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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决断(求收藏)
《赠月君》——徐夤
出水莲花比性灵,三生尘梦一时醒。
神传尊胜陀罗咒,佛授金刚般若经。
懿德好书添女诫,素容堪画上银屏。
鸣梭轧轧纤纤手,窗户流光织女星。
囚牛悠扬的乐曲在静腻之中将清晨出水的白莲演绎的如同是一位娥眉凤眼、杏脸莲腮的及笄少女,娇羞生涩,情欲绽放却又恐被人探知,总有一股欲说还休的意味。
“小喜,你有没有觉得伯義的曲子中好像透露出某种信息?”富氏越听就越得囚牛的乐曲背后好像还隐藏了某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呵呵~绮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虽然她不知道囚牛乐器中描绘的是何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囚牛是在借乐曲表达着对这位姑娘的爱恋。
会是囚牛曾经的恋人吗?那位姑娘一定是娇体吐芳,丰若有余,柔弱无骨,分外让人怜爱的可人儿。
为何没有听囚牛提起,他们没有在一起吗?哪位姑娘那里去了?
想必这位姑娘是比自己好千倍百倍的娇娘,才会让囚牛对她有如此的深情。
想着想着,绮梦的心里泛起了酸。原来良君心中已有佳人,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像是要印证绮梦的心境一般,囚牛的曲风一转,沉静中飘出了一丝非常浓重的悲伤。
特别是曲终的那淡淡的一声,显露出演奏者心中的惆怅无法得到消散,却又万般无奈的哀伤。
就那么淡淡的一声,把相爱却无法得到回应的悲伤表现的淋漓尽致。
哎!绮梦的心中也在叹息,看来囚牛与自己有同样的烦恼,他爱的人得不到,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微臣显丑了!”一曲奏罢,囚牛站起身向皇上和四周的观众施以谢礼。
“不错!不错!多年征战,伯義你还是没有手生啊!”皇上对囚牛的表现是赞许有加。
“伯義将军真是千年难得的奇才,方才的曲子气韵优雅、刻画入微,既有继承又有出新。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相信会是出自一位常年带兵的将军之手。可惜凝忆公主不在这儿,不然你们若是能共谱一曲凤求凰该多好!好多年都未曾听过你们这一对璧人的合作了!”皇后看似无心却像有意一般的提到了去年被送到塞外和亲的凝忆公主。
“是啊!凝忆公主跟伯義将军是多么的天造地设,可惜了!”太子也颇为感慨
“凝忆表姐,最近好吗?”说到凝忆,太子也有些好奇,自从她远嫁塞外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不知道她近况如何呢?
“不提也罢!下面一个该谁了?”太子的询问让皇上的脸色稍有不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不希望被问及这个,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蒙混了过去。
“该到李谟公子了!”太子已经明白自己是犯了忌讳,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深究,顺着皇上的话题就接了下去。
“那草民就露拙了!”李谟用素手将玉笛一横,而后朱唇轻抿,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
羡金屋去来,旧时巢燕;土花缭绕,前度莓墙。
绣阁里,凤帏深几许?听得理丝簧。
欲说又休,虑乖芳信;未歌先咽,愁近清觞。
笛声刚起,就有人欢喜有人愁,很明显李谟并未如太子所愿,演奏春燕衔泥,而是选取了古曲——《风流子·新绿小池塘》。
由此可知,太子与朱棣的争斗不光是宫里人尽皆知,就连坊间之人也早已是心知肚明。所以李谟没有如太子所愿,用笛声当众奚落朱棣。就算他如了太子的心愿,恐怕也难保能活着离开皇宫,于是李谟借用小池塘边的景象来描绘春燕衔泥。既解了命题又躲过了血光之灾,看起来这位李谟也是个心计颇深之人。
天啊!绮梦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个李谟公子居然会演奏出如此惊艳的乐曲。
风流子·新绿小池塘,全曲是描绘了一位公子对美人的渴念之情。只有曲首的几句是描绘了小池塘、春燕子、飘荡的秋千之外。其他的都是作曲者的想象,想象着爱人此时此刻是何种心境,随着想象而逐渐加强,最后达到几乎控制不住之境地。
感情复杂又浓烈,所有的曲调变化,感情递进都仅仅是靠着李谟一只玉笛来完成,难度之高,非常人可以完成。
绮梦的心随着李谟的笛声时而哀怨、时而急切,她仿佛能看见小池塘的对岸,爬满土花秋千上正有一位三分姿色的少女在老翁的怀里娇喘,而她的一只玉腿却勾着绣花粉鞋抛向不远处伫立着在墙角的主人公,他正翘首抬眼望着飞入“金屋”的燕子,脸上流露出渴望之色。
同样是男女之情,囚牛演绎的是纯净缠绵,李谟的却是一派的春意盎然。曲为心声,两人的性子由此可见有多么的南辕北辙。
不多时,绮梦还听见了宫女的抽泣声,或许李谟的曲子触动了她们最敏感的神经。一入深宫便要舍弃所有的个人感情,更别提男女之情。难得有一位俊朗飘逸的男人向她们诉说云雨之情,怎么不让深宫寂寞的人们感动。
“李谟!我爱你!”
“李谟公子!呜呜!”
“李谟公子!求求你!”
“……”
李谟的演奏还未结束,就已经有控制不住的宫女大声痛哭,她们不顾廉耻,不顾礼数的恳求李谟能与她们一夜露水。
“坊间的人就是粗俗不堪,连带把宫女都撩拨的不知规矩了!应该给他定个大不敬之罪!”太子说话不阴不阳的,他心里对李谟没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很是不开心。
“是有些欠妥,但也没太子说的那么严重。皇上今个儿不就图个与民同乐,若是来吹个曲就被定罪,以后哪还有人敢到宫里来?传出去,皇上的威严岂不有损?!”哪个女子不怀春,皇后到底也是过来人,加上李谟确实演奏的不错,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帮李谟争辩了几句。
“皇后说的极是!太子太过多虑了!”皇上也不站在太子这边,听个曲还要治罪,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皇爷爷,我……”太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朱棣给拦住了。
“父皇,四人皆已演奏完毕。很明显李谟公子与伯義将军两人是不分伯仲,最后胜者为何人还请皇上定夺!”奖品只有一份,能得者却有两人,还真难办呢。
“皇爷爷,我……”硬生生的被朱棣把话截住,太子很是气恼。
“恩!伯義的曲子是悠扬秀气中见气势,李谟则是优美抒情中见豪放。各有各的特点,实在是难以取舍。”皇上也很苦恼,私心里他是想把冠军给囚牛,但看皇后和下面观众的反应又是站在李谟一方的居多,一碗水要端平还真是不容易呢。
“李谟!”
“李谟!”
“伯義!”
“伯義!”
“…………”
皇上迟迟做不出裁决,底下的观众可急了。他们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有支持李谟的,也有支持伯義的,看架势今日若是不分出个输赢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这……”下面的人越是闹腾,皇上就越为难,偏袒谁也不好,更为的难以下决定。
“皇上,臣输了!”看见皇上如此的为难,囚牛只是自信的笑了笑,随后便自行认输。
“皇上,不是伯義将军输了,是草民输了!”李谟也不甘其后,高声宣告自己认输。
“这两孩子……”皇上被两人弄的哭笑不得,方才还为了分出他们的高低而苦恼,这下两人都争相谦让,难不成这次的比赛就要以没有胜者收场么?
“父皇,儿臣建议不如让他们自己说说各自到底是输在哪里?若是说的合情合理,自然能得到大家的信服,要知道胜者是谁,还用这般为难么?”朱棣的提议还真是妙,与其自己烦恼,不如将问题抛与下面的人,由他们自己决断,岂不是省事。
“这个建议不错,你们两人就请自己说说输在哪里吧?”皇上也想知道他们两人各自认为自己的不足在哪里?
“回禀皇上,王爷题为‘凤凰’,而为臣则是以出水白莲为应答。其实并不切题,最为不足的一点就在于,琴曲最基本的要求是指必抓尖、弦必匹配,臣自认没有做到。同样是男女情爱的乐曲,臣的艺术表现力确实没有李谟公子的高深。所以臣,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囚牛说的很诚恳,在这之前他自认自己的音乐造诣是无人可比,现在看来是囚牛太过自负了。
“哈哈!伯義将军,是吧?你太过自谦了,方才将军对于自己的评价确实不错。不过在下更为佩服你能寻到如此绝世的玉琴,竟然轻松的就将《出水莲》中的脆、滑、高、洁、清、虚、幽、中、和、静表现的淋漓尽致。在下方才说自己输了,并不是说在音乐技艺之上,而是在下的音乐感染力不如将军你。”李谟的这番话让绮梦听起来很刺耳,他根本就不是在说自己输了,反而是在陈赞自己的技艺比囚牛厉害。并且就算是输也是输在了乐器之上,也就是说囚牛要赢也是赢在了他有一把好玉琴,跟演奏者的水平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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