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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林宝
夜尚早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王仪驾着摩托车晃悠晃悠着,一路上走马观花。他看起来并不急着赶回去。虽然家里有不是急事的急事出有因,但是这路上实在太挤了,想骑快都不得法。
他现在头脑清醒多了,不由有些后悔刚才在门子家的冲动。做了这么个小动作 ,以后见面恐怕就不会那么自然了,加上现在自己有了一个女朋友,以后事情暴露,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他现在骑得慢,一方面也是为思考后期该如何顺利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仙大道。这是天宝最新的路,路宽30米,路长一千米。两旁高楼林立,店面云集。在夜晚,交通、工商、城管都有没上班了,随着人流量的增多,聪明的人们就在路两旁的道上也摆着各式摊点,一夜收益都甚丰。
王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水果摊。突然想到作协常务理事林宝这几日都没来上班,据说是病了,请了病假,在家休养着。林宝家刚好在前面拐进去的朱子巷路朱子花园内,这倒可以顺便过去探望一下病人。
停了摩托车,王仪上前挑了些鲁梨、苹果和香蕉。然后上车,直奔朱子巷路林宝家。
王仪只知林宝家住这儿,具体位置不甚了了。找了老半天,才到了朱子花园,已是很破旧了。顺手再翻了翻《天宝作协通讯薄》,才算找到了林宝的家。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林宝的夫人吴珍珠。吴珍珠韵华已逝,发见秋霜。她现在任天宝唯一一家国有制企业办公室付负责人,也就是说是办公室副主任。她一见王仪,愣了一下,问着:“您是?先生找谁?”
王仪也是一愣,他虽和林宝关系良好,却从没见过他的老婆。当然,他马上反应过来,说:“是嫂子吗?林宝在吧?我是他的同事王仪。”
“王仪,你就是林宝常常提起的王仪,怎么这么年轻?呵呵,哪我嫂子,怎么好意思呢?瞧我这把年纪了,该叫我阿姨了。”吴珍珠推开了门,让进了王仪。
王仪边进边说:“不可以叫你阿姨,我称林宝也只叫他林大哥或老林而已,林大哥呢?”
“不正在客厅里和杨加金谈文弄墨吗?”吴珍珠关了门,“哎呀,你又破费了,林宝他没事的。太劳驾了。”
王仪把水果搁在一张塑料凳上,说了声:“嫂子,没关系,理所当然的。”
“好吧,呀,还有梨呀,我去削几个。”吴珍珠提了水果,一颤一颤自去了厨房。
“哇,杨青瓷也在呀,老林,身子好多了吧?”王仪脱了鞋进了客厅。
但见客堂陈设古典,茶几拙朴。中堂一大幅书法作品,曰:“林中野鹤,宝里乾坤。”风格峻美,笔法骨气十足,显是出自方家之手,看得落款之人是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韩少功先生。
客厅里两中年男子都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王才子来了哟,快请坐,一同彻茶品文,哈哈哈。”
“二位好有骓兴。”王仪见右首之人林宝脸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不似身有微病之人。疑道:“老林,身子好了?”
林宝约摸五十几岁,整个国字脸,浓眉虎眼,鼻隆唇厚,身子骨健硕,粗发中依稀可见几缕白丝。显然年轻时也必是一位相貌俊朗的人。他指了指黑色的古木沙发,声音浑重说道:“王仪,请坐。我一向身子骨硬朗,这次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么说,太好了,下周就可以上班了。”王仪摸着古木沙发坐下。
林宝神色有了些黯然。
“春深露重,先喝杯热茶去了凉意再聊。”杨加金将一瓷杯递至王仪面前桌上。
“谢谢,刚才去门子那边喝了点酒。喝杯茶刚好解酒。”王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杨加金有些疑惑:“门子什么事请喝酒了?”
“呵呵,他小子的作品入选了《2008年中国诗歌年鉴》,很难得,可把他乐昏了,非逼着我去喝酒不可。”王仪又喝尽了一杯林宝刚斟满的热茶。
“这么好呀,看来后生可畏啊,前不久才出了你一个王仪才子,现在又出了个门子,天宝真是卧虎藏龙的好地方,看来我们都老了。”杨加金神色也有了些黯然。杨加金也五十几岁,和林宝同一代人,是现在作协里的老元老。以散文和诗歌为主。同时,业余主要专项研究天宝瓷器学。他的研究成就比文学创作成就还高。他也尝试参加了几次《中国诗歌年鉴》的酌选,却一次未中,不由心灰意冷,闭门钻研起瓷器学来,对天宝历代极其出名的青瓷进行了深入的调研,整理,考据,成果日丰,渐成体系,深受天宝文物考古界的推崇,被赞誉为“杨青瓷”。杨加金现任天宝作协名誉理事,天宝文物考古学会副会长。
杨加金和王仪见过几次面,都是在作协会议期间,其它时间两人并无来往。这一次,听说老友林宝病了,不由放下手上的功夫,抽出时间,踏夜来方。遇见了王仪,听他谈到门子的事情,结合自己的过去,神色有些不明。
王仪又喝了第三杯茶说了几句话:“其实现在的《中国诗歌年鉴》的评选越来越宽松,而且逐日经济化,功利性很强,艺术价值倒缺了许多。以前,一年才三百来位诗人入选,现在一年却有近二千人入选,纷杂诗作,自是良莠不齐。对于像老杨这样的真正创作型诗人,当然已不屑再参与了。倒此《中国诗歌年鉴》的编选对于青年诗人或诗歌爱好者倒是大有好处,倘若入选取者众,自然激励后起之秀,对于诗歌的创作更加专注,用心,此举意义之重大,想您二位也该晓得。这是一个推动诗歌事业向前迈进的好事情,我们说什么也得支持呀。”
林宝听了,哈哈笑了,说:“王仪观点精准,我甚佩服。我也发现最近二年来《中国诗歌年鉴》的编选有些问题,经王仪一点,茅塞顿开。我们还是没有王仪看得远了,怪不得现在入参《中国诗歌年鉴》还须交纳近五百元的编选费和购书费,比原来整整多了十倍,而诗人的作品也由原来的三五首变为现在的一首。看来诗歌越来越失去其附加的价值。还原为本来面目之际,却也仍有一些争议分子在做一些未知是好与坏的事情,杨老弟,《中国诗歌年鉴》不参也罢,哈哈哈!”
这会儿,杨加金也舒展开了眉头,说:“两位说得是,诗歌的创作本来就应该回归本位。我却何苦为一些得不到的毫无价值的名利而怀痛于心呢,此真是我的大错矣。诗以言情,歌以咏志。我以后呀,再也不用诗歌以争名夺利了。”
“说得好呀。”三人同饮了一杯茶。俱开怀而笑。吴珍珠这时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三人疑道:“说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茶逢知己三杯清。”王仪顺兴吟了一句。
“棋遇高人八夜明。”诗人杨加金跟了一句。
“茶淡棋轻难展兴,”林宝想了一会儿跟了一句。
“不如打酒话真情?”吴珍珠竟也跟了一句。
众人拍案叫好。
吴珍珠平日里受林宝的酸气,耳濡目染,也是才情满怀,这会儿使出了功夫,对了最后一句,令在座意外外,受了这鼓励,甚喜,又不自觉地跟着出了一句话:“诗名为:拿壶酒来。”
“哈哈哈。”众人为之尔。
“嫂子不简单。”王仪说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你们喝酒吧,我去取酒来。”吴珍珠人虽要老了,此时却也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
“最不简单的应是林兄呵。”屋里爽朗的笑声一除这一周的闷气。
不一会儿,菜酒已上桌。原来刚才吴珍珠已准备好了一切。
这是王仪晚上第二次饮酒。王仪才华横溢,却也如很多文人一样,嗜酒如命。见了酒便如蝇蚊见了死尸一般,不饮不快。
刚一举杯,王仪突然想起了一事,说:“老林,病真好了?”
“没事,干了。”林宝举起了杯子。
三人一饮而尽。
这酒是啤酒。
连干了三杯,夹了几个菜后,三人都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
林宝问道:“王仪,听说你的近作《有凤来仪》已付梓,最近快出来了?”
王仪夹了个凤爪,边嚼边说:“《有凤来仪》早已交付作家出版社,整理出版,预计下个月书籍出来。这部小说是我最重要的作品。里面尝试了许多新的手法,几个人物堪称经典。”
杨加金喝了口汤,说:“真高兴,又听到王仪有新的作品问世了。我早己拜读过你的诗集、散文集和小说《天堂》。写得非常好,听说市场销路也非常好,王仪也被评为‘中国十大畅销书作家’之一。很为咱们天宝文艺界争了光。这次《有凤来仪》出来后,可要签名送我喽。”
王仪拿了杯子,和另外二人对干了一杯,说:“难得老杨垂爱,小弟到时一定登门奉上小说就是。”
林宝也趁机要了一本。
杨加金又问了一句:“王仪,不知这本书第一次印刷要几册?”
啤酒倒得过满了,王仪轻轻俯下头去,就桌浅酌了一口,说:“我建议出版社先印三万册吧,可出版社那边开会讨论了,一说我目前人气甚旺,三万册恐怕起不到多大的效应,最后一致通过先出五万册。”
都知王仪是畅销书作家,可听得这一天文数字,在座的二人也都是一惊喜,说:“这么大力度,王万册?”
“是呀,寻常作家一辈子都不敢奢想。”
“听说,王仪上一次的小说《有凤来仪》竟销了五十多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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