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柚香]初雪

　　（六）
　　手腕上的表正好指在8时30分。
　　少年下意识地吐息，作成轻柔的白色气团，徐徐地吐出。
　　今天出奇的冷。
　　风没有预告地袭来，让那漂亮的紫色马尾稍稍舞动，终究平复在了应在的地方。
　　有些焦躁地抬头。
　　天是带些暗沉的灰色。
　　不由自主地低落起来。
　　是第一次。
　　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梓马少爷，您真的要……？”司机显然很讶异于主人此次的行动，禁不住开口询问。
　　紫发少年只是笑得暧昧：“你先回去吧。”
　　“可是……”想起出门前当家的嘱咐，难免踌躇，“果然还是……”
　　“恩？”再次笑得人畜无害。或者是圣光四射？少年的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角度，无论怎样看都是一副和谐的画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诶？啊……那，先失礼了。”莫名地感到面前的人并不简单，识相地撤退。
　　目送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街角，再次绵长地吐息。
　　还有……15分钟。

　　“那我走了~”胡乱地将围巾裹上脖子，香橞子推门而出，“啊啊……竟然准备了这么久……迟到了肯定要被骂了……唔……”
　　重重地回推门，却没能顺利关上。
　　讶异地回头，却看见母亲慌张的神情。
　　“诶？怎……怎么了吗？”
　　脸色苍白，言语都是不连贯的单字：“香橞……你祖母她……”
　　“诶？”
　　祖母？她……怎么了吗？怎么……那么……
　　“她……”尽可能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心跳，再次开口，“……入院……”
　　“诶？”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说辞。
　　噩耗来得过于突然，女生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个一直很疼爱自己的祖母；那个一直很精神的祖母；那个自己一直敬爱的祖母……吗？为什么？怎么可能？是……梦吧？开玩笑……这样的，一点都不好笑，所以，快点醒来啊……今天不是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吗？
　　“香……橞？”母亲双手的颤抖渐渐通过被抓住的肩膀传来，一阵难以置信的真实感。
　　“我……去看看……她。”机械地道出这样的话语，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本能地感觉这样做的正确性。
　　只是心底似乎忘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霎时间崩塌得面目全非。

　　“还有5分吗？呼……”苦笑。不明白自己如此急切的理由。
　　外界的寒冷迫使自己尽量地缩紧身子。
　　斜斜地倚靠在车站站牌的一侧，忽然觉得有些不像样子。
　　“祖母大人要是看到现在的光景会说什么呢？”自言自语。似乎带上了些有趣的味道。
　　骤然接近的脚步声。
　　少年猛地抬头。
　　呼吸骤然停止在那一瞬。
　　却在下一秒的时候分崩离析。
　　什么呀……不是她。
　　呵……等待这样的事情，下次绝对不会再做。
　　绝对……

　　“医生！我……祖母……咳咳……祖母她！怎么样了？”径直冲进科室，拉住最先映入眼帘的人。女生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珠华。
　　“请冷静一点……那个……”完全不明白来者的意思，医生为难地推了推眼镜。
　　“不是！那个……祖母……就是……！”太过激动，忘记了应该先道出姓名这样的事情。
　　“小姐！请冷静下来！”无奈之下只能厉声喝住。
　　“诶？”
　　“是这边这位老者的家属吗？”叹气，让出身后的路。
　　“诶？”难以置信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您……？”

　　“已经这个时候了吗？”再次抬手，注视表上显示的时间。
　　如假包换的9时30分。
　　被无视得彻底……
　　苦笑。
　　渐渐夸张起来。
　　连自己都不能很好地控制肩部的抖动。
　　渐渐地失去了直立的气力。
　　倚靠着站牌一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吐息沉重起来。
　　果然有些累。
　　疲惫地寻到可以坐下的地方，楞楞地望着天空。
　　仍旧是灰白灰白的。
　　忽然感到无助和洒脱。
　　自己原来是这么矛盾的人吗？
　　自嘲地勾起嘴角，喃喃：

　　“答案，我明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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