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的N种用途

作者:猫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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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女冠子


      月下寒蝉三两只,正是佳人沐浴时。
      本来泡在木桶里的乐衾,因为太过疲倦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随娘和大姐一起去天帝庙里参拜,她对着玉帝的雕像磕了三个响头,无比诚恳的祈求,玉帝啊,你就收了玉疏那妖孽吧。玉帝瞬间活了过来,他的脸变成了玉疏的脸,神情傲娇散漫的对她说,想摆脱我,下辈子吧。然后伸出双手不停的打她耳光,乐衾大叫着,一下子就吓醒了。
      刚睁开眼睛,额头上的冷汗还来不及擦掉,就感觉到有人一边在轻轻拍她的脸,一边叫唤着“哎、哎、醒醒”,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穿着浴袍的玉疏,心跳又是漏了半拍。
      “你怎么在这?”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的坐在浴桶里,乐衾连忙捂住胸口,整个人往下一沉。
      “要不是你鬼喊鬼叫的,我会进来吗?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原来是睡着了。”玉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用看见怪胎的眼神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乐衾本身上本就不着一物,被玉疏穿透性的看来看去,愈发显得浑身不自在,羞愤的说:“你就不知道回避吗?我要穿衣了!”
      她伸手够了半天才拿到屏风上的衣物,准备等玉疏出去就披上,谁知他不仅不打算出去,还从她手里抽过衣物拿在手里,“这么旖旎的景色,遮住了多浪费。”
      即使再怎么长得像个姑娘,他的本性也是个男人。乐衾懊悔不已,她怎么就唯独疏忽了这点。现如今衣服在他手上,她连基本的遮挡物都没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玉疏的眼神暧昧朦胧,给他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气。站起来绕到了乐衾身后,赞叹道:“真是美不胜收。”
      温热的触感袭上她的背,玉疏的手指贴上她的肌肤,游离至腰部后没再往下,指尖不断的在乐衾腰部的右下方一圈一圈的打着转,若有若无的呼吸打在她背上,害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男人调情的惯用伎俩么,乐衾紧张的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之后血流成河,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很想摆脱这个令人尴尬的局面,全身却不受控制的僵住乃至发硬。
      腰上的手指还在不停划着圈,玉疏的语气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说:“此物一出,定会让全天下的男人尽折腰。”
      此物一出,此物一出……乐衾猛地清醒过来,她记起自己腰的右下方有一块青色的胎记,正是玉疏手指覆上的地方。那是从她出生就有了,因为在她腰那里,自己看不见,用铜镜照出来也只知道形状是方方正正而已。不过葫芦有次伺候她更衣的时候,倒是说过她腰上的那块胎记上隐约有些花纹,乐衾当时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夜黑风高,葫芦眼花了,未必胎记上还能看出个花来。现在一对比玉疏的话,心里便有了底,这胎记肯定大有来头,等回府了得好好跟爹问问清楚。
      心里即使有了点苗头,乐衾面上还是装得一无所知,她讪笑着避开了玉疏的手指:“你这话倒是折煞我了,我也就拂柳之姿。让天下男人尽折腰,我哪有那能耐?”
      “有没有不是你我二人说了就算的。我敢断定,不出三日,孙秀定会来望月楼探你。”玉疏直起身,笑得自信。眼前的手五指紧握,像是想留住指尖的最后一丝余温。刚刚靠近她,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缕缕沁入心脾。
      可是,温暖又怎么样?像他这样好不容易捡回第二条命的人,不到功成身退的那天,永远只能走在冰冷的刀尖上。
      不过是错觉,他对自己说。
      于是在临出门之前,他把手中的衣服随手丢在乐衾头上,外间的门也被他狠狠的甩上。
      玉疏那晚的话果然应验了,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孙秀果然来了望月楼。
      许半江扭着健硕的腰身进了乐衾的房间,说是玉疏唤她去他房里伺候贵客,所谓的贵客也就是孙秀。
      望月楼整个结构似个四边形,中间是大厅,客房分散在四周。玉疏的房间在她正对面,她要过去就得绕完半个望月楼,其中的长途跋涉可想而知。
      跟在许半江身后,她还在想玉疏之所以猜中孙秀会来望月楼,定是有什么依据,难道跟她身上的胎记有关。脑子在想着,脚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一不留神,就撞上了许半江的背。乐衾对他突然间的停滞不前很是恼火,正准备说他两句。发现他正盯着大厅出神,一时好奇,她也探出头往那边瞧了瞧。
      大厅里面一位身穿大红色宽袍的俊俏公子,被一群唇红齿白的男伶围得水泄不通,那些男伶纷纷往他身上不停蹭着,“公子”二字一个比一个叫的魅惑。那个红衣公子被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白净的小脸憋得通红,分明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这场面,着实有趣得紧。
      “她怎么来这儿了?不行,我得赶快把这件事告诉玉儿。”许半江脸色变得凝重,也不待玉疏反应,一把拽着乐衾往玉疏房里赶。
      “那是谁啊?你认识她?”乐衾不满的问他。
      没有回答。
      乐衾被许半江半拖半拉的带到玉疏房里时,玉疏同孙秀正边寒暄边等她来。她注意到一身低调黑衣的孙秀身后站着一个身量中等、面色狠厉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天来楼里给她送茶叶的那位。除他之外,没有一个仆从跟随。
      她的手臂方才一路上被许半江那样拽着,现在疼得完全使不上劲儿,活像脱臼了一般。所以玉疏吩咐她上茶时,她拿起茶壶,还没走到孙秀身边,手一抖,整个茶壶落了下来,摔得粉碎。
      “笨手笨脚的,许老板,你带她下去重新泡一壶茶。”玉疏横她一眼,佯怒道,眼睛却没漏过孙秀脸上任何表情。
      “玉儿,让小乐子一人去就行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说。”许半江语速急切,脸上的白粉也因为他的双眉紧蹙而出现一道道沟壑。
      很少看到许半江露出如此慌乱的表情,直觉告诉玉疏真是发生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
      “有劳孙大人稍等片刻,我现在有些事要去处理。”得到孙秀客套的点头后,玉疏这才朝许半江招招手,“你且随我来。”
      许半江同玉疏一起出了门,把乐衾一个人留在这里,三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很诡异。孙秀低头看着茶杯,他身后的人盯着乐衾,乐衾注视着地上粉碎的茶壶,伸出手捡起地上的碎片。
      “小心!”伴着孙秀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乐衾手指上很快出现了一条口子,艳红的血珠顺着手指留下来。
      越是锋利,疼痛来的越晚。乐衾看着不断从伤口处冒出的鲜血,都疼到心里了。当下也顾不得脏,她把食指伸到嘴里,这样的止血办法也是她从别处听来的。
      太师椅上的孙秀一个箭步冲下来制止了她,从黑色衣摆撕下一条布料,蹲下来给她包扎伤口,神色担忧。一直按兵不动的中年仆从看到如此情景,也按耐不住了。他闪到二人中间,不动声色的隔开了他们,从孙秀手里结接过布条,为自己的冒犯向孙秀请罪,“薛枭仁逾越了,但是这种奴才做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好了。”
      这傲慢的态度,哪里像个做奴才的。
      孙秀退到旁边,脸上恢复了先前冷漠的样子,背着手看着薛枭仁给乐衾包扎。
      整个救死扶伤的过程中,薛枭仁一直都在盯着乐衾看,目光阴鸷。几次扯到她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乐衾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薛枭仁,作为一个心腹,你可能是合格的,但作为一个儿子,你可真失败。你娘生你容易吗?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去“学小人”!
      食指被薛枭仁包成了粽子,弯都弯不了,乐衾想,他绝对是故意的。
      现如今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过是徒增尴尬,她便假借泡茶之名去了偏厅。
      重新泡了一壶碧螺春,差不多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她端着茶壶走到玉疏房外,正欲推开门进去,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叫了声“阿秀”,光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个美人。
      这回又有好戏看了,乐衾悄悄把茶壶放在地上,没胆量戳破纸窗户,只能蹲在窗户底下听墙角。不过她听过太多次墙根,也不知道以后投胎会不会给阎王爷剃掉耳朵。
      她心有余悸的拿手摸了摸耳朵,还好,还在那里。吐吐舌头,接着偷听里面人的谈话。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是孙秀的声音,他在同那个神秘出现在厢房里面的姑娘说话,“你跟踪我,兮儿。”
      这兮儿,不正是那日在船上听玉疏提起过的姑娘,她还是孙秀的夫人来着,孙秀对他的夫人都是如此冷淡,看来这份漠然是打娘胎带出来的。
      “我很担心你,你好些时候没有回过府里,知道你今天会来望月楼,我才跟过来看一看。”那个叫做兮儿的夫人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没了声气。
      “兮儿也是关心则乱……”薛枭仁插了一句。
      “够了,要不是你给她通风报信,她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你不要事事都娇惯她!”孙秀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愠怒,乐衾不用看就可以想象的到他现在定是双眉紧蹙。
      “你不要怪义父,是我缠着他说的。你要是真看上哪个男伶了,就带他回府好了,我没有意见。你也不必三天两头出入这种花街柳巷,让人看见了也不好。”唯唯诺诺的兮儿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恼了孙秀。
      做妻子做成兮儿这样,可真够可悲的,竟然主动怂恿自己夫君圈养男宠。乐衾忍不住同情心泛滥,这兮儿命苦啊,嫁给谁不好,偏偏嫁给孙秀这个面瘫加心冷的家伙。要想走进孙秀心里,是一个漫长而又艰巨的过程,光是忍让,谦卑等等怕是远远不够,还要有异于常人的决心与毅力。对比自己,乐衾觉得自己要比她幸运很多。
      她又往门口挪近了一些,想透过门缝看看那兮儿长得哪副模样,是不是如她想象中一样娇弱。
      刚将眼睛凑上去,身后就传来玉疏的揶揄声:“咦,小乐子,你在瞧什么?想看美男直接来找公子我就行了嘛,干嘛偷偷摸摸的。”
      乐衾还没做出回击,客房门“吱”的一响便由里面打开了,可怜乐衾直接落了空,以极不雅观的狗趴式摔在了地上,还是脸朝下。
      人都丢了,也无所谓面子了。不管他们笑得多夸张,她都考虑不计较,就当狗吠好了。而事实上,不仅没人嘲笑她,全场更是鸦雀无声,气氛很诡异。
      她抬起头看着屋里的人。孙秀还是坐在原先的位置上,薛枭仁一脸阴险的看着她,果然是他用内力开的门。她与他既没杀父之仇,又无夺妻之恨,他怕是吃饱了撑的慌,三番四次的同她过不去。
      孙秀跟前站着的就是兮儿了,兮儿转过脸来,与地上的人四目相对。
      只见那兮儿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看似身体不大好。巴掌大小的脸在一身娇艳红衣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苍白异常,原来是刚才在大厅被一众男伶吃豆腐的娇羞小公子。这红衣穿在她身上,不似明艳动人,倒是别有一番惹人怜惜的风情。
      屋里的三人似乎都在等乐衾给个说法,她立刻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位姑娘,幸会幸会。”
      “小乐子,跟谁说话呢?”玉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走到大开的房门前,好奇的看向厢房里面。
      乐衾这才记起玉疏曾苦恋兮儿未果,现在看到她怕又会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正打算阻拦玉疏,不料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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