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门女子

作者:明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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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0


      一等一的美人容易使男人们围着她转,甚至女人也甘愿放下嫉妒环绕着她。瞿凌霄有这个气场,再加上陈昭月俞砚卿张小莲,了不得。慕兮几次靠近林落苏乔轻蹭,两个都无动于衷,像着了魔似的。其实慕兮自己在瞿凌霄上场时耳朵也竖得老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慕兮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嫉妒上瞿凌霄,把她当成了敌手。不过这世上有时并没有永远的敌友啊,为打败敌人而战,万一敌人消失了斗志也就没了。所以,后来的慕兮终归没学成钢琴。这是后话。
      几人弹琴也没多久,把各自都还拿得出手的曲子表演一遍也就完事了,后来大伙全聚在客厅。九点多钟,佣人煮来甜汤给大家当宵夜。
      瞿凌霄这才发现少了方杜衡。“咦,阿衡呢?”
      大家也发现现场真没方杜衡。月暮很热心,“之前就看到杜衡哥哥在外面坐着,不会到现在还在外面吧?”说着就跑出去找。可草地上早收拾干净了,根本不见人影。女佣跑来解释:喝了很多红酒,后来说头疼,她们给他安排了房间先睡了。月暮睁大了一双美目,看看瞿凌霄,又看看昭月慕兮。瞿凌霄根本不以为意,只让女佣带她去看人。
      慕兮完全不理这档事,带着姐妹们直接上二楼,先替她们号了一个空客房,然后带她们回房间,由她们研究她的闺房,自己跑去洗澡。
      等到慕兮洗完澡出来,留宿的客人们都已被安顿好。昭月也在慕兮房间,和女孩子们聊着天。昭月深深凝了慕兮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来,晚上的瑜伽还是要练的。”女孩子每天练拳脚,稍不注意就会练出肌肉练粗了腿,昭月一直很小心指导慕兮保养。做母亲的,巴不得自家女孩完美无瑕。
      平常瑜伽直接在慕兮房间做,这回昭月把人领去小书房。慕兮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林落苏乔,等进了小书房一下子愣住——瞿凌霄已经在里头等着她。

      慕兮房间,周细细三人已经离开,只剩林落和苏乔。两个人都洗了澡,熄掉大灯,只点一只晕黄的小台灯。苏乔神思恍惚,林落直皱眉,压着声说,“你怎么了嘛?飞——咳,那么优秀的人……我以为你受到爱情的滋润应该开开心心的,你没必要这样纠结呀……”对苏乔的情绪,林落是百思不得其解。
      苏乔在心里叹气。别人也许得到一个金龟婿就从此志得意满,马上把旧人抛到脑后,可惜她不是。她来来去去只在想,再优秀,终归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个。俞飞鸿对自己温存一万句,不抵方杜衡一句。方杜衡,他说不必愧疚,只要两厢情愿,总要先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不知道她的幸福根本不在飞鸿那里。
      可是这些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香气氤氲、光线幽微的房间里,苏乔闭着眼睛,微微侧对林落,含糊地说:“还有慕兮呢……”
      还有慕兮呢。原本就高兴不起来,想到慕兮,更甚。

      月暮房间,月暮悠然自得地点网页看有关自己的报道,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最新出炉已经看过的报纸,已经懒得再去翻动。短信铃声响起,看到显示的名字,月暮眉梢一挑,扬起丝丝笑意。
      手机上,字不多——“晚上慕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方杜衡有关?”
      月暮抬眼四下望了望,想着怎么遣词回复,随后就打下这么些字——“哥哥真是心思细密的聪明人,哥哥现在应该很明白再在慕兮身上耗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了吧。再告诉你一个新消息,我姐姐已经关注上方杜衡咯。”
      信息发出还没五秒钟,来电铃声就响起来,接起电话,月暮连个“喂”字都没有,直直嗤笑开来:“知道着急了,着急又有什么用哪……”
      那头一时没有吭声。月暮皱了下眉。那头这才低低地出声,清越的嗓音,是月暮喜欢的。“论与池家亲近的程度,方杜衡是更有胜算……”
      听口气,完全像自言自语。月暮也不介意,对这个人,她还有耐心。“你知道吗,每一次你在池家出现我都又佩服你,又为你寒心呢。你原本很优秀的呀,慕兮她们不是一个个对你赞不绝口吗,可是你往慕兮面前一站——”月暮顾自轻笑起来,她不敢保证直接说出来不会惹来暴怒。
      那头催促,“什么?”
      月暮便努力藏起笑,乖乖回答,“本来很高大的,一下子变小掉了。”那头没声。月暮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是什么原因呢,我一直在捉摸这个问题呢。后来我想啊,会不会,是因为居心不纯呢。嗯……真正的答案只有哥哥你自己知道咯。”
      想象那头被自己说得一脸血的样子,月暮满眼畅快。
      所有人眼中都只有池慕兮呢。总有一天他会看到,非池门城与陈昭月所生的“外来户”苏月暮也会是从池家走出去的一颗耀眼明星,比池慕兮还要璀璨。池慕兮能给他们的,她苏月暮也给得起。
      那头忙叫住,“等一下。”月暮扬了扬眉。那头显然有点犹豫,出口竟讷讷的,“你心里大概在笑话我吧,笑我别有用心,还贪多务得……你心里大概对我也很不齿吧,笑我在你面前有眼无珠……说起来你也是池家人,池家对你很照顾了,单看池家怎么在昨晚把你捧出去就知道了……”
      月暮脸上烧起来。他对这些当然应该看得很透。连这点细节都看不透那他未免太蠢了些。“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说起来,认识你和池慕兮的时间差不多,可也够让我看清楚,她简单,比你简单。男人喜欢外表漂亮,脑瓜聪明,心思简单的女人,而你……你前两条都和她一样,但是最后一条,你和她正相反——”
      那头戛然而止。这头月暮脸上滚烫,咬紧牙关,没有忍住,低声叫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自己比我好到哪儿去!”
      那头却很沉静,心平气和地答:“我是不好,你把我的不好看得这么透,慕兮从来没看出来。她觉得我好,却不喜欢,我理解,因为有很多人并不下于我。可是你觉得我不好,偏偏又总是要找我。你说你的心是不是很复杂。我真的看不透你。”
      月暮满脸憎恶,“你当然不会明白!你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
      那头一时默然,片刻才说:“我无法理解你的逻辑,但是可以理解,你对慕兮很羡慕。至于你对我,当然不是爱,你也是衡量过,最后觉得我合适……可我就要去英国。你就要去香港。我们完全两个世界。”
      月暮轻轻笑起来,听起来竟多了一丝温柔,“正因为没有爱情,因为两个世界不用黏在一起,但恰恰是同一类人,所以看中了你啊。嗯……怎么说呢,你们这些在池家出现的人都不错,但只有你让我觉得可以亲近,那些‘机缘巧合’不是任何两个人之间都会发生的呀,试问,我们除了彼此,还可以和谁坦诚相见呢?至少,在你面前,我比、较自在……”
      说到最后一句,月暮的目光有点空茫,面前好像掠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深以与她同父为耻的陈昭月,最爱陈昭月母女的池门城,只知道心疼慕兮的俞飞鸿,为了陈昭月池门城才尽心照顾自己的池慕之、郑乔伊夫妇……还有那位姑母?想到那位原来竟是生父原配的姑母,月暮不由笑了起来,像哭似的:哪一个是会与她坦诚相见的呀?
      那头似乎不大平静,似乎在做心理斗争,慢慢的,叹了口气,“你真是让我无路可退……”

      连池慕之与光年,郑曜章祁都要同床的晚上,方杜衡却独占了一个房间。夜深人静,好像整栋大房子里所有人都睡了,黑暗之中,方杜衡眼睛睁开又闭上。
      他醉得并不厉害,只是一时犯困。他很清楚多少量可以使自己仅是困,脑不浑,胃不呕。朦胧之中听见凌霄向昭姨致歉,“阿衡平时从不这么喝酒的,今晚不知道怎么了,麻烦昭姨了。”而昭姨对他的醉酒不置一词,这是一种冷淡。他猜得到,昭姨大概觉得他是因为她的一席话心里不快借酒浇愁。这种时候,昭姨不会愧疚,只会更反感他——即使要醉,也不应该醉在池家。但是,这夜不找个借口留下来,今后一段日子再没有任何借口上门了不是吗。

      ……

      一栋大房子一夜可以聚好多的人,到了早晨又像鸟儿各自飞,至少慕兮寝室里女孩子们和月暮全都坐池家的保姆车去学校了。慕兮起床的时候,池家显得很静,好像人都走光了似的。其实还有很多人,只是有些晨练去了,有些在睡懒觉。再后来,睡懒觉的依旧在睡,昭月他们先是晨练,然后都上班去了,连瞿凌霄都坐了池门城夫妇的顺风车去昭月的慈恩会上工去了。
      霍刚已经走了。慕兮已经满脸满身都是汗。她刚刚与霍刚打了一架。
      霍刚平时和慕兮过手好像播放影碟,允许慕兮后退重来。今早霍刚却说,“把我当成敌人,最讨厌的人,不要留情。”师父这一次没有后退键。
      慕兮当然没有办法把师父看成敌人,不过是全力以赴罢了。她平时练习都会大声呼喝,这回却咬紧牙关闷声不吭,挥拳就上。一个一辈子练武的老男人和一个才学了些花拳绣腿的小女孩对打,要不是老的让着,根本没法进行。慕兮攻,霍刚一律是闪,顺带出招激她一下,也从不对她上身下手,只一次又一次扫她的脚,角度无一不是控制得好好的,避免所有可能的尴尬与伤害。不过霍刚的动作有他真本事的七成快,慕兮几次都知道躲过,霍刚觉得差不多了。这样的对打,输赢都是虚的,霍刚叫停就停了。本来还打得热火朝天的,转瞬就各自归位。霍刚很利落地走人,临走意味不明地交代:“就这样吧,今天就别练太狠了。”
      慕兮搬来软垫,整个如被折断的翠竹,颓然就倒下去。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睡眠不足,勉强爬起来训练,绷紧的神经一松,头一偏,趴着就眯了过去。但闭上眼睛就是瞿凌霄无懈可击的笑容。“阿衡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好姐妹,雪姨常年在日本,阿衡是直接被托付给我母亲照看的。我又比他和凌波大两岁,从小把她们两个护在羽翼下。毕竟不是亲姐弟,长大以后感情就复杂了起来……
      “阿衡这些年一直没有交女朋友,感情方面,他是特别专一简单的孩子,这一次,我本来也为他松了口气,但没想到是慕兮……
      “大家都是相熟的朋友,这种事情,一时任性冲动,将来就会多很多尴尬……”

      半困半清醒的状态很讨厌,慕兮皱眉,又转了下头,忽地听到有轻缓的脚步声,慕兮又皱眉,一骨碌爬起来坐在那儿,看清来人后满眼里闪过惊愕,然后就是暴躁。“你来干什么!”
      站在她面前的,是方杜衡。
      慕兮坐着,方杜衡显得很高很高。慕兮霍地站起来。依旧需要仰视,但是慕兮胜在盛气凌人。方杜衡收起他的高深莫测式的缄默和审视,平和的目光带了三分讨好。“我昨晚醉酒,就为了现在和你说一点话。说完我就走。”
      慕兮目光一闪,看向别处。“说吧。”
      方杜衡动了动唇,总觉这么站着很怪。“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 他声音很轻,原本就动听,这会儿更是泠泠如水。
      慕兮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方杜衡也不求慕兮回答什么,伸手想要牵她。慕兮脸色一变,忙后退了两步,“有话快说。如果是讲你和瞿凌霄,我不想听!”
      “可是我不想明看着有误会不解释。前天晚上后来明明好好的,昨晚你就变成那样。我连原因都不知道。”
      听起来还很有怨气?!慕兮脸上大红,拳头也紧紧攥住,“瞿-凌-霄这个理由还不够是吗!”
      方杜衡顿时哑口无言。近不了慕兮的身,只好自己在软垫上坐下去,饶是这个时候,背也挺得直直的。
      两个人都沉默。
      良久,方杜衡才闷闷地说:“你还不能明白,真正喜欢在意一个人,虽然一直被拒绝,心里头那股不舍的滋味。我从不觉得是自己爱得有多深,只因为自己很珍惜,因为这个人意义特殊。
      “我母亲和凌霄母亲是闺蜜,我母亲专注事业,与我父亲感情也淡薄,我基本上算是由薇姨养育长大。”
      “凌霄从小叛逆,但是对我和凌波,她是最优秀的姐姐、小母亲。我从小不爱说话,小学时人又瘦小,常会受欺负,一直是凌霄在保护我。很多感情就是这样慢慢生长出来的。她与男老师的恋情被曝光,被全校的人奚落指责,被她崇敬的男人背叛。男人撇得一干二净,她独自承担一切。她很要强,在学校表现得云淡风轻,被瞿伯伯打骂甚至也倔强地不肯认错。背后掉了多少眼泪,他们都看不到。那个时候我很矛盾,虽然之前怨她,那时只有心疼。她好像一夜长大,直说原来男人的心这么不可靠。这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大概一辈子都要记着。我总在想,就算所有人都不可靠,我不能。我没有亲兄弟姐妹,她和凌波就如亲姐妹,他们的幸福很重要,而且当她的幸福还可以与我有关时,我更想亲自完成。不过,到底是我一厢情愿了。”
      他停了一下,转头来看慕兮,“我起来,你坐下。”说着自己就站起来。
      慕兮低着头,咬了咬唇,坐了下去,揉起小腿。她皮肤白皙,小腿匀称纤细,身体本身是娇柔的,但在造型阳光的短T加七分裤还有一头帅气的马尾发加护腕头带的点缀下,英气勃勃。方杜衡本能地想蹲下去帮她按按腿脚,半途顿住。他现在哪有那个资格。但是这种居高临下很让人不舒服,他还是试着蹲下去,并且干脆席地而坐。慕兮吃了一惊,瞥他一眼,也不管他看自己看得有多认真,依旧按自己的腿。
      方杜衡只得自己把话接下去。“执著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但是那种寂寞……不被接纳的失落,这些年,我不知道快乐究竟是什么。一幅画受到认可,一个成功的设计,公司规模扩大……它们带来的快乐填补不了人生更重大的那些空白。我只是想要一个我愿意保护一辈子的人——”
      他话音一顿,慕兮动作也跟着顿了下。
      “凌霄是,你也是。我真心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人的心怎么能够这么复杂……最后还要把她找回来,最后问她一次,抱着渺茫的希望,想着如果她接纳我,以后再不为你上心;可是又在担心你要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我会是什么感受——这一次被拒绝,已经无所谓失落,甚至,为自己能重新喜欢一个人欣慰。所以那晚就去找你,甚至做出算是出格的事,因为认定了你。”
      “你能明白吗,我能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却在她每一次的恋情草草收场使为她心疼,甚至气她。你怪我自以为是也好,我确实近乎偏执地认为,只有我才是对她最真的一个。而你,我没有拿自己和别人比过,就现在看,我是最不配的一个,但是,我只是想想就无法接受,你与别人在一起——除非你一直守着飞鸿。”
      慕兮诧异地盯着他。四目相对,他双眼亮得灼人,上身也有凑近的意思。慕兮一时着慌,脸上大红,低低喝止:“你!”
      方杜衡没什么动作,只是伸手抚了抚慕兮仍带汗湿的额,慕兮触电似地颤了下,忙往后缩,倒也不生气,只是脸上红得更厉害了些。
      方杜衡讪讪地收手,低声说,“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机会。我对凌霄,不是谈恋爱,感情没了,说一声分手就简简单单一拍两散。她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我从小就依赖的一个人,无论是因为喜欢你还是自己单纯想找个人恋爱才对她放手,心里都没办法把它当成什么大喜事来庆幸。”
      可能是他的沉郁的语气感染了慕兮,慕兮也平静了些,再看他时,目光不那么冷峭,反倒有几分柔和,或者悲怆,“说到底,你就是对她有不舍……方杜衡,你对我到底喜欢到几分?妈妈昨晚也说,这么多年守着一个人的人旁人说起来是专一,但对后来人来说却很可怕。你不需要和我说太多。听说人一辈子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最刻骨铭心的只有一个。你不如离我远一点,说不定过段日子就淡了,然后重新找一个。”
      哗地一下,难得的宁静气氛被打破。方杜衡暴躁地拧起眉,盯着慕兮。“为什么非要这么想!”
      方杜衡自嘲一笑:“你放心,会如你所愿,离你远远的。你把我的事告诉了昭姨,有昭姨出面,我哪还敢天天跑过来。”
      慕兮本来低垂的脸突然仰了起来,愤怒地自辩,“我没有!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没那么幼稚要告诉妈妈。你只会怀疑我,你怎么不怀疑瞿凌霄!”委屈暴涨,气得要发抖。
      方杜衡一时定住,“抱歉……”
      “哼!”慕兮咬着牙,眼睛隐隐红了起来,歪过头不让他看到。
      “不是你就好,只要不是你,任何人都无所谓。”至于凌霄,他其实不相信凌霄会一而再地背后说他的事,何况晚宴结束到参加家庭聚餐,凌霄根本没和昭姨单独见过面……
      看着慕兮再一次被自己惹怒,方杜衡一时沮丧万分,灰头土脸。如果照从前所想大学毕业随便找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瞿凌霄让人无奈,池慕兮却简直让人抓狂!
      在心里深深叹息,一时凑过来就想抱抱她,指尖刚碰到肩,慕兮猛地扭腰又挥手,“不要碰我!”他也不敢强抱她,只是紧握住她的一只手。
      慕兮大恼,“放手!”
      他真就放了手。慕兮咯噔了一下,鬼使神差抬眼看他的脸。真难看的表情,像吃了天大的委屈。难道最委屈的不是她吗!慕兮满眼是刀,看着他站起身。他顿了一下,闷闷地说:“等飞鸿回来我再来。”转身离开。
      条纹polo衫,休闲长裤,长身玉立,一步一步,走得不快,但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慕兮眼睛一点一点模糊起来,紧咬住唇,绷住神经,最后耷拉下脑袋,瘫倒在软垫上,估计人已经走远,这才放声大哭。
      每一场愤怒与委屈,都是因为在意喜欢啊。无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那回乍听瞿凌霄自报与他的过去心里猛地堵得要憋死。
      方杜衡。方杜衡。
      “混蛋……”
      哇哇大哭。连有人走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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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好久没更了,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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