斯莱，你站到上面来。”
　　雨果痛苦地瞪了一眼罗恩。
　　“爸爸！”他用口型无奈地喊。
　　“雨果韦斯莱！”罗恩喊道。
　　雨果留恋地看了一眼正挥舞着拳头冲他大叫“加油”的阿不思和转过头幸灾乐祸偷笑的非利亚，慢慢地走上了台去。
　　他们演示完一整套的决斗礼仪，雨果战战兢兢地握紧了魔杖，紧张地抬头盯着罗恩看。
　　“为了避免出现异常状况，只能用除你武器和盔甲护身，大家都明白了吗？”罗恩大声说，“有人想挑战雨果韦斯莱吗？”
　　赫敏和哈利站在后面看到雨果瞬间变化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托尼格林格拉斯跳上台阶。
　　“我来！”
　　雨果不屑地撇了撇嘴，露出嫌弃的表情。
　　“除你……哎呀，格林格拉斯，你的魔杖不要抓的这么紧，没有用的……”雨果扬起眉说。
　　“怎么，害怕了？”托尼松开魔杖正准备先用嘴仗对付雨果的时候雨果大喊一声“除你武器”结束了决斗。
　　“雨果韦斯莱，你卑鄙！”托尼悲愤地喊道。
　　“确实卑鄙。”雨果耸了耸肩，用眼角斜了非利亚一眼。
　　非利亚笑了。
　　“如果没有人要挑战的话，雨果你选一个吧。”哈利说。
　　雨果抬起头，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人群。
　　“斯科皮马尔福，你来吧。”他用魔杖指了指站在托尼和罗森中间的斯科皮。
　　斯科皮走上了台。
　　他转头望着台下的时候注意到非利亚波特的目光，对方并没有立刻别过视线。
　　“除你武器！”
　　“盔甲护身！”
　　“除你武器！”
　　雨果尚未来得及念完盔甲护身的时候就被强力的魔法击中，魔杖从手里挣脱出来，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非利亚望着雨果落寞地走下台来，狠狠地揍了阿不思一拳，在阿不思的惨叫声中坚定地说：“非利亚，你要替我报仇！”
　　非利亚波特和斯科皮马尔福终于站在彼此的面前。
　　“气场啊气场，两个人的气场就不一样！”雨果说，“瞧瞧，多剑拔弩张啊！多杀气腾腾啊！”
　　“这都是你自己在想好不好。”宾尼摩根忍不住说。
　　两个人举起魔杖，然后互相鞠躬的时候空气的流动似乎的确在微妙的改变。
　　“不管你今天受伤了还是怎样，”斯科皮低声说，“我不会让着你的。”
　　近距离看过去非利亚波特的脸色越发苍白如雪，手腕上的伤痕清晰可见，好像连嘴唇都失去了血液的颜色，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加温软柔和。
　　自然地偏着头，所以只有斯科皮马尔福一人能够看见
　　“那就好。”他轻声说，“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哈利看见非利亚喊出“除你武器”的时候斯科皮面前张开的盔甲，蓝色中带着一点金属的色泽，竟然随着非利亚咒语的蔓延而渐渐撑开。
　　赫敏、哈利和罗恩惊愕得目瞪口呆，非利亚稍稍地侧过了头露出笑容。
　　*
　　几个回合仍然没有胜负。
　　“盔甲护身！除你武器！”
　　他们瞪大眼睛望着非利亚的咒语穿过他自己的盔甲击中斯科皮，斯科皮手里的魔杖脱手，准确地落到非利亚的手中。
　　“结束了，”非利亚转过身，扬起胜利而淡漠的笑容，“抱歉，马尔福。”
　　非利亚波特理所当然是最后仍站在台上的人，礼貌地欠身后就再没有看向斯科皮马尔福。
　　看上去是那样自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该是这样。
　　“现在四年级的同学可以向非利亚波特挑战。”赫敏说。
　　偌大的练习室安静了片刻，然后詹姆波特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了上来。
　　因为詹姆是兄长，非利亚首先欠了欠身。然后两个人才相对站立。
　　非利亚举起魔杖，就在这时候詹姆的魔杖里猛然蹿出一跳巨大的蟒蛇，直朝非利亚袭去，转眼缠上他的脚踝。
　　“梅林！”惊呼声中所有的人都朝后退了几步。
　　非利亚拿着魔杖却没有做出反击，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詹姆？”非利亚疑惑地喊道。
　　“笨蛋，快把蛇弄开！”泰迪卢平大声吼道。
　　詹姆怔在那里，看上去有些惊恐，盯着蛇完全不知所措。
　　“詹姆？”非利亚喊道。
　　詹姆抬头望着非利亚。
　　“是你做的吗？”非利亚问，“谁告诉你的这个咒语？”
　　詹姆摇摇头，后退了几步。
　　“不是你吗？”非利亚追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非利亚！你这个白痴！”雨果韦斯莱抬高了音调喊道，“快点先把蛇解决了再问！”
　　蟒蛇顺着非利亚的身体缠绕而上，一口咬住了非利亚的肩膀。
　　非利亚皱了皱眉，仍然望着詹姆。
　　詹姆颤抖着举起魔杖指着蛇喊道：“昏、昏昏倒地！”
　　当然没有什么用处，非利亚吃痛踉跄了两步，有些站立不稳地扶住了台阶边缘的护栏，脸色一下子更为苍白。
　　“昏昏倒地！”泰迪卢平大声喊道，咒语击中了蛇头，但是蛇只是稍微蜷缩了身体，仍然朝非利亚的脖颈缠绕上去。
　　非利亚伸手捂住了肩膀，手指瞬间被鲜血染红。
　　罗恩正冲到台前，刚要跨上去的时候被非利亚止住。
　　“别上来……这是条毒蛇。”非利亚说，“会死的。”
　　紧随其后的赫敏和哈利也愣在那里，瞪大眼睛盯着非利亚看：“你说什么？”
　　罗恩仍是跳上了台，朝非利亚大声吼道：“就算会死也得上来啊！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怎么才能救你！”
　　“先疏散人群。”非利亚说，“就现在。”
　　赫敏跟着罗恩跳了上来：“不，我们得先救你。”
　　非利亚勉强地后退几步：“你们先退后，这样我才有办法。”
　　他们望着巨蟒尖锐的牙齿抵上非利亚的脖颈，神色狰狞。
　　“大家都退后！”哈利高声喊道，声音有些沙哑，“都退后！听到没有！别愣在那儿了！现在就退后！”
　　人群机械地后退几步。
　　非利亚抬起手，指尖涌出银色的液体，瞬间化为一柄尖锐的匕首。
　　哈利清晰地看到刀尖准确地刺进蛇的身体，巨蟒在那一瞬间失去生命，暗黑的剧毒血液喷溅出来，险险地落在罗恩前方不到一厘米的地面上。
　　非利亚松了一口气，抓紧了护栏靠在墙壁上，他俯下身来的时候斯科皮看到他脖颈里掉出来的银色挂链。
　　“你没事吗？”雨果问道。
　　阿不思、泰迪、莉莉、萝丝都挤出人群关切地喊着非利亚的名字，格兰芬多以及各个学院的同学们都围拢上来。
　　非利亚却没有回答，稍稍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看上去很不好。”哈利说，“赫敏，这里你解决，我和罗恩带他走。”
　　*
　　“呀，看上去真是糟糕透了。”托尼有些担忧地说，“不会死吧？”
　　“闭嘴！”斯科皮说。
　　“詹姆波特真是太过分了！”罗森说，“因为嫉妒居然谋害救世主！”
　　“闭嘴！”斯科皮说。
　　“感觉血都要流光了，而且有剧毒吧？”托尼说，“怎么办？”
　　“托尼格林格拉斯，我让你闭嘴！”斯科皮吼道。
　　“你怎么了？”托尼转过头问，“你不关心吗？他真的有可能会死！”
　　“不会死的！”斯科皮提高分贝，“我说他不会死的，你没听见吗！你们就不能静一静？”
　　“觉得他死不了吗？”托尼说，“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非利亚再厉害，他也是个人！斯科皮马尔福，一直是他不和你计较在让着你，连我都看在眼里，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吗？就算不是朋友，就算他姓波特是格兰芬多，也不能这样漠不关心！觉得他肯定不会死吗？万一他死了你来做救世主怎么样，一定很合你的心意吧！”
　　“我说他不会死，托尼。”斯科皮说，“现在我要你闭嘴！”
　　*
　　“这样就可以了，父亲。”非利亚说。
　　“血止不住。”哈利焦急地说，按着非利亚的肩膀，但血液还是渐渐渗透了洁白的纱布。
　　“我知道。”非利亚说，“别按着了，没用的，而且很痛。”
　　“是怎么回事？”赫敏汪着眼泪问道。
　　“白魔法的修复能力能够解开蛇毒，但不能愈合伤口，因为正在制作时空之镜的关系。”非利亚说，“所以暂时只能这样。”
　　“就看着血流光吗？”罗恩不知所措地喊道。
　　“不会流光的。”非利亚勉强地笑了笑，“反而会加快时空之镜的制作，很快就没事了。”
　　“是詹姆吗？”哈利问，“被邪念附身的学生是詹姆吗？”
　　“我觉得不像，”非利亚摇摇头，“他看上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确定之前不要怀疑他，父亲。”
　　“真的没事吗？”赫敏眨了眨眼睛落下泪水，“你别安慰我们，我们得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
　　非利亚笑了，伸出手指抹去赫敏脸颊上的泪痕：“我说了没事了，别担心。”
　　“你看上去不太好，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你自己知道吗？”哈利说。
　　“现在是有点难受。”非利亚说，“但是很快就好了，会好起来的。已经这么多次了，还不相信我吗？不会骗你们的，现在去睡吧，很晚了。”
　　“我们在这儿陪着你。”哈利说，不容拒绝的语气让非利亚不由得笑了。
　　“随便你们。”非利亚闭上眼睛说。
　　*
　　斯科皮摸摸乔治的头。
　　乔治低叫了一声，舔了舔斯科皮的手指。
　　斯科皮望着乔治银蓝色的眼睛，想到非利亚紧紧抓着护栏，倚靠着墙壁防止自己因为疼痛和无力滑落下去时脖颈里滑落出来的链条，吊坠是银蓝色的，看上去像一枚戒指。
　　“会是那一枚吗？”斯科皮低声说，“乔治，虽然知道他没事，但他看上去真的很不好。”
　　他想起非利亚波特扬起的笑容，就好像他一开始的关系定位一样——宿敌，最了解的不是对方眼神的含义而是念咒的速度和方向，注定要一个打败另一个——而非利亚看上去更为淡漠，好像早已确定胜利非他所属一样的理所当然。
　　非利亚最后举起魔杖的时候他分明有所知觉——必须要打败他来证明自己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苍白虚弱，而依然无论是谁都能够轻易击败，以弱化时空之镜对他造成的影响。
　　——连输都这样心甘情愿。
　　“但是真的没事吗？”斯科皮想。
　　——那就别问。
　　非利亚稍稍侧过头时的目光深邃暗沉，压低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暧昧不明，几近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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