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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小孩
有时候,我坚信自己是个残忍的人,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情绪包好,让别人去猜,永远不给答案。林放,林放,林放,这个在心中千转百回的名字,突然就像被时间活活掐死了一样,戛然而止,没有后文,他的再次出现就像是萧瑟的秋天里又掉下一片落叶而已,没有任何动静。然而有时候,你自己心神很定,周围却不认定是那样的世界了。
比如坐在我对面的蔚蓝,从他的眼神的,我知道他想问我很多,但是却问出一句,小敛,这家甜品咱下次还来吧,是邀请的口吻,不是问询,我说,好。记得蔚蓝说过,他最怕我说好,因为单单一个好字,他可以听出我的不介意,不在乎,和不屑。可是我就是习惯了说好,不会拒绝人。他这次回来,不离开了吧。嗯,好像是这样。那么,那么,你···不可能,蔚蓝,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懂得原谅。小敛,你现在这样,我宁愿你回到当初。好了,不要说了。蔚蓝没有再说话,我们两两无言的离开甜品店,应该不会来第二次了,有回忆的地方,我最忌讳。
偏偏又是一个记忆好的人,10岁那年,他们吵架,打架,当时只会哭,只会用哭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什么都不会做。母亲忍受不下去,在夜深的时候准备悄悄离开,明明睡着的我,却突然惊醒,发现她已经不在身边,拼命的追出去,当年楼下还是一片碎石地,追得太急没有穿鞋,碎石刺到脚底,钻心的疼,当时却感觉不到,只想拼命的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她还是离开了,留下脚底血直流的我,心在一瞬间变得坚硬,当时就发誓,绝对,绝对不要被抛弃第二次。
敛敛,你敢毕业就把户口本偸出来和我注册吗?敛敛,在一起,就是要经历你的生老病死。敛敛,其实你从来就不会照顾自己,不要在我面前装坚强···太容易被一句话击中,林放,怎么偏偏不能忘记这些过往,你明明就离开了,现在回来又算什么,到底我算什么。
蔚蓝,我是不是太偏执,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才走到一起,是么?蔚蓝没有说话,一贯保持他的小市民绅士形象,我说他小市民,是因为他爱烹饪,从买菜到做成成品,每一个细节都是亲自完成,菜市场的大妈最喜欢和他讲价,整天笑着,感觉就一小市民,我天天嘲讽他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如果不是认识他很久,根本不会觉得他是医学世家出来的大少爷,当年他父母硬要他学医,他却选择了学烹饪,很多人不理解,因为我父亲是这个不大城市的名厨之一,所以才得以认识他。高中时候,他还是个愣头青,天天放学和我一起走,缠着说,敛敛姐姐,你把你爸爸的书借给我吧,我保证不会弄坏,一定归还的。在老师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早恋了之前,我果断的背着爸爸把他川系菜谱偷了出来借给蔚蓝看,代价是罚跪半天,加一个夏天没有汽水喝。不过我也没怎么在乎,因为蔚蓝把一个夏天的汽水都给我包了,那个夏天共患难以后,我和蔚蓝就一直是哥们的形式了,那个夏天的汽水奠定了我们友谊固若金汤的基础。现在的蔚蓝,一米八高,干净利落,有双清澈的眼睛,怎么也找不到当年那个愣头青的影子了。然而最大的福利不是那个夏天的汽水,而是后来的这么多年里,每一次他新菜品出来,我都是第一个试吃的,很满足。现在蔚蓝的中餐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已经很有名气了,不是很大的餐厅,在一条小巷的末端,巷子两边的墙爬满了爬山虎碧绿碧绿的,推开朴实的木门,可以看见镂空的木制屏风,绕过屏风大厅的两边摆满了兰草,桌子是雕花的方桌,椅子上也是镂空的花,简单,却又气势恢宏,蔚蓝做的菜,总给人心安的感觉,不会腻。每次我夸他的菜,他就会说敛敛姐,你想白吃就直说吧,反正我不收你钱,整的我少有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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