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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蝉君之一
果然写两个游戏的两个皮而且不同时代会纠结啊这章写得好勉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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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裁业子十八岁的时候,太虚观终于稳定了一点,宋屿寒还未出现,原先的各位宗主推举出了代掌门。毕竟算是有了个主心骨,太虚观就围着太古铜门新建了白云观,也有人愿意入道门,于是新弟子便都去往白云观。老弟子大多都不愿回去,后来上清宫和清微观也沦陷,那些弟子们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若是没有入魔,就是跟着莫道然去了青云宫。
裁业子走了。没去青云宫,也没有去白云观。
那位接引自己的师兄入了魔,最后抱着自己的邪影一同坠崖,坠落前那眼神淡漠到空洞。裁业子似是大彻大悟,似是繁花罩雾。
他没有找到师兄的尸首,便取了师兄一直持着的拂尘葬了,背着简单的东西离开了上清宫。他带了酒葫芦,朱砂黄纸,法剑,一套换洗衣服,自然还有自己的通灵神兽。弟弟留下的遗物早就烧毁了,便是不烧毁,他也许也不会带着,这种乱世,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
裁业子睡了,外面的喧嚣还继续着。
一切都继续着,
裁业子在这些听起来有些失真的喧嚣声里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走在一个集市,集市上的人都看不清面目,他们推搡着拥挤着,自己固执的向前走,一直向前,七杀在他前面,不回头,马尾扎成一束,落在身后。他走啊走啊,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集市消失了,人也消失了,唯有七杀在他面前,不近不远。然后七杀回头,没戴面具,眉骨处一道疤,细长,微微有银光。
七杀说。
哥哥。
裁业子在梦里潸然泪下。
在别人梦里出现的人,据说是会失眠的。
七杀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在魍魉向来是一人独处一间,他也无需担心惊扰到别人。不知是为何,他总觉得自己的窗户外有什么在动着。或许是树叶被风吹动吧,七杀这么告诉自己,想让自己快些入眠,却是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借口。
略有烦躁的起身,推开窗,外面什么也没有。
七杀转身,窗子没关。
啪嗒。
七杀敏锐地回头。
还是什么也没有。
啪嗒。
七杀微微躬身,做出警戒的姿态。
啪嗒。
七杀本来还有一点的睡意已经完全被抹杀了,从生理到心理都紧绷到了极点,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妄念的柄,只消一用力便可以拔出来攻击。
然而他却拔不出来了。
有人用手按住了妄念,而且那双手还很不安分地在摸他的手。
“七杀。”夜袭者如是说,“我……很想你。”
七杀只觉得脑内轰鸣一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对方更加的变本加厉,把七杀的手从刀柄上挪开,自己将他抱了个满怀。因为身高的原因,对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在七杀耳侧。
“谭……迦?”
一身狼狈的弓手的回答是束缚一样的拥抱,七杀以为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怎么来了?”试图挣脱却失败,七杀索性放弃了挣扎,谭迦的怀抱很热,而七杀自打入秋手脚便时常是冰凉的,遇到了热源,怎么也不想放开。
“我……想你了。”谭迦松开了一点,头埋在七杀颈窝,闷闷地回答。
“前几天怎么不来……”七杀小声咕哝着,谭迦低低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七杀想起什么似地,扭了扭,谭迦放手,他便去桌子上取了个碟子,碟子里一块白色糕点,四四方方。
“喏。”
谭迦拈起来,问:“给我留的?”
七杀点头。
谭迦又问:“他们对你好不好?”
七杀呆呆地“啊”了一下,然后说:“很好。”
“那就好。”
之后两人皆是无话,外面风吹动树枝,摩挲出细碎的声响。
“你先睡吧,我明晚再来看你。”
“啊?”
谭迦近乎宠溺地看了七杀一眼,从窗子跃出去,抛出几块石头把守卫的魍魉引开。七杀有些失落,又有些欣喜。
却没到第二天晚上,七杀就见着了谭迦。原是一批王朝军从江南云轩城撤了下来,八大门派总该是跟着欢迎一下。卓小闲在王朝军路过巴蜀的时候死乞白赖地跟了回来,还顺了一罐子油泼辣子,天天把驻地弄的乌烟瘴气,走过的无不是捂着嘴巴打喷嚏。这一批王朝军撤下来,另一批就要填上去,新的名单里赫然有七杀和谭迦的名字。魍魉掌门见了新名单,不怎么高兴,只丢下一句“才回来一个,你们便要给我送走了。”,摔门出去了。其他七个掌门或者代掌门都相对苦笑,敌人是妖魔,寻常的兵士去了也不过是送死,八大门派弟子虽是广布天下,算起来终究是少,前线战事折损了一些,后方镇守一些,培养新弟子又一些,能够上战场的,也不过尔尔,魍魉收弟子又苛刻,可探察敌情这些活计,没了魍魉当真不行。魍魉掌门也知道,不过是心里终究放不下罢了。
彤叹气,道:“这孩子还是有情了。”
宋屿寒垂着眼,不说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自打荆茗自己卸了自己影主的位子,子拙——魍魉掌门——一肩扛起了重任,那年魍魉一次折损七位高手,子拙算得上是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了。子拙识大体,能进退,目光也远,唯有让人不放心的,正是他太多情。荆茗临走前将自己的骨骰交给他,意味深长了一句。
“子拙,成也多情,败也多情。”
子拙接了骰子,低头应是。
“要是寒……”彤不觉低语出声,又住了口。宋屿寒起身,道:“大家散了吧。”
陆南亭也跟着起来,同身后的剑奴一起御剑回了翠微楼。
掌门的会议结束,撤退的王朝军也都进了城,谭迦在人群里握着七杀的手,一点也不放松。七杀有些不好意思,然也没有松开。两人一合计,攀上了城墙。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天机营弟子,却是个女的,一身戎装并不显沉重臃肿,反而衬出了一股子飞扬跋扈的骄气。后面的人斜斜背了根法杖,明黄色衣角无风自动,应该是个云麓弟子了。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奈何隔得太远,又人声鼎沸,全然听不见。押尾的零零散散几个,一个是卓小闲,这几日不见他居然从大葱变成了红烧大葱,或者说是烧焦了的红辣椒,一身玄嚣,不知道哪儿弄了把剑,看着光华四射,耀眼得很。还有两个是不认识的,也看不出是那个门派的弟子,一个一身青衣,极简单,寻常人家穿的粗布制,另一个跟在他后面,一身白衣,也是朴素的款式。卓小闲站在他俩身边,就和暴发户没差。谭迦和卓小闲虽然是经常互损,总归还是建立了深厚的友情的,而七杀也记得虽然这个“大葱”把自己从谭迦那里买来之后很是纠结,但还是对自己不错。人潮散去之后,谭迦和七杀跳下城墙,刚要过去找卓小闲,翎羽掌门却来了。
“糟!”谭迦心中叫苦,掌门师兄不许他出去,就是不许他去找七杀,自己现下和七杀在一起,若是被看见了,肯定几天都没法出门了。七杀不明就里,还要往卓小闲那里去,谭迦赶紧拉着他躲在墙角。
躲在墙角被遮住了视线,谭迦只看见卓小闲一个人走了,掌门师兄和那两个人还在原地。谭迦对七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专心偷听起来。
“子修……好多年不见了。”是掌门师兄的声音。
“不见最好,子修和你没话说的。”另一个低沉微哑的声音,七杀满头雾水地蹲在这里听着。
“师兄——”另一个清亮些的声音。
“走吧子修,我累了。”
然后那一青一白两道人影出来,白色人影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青色人影的衣服袖子有些长,盖着手,但是走路时候偶尔露出来,谭迦看到他手上有伤,指缝延伸到手腕,粉红色的疤痕,参差不齐,一只手背上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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