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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镜
公子白皙如玉,皓齿明眸,眼波秋水潋滟,真真的当今天下第一的男伶——如镜。如镜人生的漂亮,嗓子更是漂亮,虽是咏棠班的当家男伶和支柱但听咏棠班的戏容易听到如镜的戏却不易。虽是达官显贵也很难一睹丰姿,若不是太后大寿想来靖夏王也不会暂时忍痛割爱了。
如镜梳洗完毕,刚要睡下就听见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院门打开进了一队侍卫和掌灯的仆从顿时幽暗的院中灯火通明。咏棠班的一众人慌忙来到院中,班主连忙上前作揖行礼,小厮进了如镜的房中见如镜半卧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沉香手串,连忙上前,“公子有人要见您!”
“何人?宫里来的?”
“是佑安郡主,您得出去迎一迎。”
佑安郡主如镜在靖夏王府就有所耳闻,商家的人各个都不好惹,此女乃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自己不过区区一个伶人,郡主竟然屈尊下驾来见自己真是要折寿啊!
如镜起身穿衣整了整冠发出了门去,见院子里跪了一地人,正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华服金冠的妙龄女子,想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佑安郡主了吧。如镜欠身也要跪下却突然被佑安拦住。
“你就是如镜?你往前几步到我身边来。”佑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形消瘦一身淡青色宽袍广袖,腰间砸着翠玉带,几步上前腰肢纤细步下生莲。
如镜低头站在佑安五步外,佑安从椅子上站起把两人的距离缩短为一步。“抬起头来!”。如镜缓缓抬起头来,院中灯火明亮,头顶月色清明,佑安细细的看了一眼如镜后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比皇兄最宠爱的袁昭仪还要漂亮。佑安是富贵荣华一辈子的人,几眼下来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简单的戏子,衣着样式简单确是最上乘的织锦,一般的官宦人家都穿不出,腰上的翠玉也是上乘贡品级的,身上一股极品水沉的味道。见到了如镜这张脸佑安也不奇怪靖夏王为什么把他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佑安笑着回头瞥了眼身后远远处站着的李瑾,看着李瑾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佑安笑的更开心:我就是喜欢看你皱眉的样子。
李瑾心中暗苦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位郡主,刚入夜就接到太后的口谕入宫没想到半道叫佑安给拦住,这个郡主竟然借太后的口谕骗了自己给诓到这来看她和一群戏子演什么戏。李瑾移过目光开始打量起佑安要见的这个叫如镜的伶人,果然是惊人的容貌,不过李瑾心下辗转怎么此人有些许眼熟却肯定自己没有见过。
回去的路上佑安坐在车中挑帘不住的看着车外马上的李瑾,看他的眉眼、鬓发,看他英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看着那挺拔的身姿。佑安咬着自己的嘴唇:李瑾你是我的。
李瑾回到住处已近深夜,刚行至屋前准备推开房门的手却倏地转身挡开身后突然袭来的一掌,来人掌风凌厉招式极快,“呼呼”躲避间只觉双耳边招招劲风呼啸,李瑾只躲不攻,身姿轻盈,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院中纠缠不清,黑衣人渐渐慢了攻势一手佯攻一手却突然摸到李瑾的腰间,李瑾见势躲开双手收势捉上了探向腰间的手,那只手没有躲继续摸上去。
“哎!莫幽云有完没完?”
莫幽云晃着手上的东西咯咯的笑个不停,“我以为你晚上回不来了呢!女人猛于虎,猛于土匪强盗,猛于……..”
“你家秋心怎么虐待你了?还是有了身孕的女人就突然如此恐怖了!”
莫幽云把玩着刚刚摸到的“好东西”,“我当时什么好东西,一块儿蜜蜡!”。莫幽云晃着手里奇怪的不知雕成个什么的蜜蜡挂件在李瑾眼前晃着欢喜,“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那个小郡主把你拐哪去了?”
“说了你也不信,去看戏了!不对应该说是去看戏子去了!”
“那个靖夏王的宝贝如镜!”
李瑾不置可否,想到了如镜再次疑惑,这张脸真是太像了,像谁呢?
莫幽云不是闲来无事,前段时间的兖州刺史被杀他去看过尸体,联系到之前的多起案子他肯定的有两点:一、杀手是同一个人,二、这些个被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多年前的北韩王谋反。
这让他和李瑾共同认识到了一个问题,暗暝这个可怕的组织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复杂的多。他们的势力到底现在有多大了,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许对于皇帝来说他们的后患之忧要甚于商氏。
天边已经泛白,鲁冰河一夜未眠看着桌子上的灰烬发呆,她烧了两封信,两封信有着一个共同点——博州。约她的人不同地点相同。颜夺愁的信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一个漏网之鱼,身上流着背信弃义和卖身求荣的人的血。
想起了那年的边城,秋天短的就像赶时间的行者,步履匆匆转眼间就见不到背影了,知道老天在忍着这一场雪说下就能下可偏偏那么有耐心。
鲁冰河一直在等着,在边城已经整整快一个月了,手中握着师傅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写在一张羊皮上。汗渍淬入里面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可字字句句都印在心里清晰的想忘记都不行。
达尔罕的大军离边城不到百里,城中的守备只有四千,面对近十倍于自己的敌人真的不知道每个人现在是怎样的心境。城头的狼烟升起,唯一的活路就是等待救援,带着救援急报的信使已经出发三日了,发往京城和最近的煊州大营。鲁冰河却也在边城等待,心虑焦急的等着师傅。内心的煎熬与挣扎在这近一个月中逐渐化作无边的恐惧蔓延在心里,生根发芽。
“我若安然无恙十一月会于边城,十一月初六若不见我,速离切记………”
十一月十一,达尔罕大军大举攻城,那天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衬着满地的鲜血愈加鲜红。四千的守军苦苦的守了三天才等来了煊州大营五千的援军,杯水车薪。可就是这不到一万的守军确在这天寒地冻的边城中苦苦的守了一个月,城破除了能逃走的留下的人都与这座比邻塞外的孤城殉葬。
鲁冰河最终也没能等到师傅,也没能等到陆离。
博州——原来那年你们在那里。
如镜这一夜睡的并不好,他心里确定他已经来了永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自己。一早如镜就唤了小厮让他去城中最好的乐坊找人给自己修琴弦。好好的“水胡月”怎就崩断了两根琴弦。如镜喜欢双桐木的琴,虽然少了梓木的阴柔。可是双阳木弹出的“战离”曲确是他要的味道。
琴行的老板和伙计皱着眉打量着桌上的“水胡月”,小厮的眉头皱的更无可奈何,这是他跑的第六家琴行了,还是同一个答案——这弦他们配不了,要么就都换了。可是出来时公子说的很清楚只是要他修断掉的两根,这都换了他可做不了主,他就不信了这如大的京城怎的还找不出几根丝线修他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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