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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老爸不平凡
写了很多关天妈妈的文字,却从来没有写过关过爸爸的,昨天父亲节,还没打电话回家,老爸就先来电话了,我说:
“老爸今天是父亲节,父亲节快乐”,
老爸似乎很开心,但嘴上却说:“在中国天天都是节,我们天天都在过节,我吃好穿好你们过得好就行了,管他什么节日”。
老爸来电话是跟我说大伯要下来泉,看我堂姐的身体怎么样了,顺便给我捎点家里的特产,老爸每一天当中都操心着他的儿女们过得好不好。
老爸没上过大学,要高考的那年刚好中国大动乱,等高考恢复的时候我也出生了,
老爸躺在床上读书,我就抱着老爸的腿睡觉,老爸的脚就这样被我一动不动的抱了整个晚上。
可在我懂事的时候老爸不知道为什么就对我骂不离口,可能是我太懒贪玩,对此之下对我老爸种下了恨之根。可老妈却说我小时候老爸很疼我,抱着我到处走,连上课都不离身。老爸上课的时候就把我放在教室外跟别的小孩玩,我玩得不想玩的时候就跑到他上课的教室,在门外一声一声的叫着“阿爸,阿爸…”之后就屁颠颠的跑进去抱着老爸的大腿蹲下来不走了,引来他的学生一阵轰堂大笑,老爸却也不恼。每次老妈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反问是不是真的啊,哪有可能,老爸对我那么凶,怎么样也是带着老哥去啊,哪能轮到我的份。
上小学我不小心把脚也拐了,老爸就背着我上医院,来来回来就是一个星期,老爸怕我疼,还请知青护士的女儿,敲扬琴给我听,医院很小象个四合院,知青护士就住在里面楼上。因为怕打针,就在地上打滚,那个知青护士看着都急了,“说我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老爸在一旁赶紧说:“打完就给你买根棒棒糖,”我一听立马不哭了,当时老爸的工资才20多块钱,一根棒棒糖也要一毛钱,贵着呢。
老爸是个平凡在也平凡不过的老师,他桃李满天下,却独我这个女儿是个读书大笨蛋。
不知是真的没头脑没用心,他们都说有什么要紧,家里有个当老师的爸,随便指导下总比我们强,可老爸从来没有在家里单独辅导过一次我,他可以经常给他的学生辅导,就是不给我辅导,也从不过问我的成绩,却唯独疼他那些学生们,我嫉妒在眼里,恨在心里,长久而之,那股恨意越来越强。也不知是不是老爸的原因,那些老师们总对我特别关照,可偶还是不争气。有一次上到《红楼梦》里面的章节,老爸就当场学起刘姥姥给作揖的样子,加上语言的幽默,班里的同学一次次轰然大笑,看着听着好象很有趣,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小说专注的听,偶然间发现冷冰冰的老爸也有风趣的时候。
那也怪了很多人都说我老爸幽默风趣,很爱上他的课爱跟他聊天,就连那些坏坏的学生也说,别的老师的课我都不上,就上你老爸的课,我打里底挺高兴的,可脑袋又一转怎么跟在家里的时候不一样啊,在家里对我那么凶,不是骂就是打,拿我当出气桶,就连我堂姐都看不下去了,真怀疑老爸脑子有问题。每逢教师节、春节的时候,老爸总是会收到一堆贺卡,他就一张一张的收起来放在抽屉里,心情好的时候就一张一张拿出到我们面前显耀,说这是谁谁,哪一届的现在在哪里怎么样怎么样,我总是笑笑赶紧跑到楼上看电视了。留下老哥老妈陪他附合着,我最讨厌这种虚伪的东西了。
其实很不想提起老爸的一些事情,因为到现在我还是有点记恨着他,可如今他老了,做女儿的也长大了,也应该理解和体谅以前的那些事了,当父母的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风,别人的龙风都成了,自已的却没出息哪能不气啊。那年老哥高考名落孙山,老爸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安静的晚饭让人喘不气来,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老哥去师范学院。没了寄拖就把心思放在我老姐的身上,可老姐因为婚烟的事让我们家人个个成了大名星,老妈血也喷了,老爸饭也吃不下,两人又一下子苍老了,人老了就经不起打击。我在心里暗暗说道,老爸是个老师,为什么对这些事情就不开窍,传统的思想观念该抛到脑后,路是自已选的,后果应由自已承担,可怜天下父母心。可又暗暗庆幸起来,幸好老爸啥事不过问我,倒也乐得清闲自在,就是心里酸酸的。
老爸有气管炎,一到春天就会发作,经常在半夜三更还得去请赤脚医生过来打吊瓶,一去医院就得好几天,医院的设备很差,黑漆漆的病房时不时还有冷风灌进来,看着一堆堆的药瓶都有点心酸。冬天的时候老爸就把开水装在药瓶子里让我们软手软脚,山里的冬天很冷,几个小时后老爸总会叫我们拿瓶子去换水,一家子坐在那边聊天,老爸就给我们讲当年知青下乡,□□大锅饭的事。
关于老爸的文字可以写一大箩筐,怎么说也说不完。去年老爸来到泉,他其中的两个得意门生特地陪他到清源山,走了一圈,他说:“上次来泉是十几年前的事,如今十几年过了,到清源山还是头一次,”我帮他们拍了许多照片,之后老爸说一定要在照片上加上“花甲之年登清源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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