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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突袭
这两日村子的气氛很紧张,巴莱特组织了村里的男人们,集齐众人的力量先帮村里没有能力挖防火地窖的博格太太,和布克老爹挖了地窖,然后将家里有小孩的家庭排到前头。因为贝克姆的女儿刚刚出生,所以贝克姆家排到了博格太太和布克老爹的后面。
人多力量大,一个村庄男人们的力量可以在两个小时内挖好一个地窖。但是这个村庄有一百零三户人家,因此就算大家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保持速度挖下去,也要八天到九天的时间。
于是人人都知道要让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地窖开始变得不可能了。比洛蝶已经蜕化,说不定会在今晚就杀过来。因此大家只能改变策略,不再挖能住人的地窖,而是仅仅挖一个紧急性防火又能躲避灾难的地窖。
这样虽然提高了速度,但是直至今晚,还是有六十八户人家没有挖上紧急性避难地窖。巴特莱当然不可能让本村的男人们24小时不停地劳动,他还要安排人守夜巡逻,为了让在职的男人们保持精力和体力,巴特莱采取轮流制,挖了地窖的男人晚上不用守夜巡逻,守夜巡逻的男人白天不用挖地窖。
一日辛勤的劳动过去了,这夜轮到了贝克姆和亚伯拉罕等人值夜,他们十个人被分成了五个小队,负责在村庄里外巡逻。贝克姆和亚伯拉罕都是在前天挖过了地窖,在家休息了一个白天,然后今天晚上值夜
。
这夜的风里似乎带着一股怪味,亚伯拉罕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撞了一下身旁的贝克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贝克姆一愣,鼻子在夜风中使劲地嗅了一嗅:“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说完,他皱起了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亚伯拉罕看看四周,他们俩手里都拿着夜光石,在这种夜里是不可能拿羊脂灯出来的。只能用这种不怕风的夜光石。这种石头能泛出淡蓝色的光芒,但是久视却对眼睛十分不好,于是很少有人把它拿来当照明用。
“我觉得伯特这只智慧龙还不错。”不知想起了什么,亚伯拉罕首先开口。贝克姆沉默了一下:“我并不是在针对他,但是我一离开我的土地,我就不能养活我的女人和女儿。”
亚伯拉罕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是大家的理由,伯特是只聪明的智慧龙,但是他不可能什么都懂。他不理解将要收获的艾格根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们要靠它养活妻儿,而伯特他自己有工作,他每月都能从王都的图书馆领到贝币。他不需要种地也能有粮食。”贝克姆开口,亚伯拉罕:“你不会讨厌他吧?”
在夜光石的光芒下,贝克姆似乎脸红了一下:“事实上,等这件事完了,我还想要跟他道歉,毕竟他是为了全村庄的人着想。”
亚伯拉罕因贝克姆的羞涩笑出了声,两人沿着村庄里的石子小路走,远处是海浪悠扬的声音,森林就在村庄的外围,当走到博格太太的房前时,贝克姆忽然说:“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被巴莱特婶婶拧过耳朵了。”说完还揉揉自己的耳朵。
“巴莱特太太是个温柔的女人。”亚伯拉罕一抬头,忽然从森林的边缘发现了什么,他拍了拍贝克姆的肩膀,一手指向怪异处,惊慌中带着一丝颤抖地喊:“贝克姆!你看那是什么!”
贝克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由森林的边缘起扬起了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极大,展开的翅膀几乎就要遮盖了整个森林!
“快!我们快去通知其他人!”亚伯拉罕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家快藏起来!比洛蝶来了!”
边跑边喊的亚伯拉罕一转头发现贝克姆没有跟上来,贝克姆呆站在原地,望着森林的边缘:“斯伯坦••••••”
亚伯拉罕气极,他狠狠的拍向贝克姆的后背:“你再发什么呆!快跑!”
贝克姆猛然回神,不去看已经腾飞起来的比洛蝶,与亚伯拉罕一起在村庄里疯狂的奔跑呐喊!
“比洛蝶来了!大家快点藏起来!”
寂静的村庄渐渐人声缭乱,贝克姆在奔跑间似乎听到了他女儿尖利而惊慌的哭声•••••••这个该死的比洛蝶!
贝克姆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已经快飞到村庄的比洛蝶,看村民已经差不多都惊醒了,开始往紧急性防火地窖里跑,于是他也掉头向家的方向跑,他家里的防火地窖是第三个建立的,所以条件算是本村里最好的了。
“救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呼救声,已经快到家的贝克姆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被一个长长的东西卷到了天空,天空上比洛蝶黝黑的复眼在月光下泛着冰冷残酷的光芒。
“亚德里恩!”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一声,贝克姆认出了,那个被比洛蝶卷到天空的人正是今晚跟他同样值夜的亚德里恩!
“斯伯坦!”
“你这只恶魔!”贝克姆满脸仇恨,他正要转身时有人在他的身后猛推了他一把:“亚德里恩已经没救了!想想你的女儿!快回到地窖去!”
比洛蝶那长的虹吸试口器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旦被它捕捉到,便会被注入毒液。直到皮囊里的血肉都化成了一囊液体,那时便是比洛蝶享受美食的时间。
那只比洛蝶似乎打算停在村庄里享受美食,它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亚德里恩吸成了一副薄薄的皮囊包骨。然后丢下已经成了残羹剩饭的亚德里恩,展翅飞向了森林。
季本来已经躺在了床上安睡,睡到一半,忽然听见村庄里响起了噪杂的声音,慌乱的人声就像是敌兵来袭,人们四处逃散。
季睁开眼,罗德太太破门而入,她看起来慌张极了,就像在逃命一样。罗德太太跑到季的床边一把拉起了她,嘴里说着急促慌乱的兰斯特奇语。拽着季的胳膊一路蹬蹬蹬几乎没有停顿地跑下二楼从厨房后门进入了埃比和凯凯刚挖好的地窖。罗德太太神勇无比地先把季推进了地窖,然后自己跳了进来。
在地窖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外面嘈杂慌乱的人声立即远去。地窖很黑,将手掌伸到眼前几乎就感觉不到五指的存在。季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被罗德太太抓住了手臂。罗德太太在黑暗中摸着墙壁前进,她一手紧紧地抓着季,生怕她在那里跌倒。
“伯特!你在那里?!”罗德太太在黑暗中大喊。
“我在这里,罗德,不要紧张。”角落里忽然伸出两只爪子,分别抓住了罗德太太和季,季的第一反应就是按捺下挥掌便砍的本能,因为她认出那只爪子的主人正是那只会说话的恐龙。
“跟着我走,罗德。”那只尖爪子分别把罗德太太和季领到一个角落,罗德太太马上坐下,季往身后摸了摸,发现那里被人摆了一张藤条沙发,沙发上还铺了软垫子。
黑暗中,那只恐龙坐在了季的身边,它一坐下,藤条椅子就下沉了一截。季能感觉到它正在不安地左右转脑袋,彷佛黑暗藏着一个十分可怕的敌人。它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躲到地窖来?难道是敌人来袭?季皱起眉疑惑不解。她正想要起身到外面看看时,左右的一人一龙马上按住了她的肩膀。
“斯伯坦!你不能出去!”这个是罗德太太的声音。
“斯伯坦!外面很危险!你想干什么!”智慧龙的声调总是比较特别的,不管它把兰斯特奇语说得多么的顺溜。
季顺从的坐了回去,虽然大半夜被拉到这里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但是看在他们遇到危险也记得拉上她的份上,季决定放弃楼上温软的被窝,勉强陪陪这两个好了。
于是,季安静地坐在中间,听着这只恐龙和它的保姆慌声交谈。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亚德里恩。伯特,我简直不敢想,该不会是亚德里恩••••••”罗德太太的声调颤抖,似乎快哭了出来,黑暗并不能掩盖她身上浓重的担忧和悲哀。
“不要多想。我们都已经提前排练好了,亚德里恩会跑到他隔壁家避难的。”伯特的尖爪子越过了坐在他们中间的季,握住了罗德太太颤抖的手。
黑暗中罗德太太哭泣出声,伯特不停地安慰她,彷佛这样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用去想那可怕的比洛蝶。
外面的人声渐渐低了,黑暗的地窖中只剩下罗德太太的哭泣声,以及伯特的轻声慢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夜在村民的眼中一分一秒都过得十分缓慢。而这一夜,季却趴在那只恐龙的肩头熟睡,也许是被她感染了,直到天亮,晨曦从地窖的门缝射了进来。地窖外边十分的安静,这时伯特才有点睡意,他刚刚闭眼,就被地窖外忽然传来的哭声惊醒了,尾巴因为受惊而啪一声抽在了季的小腿上。
季趴在它的肩头,睁开幽绿的双眼。这只恐龙用它的尖爪子扶起了她,它不安地站起了身看向地窖外。藤条椅子在对方起身的瞬间哀鸣地吱嘎了一声。
罗德太太走到地窖门口,看起来像是想出去看看情况,但是又害怕有危险,于是在地窖门口徘徊不定,直到身后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罗德太太一回头便对上了外乡客幽绿的眼睛。
那眼睛的深处带着一点罗德太太不敢置信的安抚。
季推开了地窖门,将那个恐龙的保姆往地窖里推去。那只恐龙跟了出来,季无声地看了它一眼。一人一龙沉默地向哭声走去。
村里的石子路修得极平坦,季经常看见来找伯特的那两个小男孩从海边捡了平坦的小石头过来铺在路上。这只恐龙宽大的脚爪一走过,必会在石子路上留下脚步的深印。
小石子路上某户人家的房前已经围了一圈渐渐聚集起来的村民。季跟着那只恐龙走过去,它分开了村民,让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一个姿势扭曲的人躺在地上,干巴巴的皮紧紧地贴在了骨头上,样子显得十分的狰狞。
季皱起眉,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地上躺着的那人样子,似乎被什么古怪的东西给袭击了。季往那只表情悲哀的恐龙那看了一眼,心想‘难怪昨晚它要拉着我躲在地窖’。
季看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沉默而悲哀的围在地上尸体的身旁。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趴在中间失声痛哭。身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季忽然觉得,她的心也不是很舒服。
贝克姆从远处飞奔而来,这个莽撞的小伙子睁着通红的眼珠,目光在看见亚德里恩的死状时,不禁流露出悲哀和仇恨的情绪。
“亚德里恩!我的兄弟!”贝克姆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听伯特的劝告,一意要留在村庄。心存侥幸的他总以为森林里的动物够比洛蝶吃了,应该不会到村庄来,可是现实用最残酷的方法告诉他,人不管何时都不能心存侥幸。
贝克姆的余光忽然扫过人群中的一抹绿色,那是伯特!
悲哀和仇恨使他失去了理智,他飞奔过去,抓住了那只智慧龙:“伯特,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能杀死比洛蝶,你是这个村子最聪明的伯特!”
季看着一个男人忽然冲过来抓住了那只恐龙的肩膀,一脸愤怒地说着什么,那只恐龙用一种悲哀的语调低低地回了一句,接着那个男人的目光就像要吃了它一样。
季皱皱眉,从侧里一拳砸断了那个男人的鼻子,鼻血喷涌而出,她不等那个男人倒下去,就在一圈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衣领,几乎不费力地将他丢了出去。
好在她还懂得一点手下留情,没顺脚踢断他的肋骨。
季在那只恐龙惊诧的目光中走向那个被她丢出去的男人身旁,她一脚踏上了他的胸口,一双幽绿的眸子泛着冷光,决定如果这个男人再对那只恐龙做出一点攻击的动作,她就踩碎他的心脏。
怎么说也在那只恐龙那住了那么多天,今天替它出头就当给它付房钱,虽然再此之前季一次也没想过要报答这只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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