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自飘零,水自流

作者:居家好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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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世昌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吧!


      天刚亮的时候,绿荷已经出了威远的南城门,城门外有间茶寮,绿荷在那里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又买了点馒头带在身上,就又上路了。
      城门前三条路,一条正南,另两条分别是西南和东南。绿荷的目的地是临沧,所以选择了东南面的这条路。因为是通往中原腹地,所以一路行人车辆不少,绿荷见一辆大车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赶车的是位两鬓斑白的老大爷,便上前搭话,想要搭个便车。
      细问之下,原来这老两口家住前方七十里的祈青,刚刚到威远卖完粮食,现下是要回去。老两口人很好,看绿荷年纪小小,孤身一人,便让她上车,带她一程。
      就这样离威远越来越远了,真的离开了这里心中还是不舍,但想到木定川这个麻烦,绿荷只能叹气,两次逃离都是因为木定川,真是上辈子的孽债啊。
      绿荷到并不担心自己离开后木定川会找济世堂的麻烦,几次相遇她知道木定川的为人,断不会因为她的逃走而迁怒于其他人。倒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福伯,两年来福伯对她倾囊相授,如今自己却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日后怕是也不能再回来了,想想鼻子一阵发酸。
      至于楚世昌,绿荷到没什么感觉,只是怀念昨夜在大漠的时光,那样的景色、那样的感觉,怕是真的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了。想着想着,忍不住瞌睡,竟然睡着了。
      这边济世堂里,楚世昌回房后,稍作洗漱便上了床,可是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为自己刚做的那个决定激动不已。他明天要带着何必去寻亲,就他们两个人,定是时日不短,可以借机培养感情,找个机会向她表露自己的真心。
      憧憬这美好的前景,楚世昌竟真是一夜未眠,天刚放亮,他便起了床,匆匆吃过早饭,便赶到药行去。今天得把药行的事情安排妥帖,还要向爹辞行,爹那边不成问题,只要说是去巡查分号,爹肯定会同意的,最重要的是要把药行的生意向福伯和掌柜的交代清楚,确保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药行还能正常经营。
      福伯和掌柜的已在济世堂干了几十年,熟知各项生意,约莫一个多时辰楚世昌就交代完毕了。今天在药行没有看到何必,他有些不习惯,想赶快见到她,但体谅她辛苦,决定还是先去想爹辞行,然后再去后院找何必。
      楚老东家早已将生意全部交给楚世昌,闲来无事就是养花弄草,喝茶听曲,听了楚世昌的打算,便只是交代他要一路小心注意安全,也就同意了。
      离开他爹的屋子,楚世昌想该去看看何必了,便朝她的屋子走去。来到门前,轻轻敲门,没有人应,轻推一下,里面插着,估计是还在睡着。
      心疼她,想让这丫头多睡一会,楚世昌便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准备午饭前再去叫她起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楚世昌让丫环给自己收拾包袱,他决定轻装上阵,只让装了几件换洗衣裳,收拾停当后,丫环下去。楚世昌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就来叫何必起床。
      拍了几下门,没有人应,楚世昌叫道“何必,何必该起床了”,还是没有人应,莫不是昨夜风吹着,这会儿病了?
      想到这,也顾不得许多,抬脚上前,一踢,门应声而开,两寸厚的门栓竟然就这样被楚世昌踢断了。快步走到床前,见这丫头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怕是发烧怕冷吧。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撩起了棉被,这一看楚世昌惊呆了,棉被下竟然是枕头,何必在哪呢?
      心头一急,立刻奔出门去,但刚跑出几步就停下了,门从里面插着,这丫头应该不是从这边走的,那就是从窗户。
      复又折回屋内,仔细查看,本来该放在桌边的凳子这会竟是在后窗下,走到窗前,发现窗户竟然只是虚掩这,并没有插上。看来,这丫头是从后窗逃走的。
      这小丫头竟然在匆忙间将自己骗了这么长时间,看来刚从大漠回来,她就逃走了,插上门,从后窗跑,看来还是有些头脑和胆色,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楚世昌微微一笑,何必别想逃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楚世昌从容的走出了房门,回到自己的屋子,拿了包袱,装了一把银票,打发丫环去告诉他爹,说自己现在就出发了。
      走到马厩牵出那匹枣红马,飞身跃上,一溜烟的就走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何必只要离开他没超过一天,他就能找到她。
      骑在马上,楚世昌轻抚这那匹枣红马闪亮的鬃毛,轻声说“红雨,好好干哦,帮我把媳妇找回来”。这匹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嘶鸣一声,更加快速的向前冲去。楚世昌并未控制方向,那枣红马却已从威远的南门窜出,而且自动的拐道了东南面的那条路上。
      这匹枣红马看着只是膘肥体壮,但是速度却快,且不知疲倦,一个时辰左右已经跑了三四十里地。楚世昌这时却有些皱眉了,这小丫头不会骑马,双脚在这段时间走不出这么远的路程,可是她应该也没有那么多钱雇车吧,难到是让人劫了?
      想到这,楚世昌不觉惊出了一头冷汗,这丫头天人之姿,纵使男装也难掩其娇俏本色,若是被歹人劫走,后果不堪设想啊。立刻夹紧马腹,俯下身体,向前疾驰,枣红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此时急迫的心态,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
      很快到了祈青,在祈青东部的一个小山村里,枣红马放慢了脚步,绕着这个小村落缓缓绕了起来,绕道第二圈的时候,楚世昌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头了。七十里的路程,红雨一直把自己带到这,为何现下却开始不断绕圈,不知方向了呢。
      红雨此刻也显得有些焦躁,鼻孔喷着粗气,脚步有些凌乱,楚世昌翻身下马,安抚的拍了拍马背,牵着缰绳向村中走去。红雨从未出过错,既然来到这个地方,那何必定然在这,或者是曾经在这停留过,一定要去看看,应该会有什么线索。
      这个村落不大,一共三四十户人家,房屋相对分散,南面靠着大路,剩下三面全是麦田,再往后就是树林,村边有几条野狗在村落周围游荡。楚世昌决定还是先从北边开始探查。最北边的一户,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黝黑的脸上全是淳朴的笑容,听楚世昌是打这里路过,想讨碗水喝,赶忙将他让进院子,到了一大海碗的浓茶,送到他跟前。
      楚世昌道了声谢,接过茶,在茶面轻轻吹了吹,好像是怕烫,趁着主人不注意,深吸了口茶碗里冒出的蒸汽,停了一会,才开始喝茶。
      边喝边和这个汉子聊了开来,“这位大哥,请问威远离这里还有多远?”
      “哦,威远啊,近的很,往西北七十里就到了”壮汉在他对面蹲着,手里拿着旱烟吧唧吧唧的抽着,憨憨的答话。
      “哦,这样啊,大哥,你可知道现在这威远的粮价咋样?我家是在东面清河县开粮庄的,听说威远那边不产粮食,吃的全靠从外边贩过去,我想做做这威远的生意,只是不知道这行情咋样,大哥要是能先指点指点也好,别叫我到了地头让人骗了去”
      “呵呵,兄弟,俺就是个庄稼汉,只懂种地,那卖粮的事俺咋懂呢,你去村西把头第二家,老赵头他家去看看,他知道。他老两口不种地,光是靠在村里收粮食,然后卖到威远去,就够他老两口吃香的喝辣的的了”。
      “哦?那看来威远的粮价不低啊,那大哥你为啥不自己把粮卖过去,白白让别人把这钱赚了去呢?”
      “自己去?挑一担粮走到威远,来回路上得走连三天,得吃掉多少干粮啊,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像人家老赵头家有架大车,每次去能装好几十石粮食,来回也快啊。中午的时候我瞧见他们老两口才打威远回来的,昨个才去,今个就回,钱赚得快呀”
      “哦,那看来这赵大爷定是了解行情了,那我去他家打听打听,谢谢大哥的茶水了,就此告辞”说完冲壮汉拱拱手,牵马走了出来。那汉子起身把他送了出来,又重复了句“村西把头第二家啊,就他家有架大车”。
      楚世昌谢过,翻身上马,转眼间就来到了村西,村西第二家确实不似其他农户,房子大,院子大,院里的枣树下就停着一架大车,看来是正地方了。
      来到这出院落外,红雨突然前蹄高高跃起,大声嘶鸣起来,楚世昌看着状况,就知道何必应该在这里,如果不在那也必定在这里停留过,并且时间不算短。
      他跃下马背,安抚这红雨,盘算着是立刻冲进去,还是先一探虚实。这时,屋内走出了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大爷,想必是听到了红雨的嘶鸣声出来看看究竟。
      看到楚世昌衣着不凡,面目俊秀,不似是这山野之人,忙问道“这位小哥可是远道而来?进来喝完水歇歇吧”,说着打开院门,把楚世昌让了进来。
      楚世昌也就拱手道谢,牵着红雨走了就来,将红雨拴再了那颗枣树下。老头搬来了连个小板凳,第一个给楚世昌让他坐下歇歇,自己坐另一个,然后回头冲屋里喊“老婆子,烧点水沏茶,有客人来了”。
      “来了”屋内闻声出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胖老太,走向了院子西边的一处小屋,想必是烧火做饭的厨房。一会儿,那屋子便冒出了阵阵白烟,看来是把水烧伤了。
      老太太走出来,从屋檐下拿了一个板凳,也坐了过来,看看楚世昌笑眯眯的说“今个是咋啦?竟是遇上这些年轻后生,一个个长得都那么俊俏。今天早上我们老两口从威远出来,路上救遇见个葱白似的后生,长得那叫一个好,这会儿又遇到了你,长得也是好啊”。
      楚世昌一听,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盘算着,如何开口询问,这老太既然自己都开了口那就别兜圈子,直接问吧。
      赶忙道“这位大娘,那后生可是身着浅绿色衣袍,头扎墨绿色头巾,年约十三四岁?”。
      “是啊,是啊,你认得他?”
      楚世昌一阵欣喜,也不回答,接着问“那他现在何处?”说着起身就要往屋里走。
      “走了,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
      “走了?往哪个方向走的?”
      “你是那后生什么人?问他的事做什么?”老太太不肯告诉他。楚世昌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又坐下,对老太太说“我是他兄长,因是我这孩子不满意家里给定的一门亲事,离家出走了,我才急急的寻来,还请大娘告诉我他的去处,他年纪小,一人在外,太危险了。”
      言辞间满是恳切,他自己认定何必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说她是因为不满意亲事而离家出走,也算是有道理的。
      那老头见他这样着急,不满的看了看老太,“你这老太婆,人家着急寻兄弟,你为啥不告诉人家。”说完,转头对楚世昌说“他往南走了,也就走了一个多时辰,你有马,很快就能追上他的,别着急”。
      楚世昌赶忙谢过老人家,可还没有起身去追,他还是不太确定,还有一件事情必须搞清楚,刚才为何红雨会一直绕着这村子打转。
      略一思量,对那老头说“还要谢谢大爷大娘一路照顾我兄弟,这些银子就当是我谢你们了”说着,就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出些散碎银两。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就是带了你那兄弟一程,本想留他在这住上一宿,明早再走,可他洗了把脸之后非要立刻就走,连口饭也没吃上。”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您二位的,请收下吧”,说完就把钱塞到了老头的手里,然后转身牵马,向老两口告辞,一路向南奔去。
      听了刚才老头的话,看来何必开始是没有打算立刻就走的,她既然进了院子,还洗了脸,应该是想住下明早再走的,可她洗了脸之后立刻就走,那就是可能是发现了自己粘在她衣带上的那枚白色小球了。
      可是楚世昌又不太确定,因为少有人知道那白色小球的是做什么用的,他不觉得何必小小年纪,只是个药行的学徒会知道这玩意。
      思索间,楚世昌已骑马来到村外,正打算向南追去,眼前跑过了一条野狗,却又让红雨腾跃了起来。楚世昌觉得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飞身下马,快跑两步就追上了那条野狗,抬起手,冲着那野狗的脖颈处一闪落下,野狗便倒地不动了。但胸膛还在有节奏的一起一落,应该是还活着。
      楚世昌蹲下身,看到那野狗的尾巴上绑这一块淡绿色的细布条,他将布条接下,在打结的地方发现了裹在布条内的那枚白色的小球。
      攥着这布条,楚世昌叹了口气,嘴角上提,面露微笑,自言自语说道““原本以为你是不染尘世的仙女,现在看来这仙女精通世事,连‘寻踪’都知道,何必,你越来越让我放不下了,小小年纪你究竟有怎样的经历,怎会知道这些,等我找到你,定要问个明白”。
      说罢,碾碎了那白色的小球,将粉末洒向空中,随风散了去。纵身上马,拍了拍红雨的背“走吧,红雨,去找你的女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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