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着你们玩儿我呢吧

作者:维生素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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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两人各自整理好衣衫。
      何东冬的头仍是抽丝剥茧的痛,他当是车里空气不好,于是摇下窗户,期盼残留的味道尽快散去,好让他清醒清醒。
      杜禹则给自己点了颗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何东冬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看到何东冬一脸不明地瞅着自已,他冷冷地哼哼了两声,把拿烟的那只胳膊伸到窗外,吐了口烟雾,转过头戏谑地对何东冬说,“别他妈装傻,装傻是你强项怎么地?你就是喜欢他,你还别不承认。”
      何东冬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不予回答。
      杜禹把手里的半根香烟弹了出去道,“承不承认是你的事,我不管,可我是喜欢他,我追定他了。”
      何东冬的表情是木然的平静,直愣愣地飘在车外。
      “我想揍你。”
      何东冬突然说。
      “那来吧。”
      杜禹一马当先推开车门。
      下了车。
      “下来,我让你揍。“杜禹咣地一声推上车门。
      何东冬拉开车门,跟了下来。

      杜禹在前,朝小区的空场儿走去。
      何东冬在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天已黑,小区中闲逛的人很少,何东冬想,干一架或许不会弄出多大动静。
      他有多久没打架了?上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记不得了。
      头痛,何东冬猛拍自己的后脑。
      好像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
      眼前的马路也不对,何东冬琢磨着,太不对了。他买房子的时候这小区是新落成的,怎么才没两年就坑坑洼洼的呢,莫不是谁家把坦克开进来了。
      脚下道路崎岖不平,何东冬觉着自己快要飞出去了。
      更差劲的是,不知是哪个工程队,大半夜还在赶工,机器轰隆轰隆的,噪音忒大了。就跟在耳边儿推土似的。
      他捂了两下耳朵,又勉励眨了眨眼睛,脚步开始踉跄。
      杜禹还在往前走,大摇大摆的。
      “喂。”
      他喊了一声。
      杜禹没回头,也许没听到,其实他自个儿也没听到自个儿的声音。噪音太大了,简直吵得他头都炸了。
      他狠狠吸了口气,想再喊一嗓子。
      可声还没发出,就觉得整个世界居然颠倒过去。

      何东冬躺在地上,摸着身下平坦的柏油马路,突然明白,原来不是路的问题,是自己头在晕。
      天已大黑,路灯尽职亮着,万物在何东冬眼中七扭八歪。
      他想吐。

      他听见杜禹喊,“何东冬你怎么了?”

      杜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他吐了。
      白瞎那顿包子了,何东冬心疼。
      晕归晕,可还有意识。他意识到自己吐杜禹身上了,心里甭提多高兴,小样,我揍不死你我吐死你,看你敢跟我呲牙。
      “东冬,东冬,你哪里不舒服,东冬你说话。”杜禹架起何东冬的上半身,轻拍何东冬的脸。
      别他妈拍了,我脸疼着呢,今天掴了我几巴掌了,还不够?操,叫得那么亲热,何东冬想,谁准你叫我东冬来着?
      杜禹没有得到何东冬的回应,于是挣扎着架起他,朝自己那辆奥迪走去。
      别拖我呀,晕着呢我,呃!哇……
      又吐了。
      “我操,你他妈也没喝酒啊,你这是怎么了这是。”
      杜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焦急,这让何东冬有些愧疚,想着,虽然你这儿人大多数时间太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当个人看的。

      杜禹把何东冬弄上车的时候,何东冬虽然半眯着眼,却已经没有什么意识。像个死人一样任凭杜禹给扣上安全带。

      何东冬还没睁开眼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医院。
      这股子味儿,他太他妈熟悉了。
      头痛。
      就像有人用把没开刃的钝刀拉锯似的锉他的脑壳儿。
      他睁开眼,杜禹就在身边儿坐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发生什么事儿了?”何东冬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杜禹站了起来,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你有病吧你?”何东冬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这是几?”
      “二!你脑袋被门挤了?”谢天谢地,老天爷开眼为人民除害了吗?
      “是你的脑袋被门挤了,操,你二啊,脑袋撞车顶棚了都知道不?”杜宇一脸的忧心忡忡“还知道自己叫什么么?”
      “咱能不能不问这么傻逼的问题。”
      “痛快儿回答?”杜禹仍然固执地问。
      “我,何东冬,你,杜禹。你还想问什么?痛快儿一起问了吧。”何东冬抬起一只手抚着额头,难过的呻吟着。
      “还好没傻。”杜禹呼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 “护士,人醒了。”
      不大一会儿,涌入几位白衣天使。
      何东冬像个布娃娃似的,被人摆弄来,摆弄去。
      还有比这更傻逼的事情吗?他想。

      事实上有的。
      当何东冬吃完药拖着疲惫的精神睡过去之后,却在一晚上被杜禹叫醒三次。
      第一次,杜禹很清醒,他摆出三根指头问,这是几。
      第二次,杜禹神情困顿,指着自己的脸问,我叫什么。
      第三次,杜禹是拿脚丫子把他拱醒的,唉,唉,你叫什么名儿。
      何东冬咬牙切齿地说,杜禹如果你再敢叫醒我一次,我发誓让你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也许是威胁起了作用,不管怎么说杜禹真的安分不再吵他了。

      何东冬第二天上午醒了就吵闹着要出院。
      大夫十分负责地劝告他,最好留院观察两天。
      何东冬坚持认为只要待在医院,他的脑震荡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
      鉴于病人对医院有一定的心里反感及恐惧,杜禹主动找医生探讨回家修养可能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以及需要密切观察的症状。
      当天下午,杜禹带着何东冬卷卷包袱回家。

      杜禹没有把何东冬送回他那出租房。
      而是直接送到自己家。
      何东冬坐在车上不肯下去,吵着要回自己家。气得杜禹直接把他扛进屋子。
      何东冬脑袋还没好,被杜禹倒着扛起,登时头昏力乏。
      在杜禹把他搁在床上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趴在那儿连动都不敢再动。
      “何东冬你把脸仰过来,别憋着自己。”
      “杜禹你等着见我的律师吧,我要告你谋杀。”何东冬有气无力的威胁着。
      “没办法,你身材和我差不多,你想要公主抱除非我是施瓦辛格第二,所以,只能扛了。”杜宇摊开手,一副不要对我期待太高的表情,然后爬到了床的另一边,把手放在何东冬的后颈上,温柔的摩挲着。
      何东冬本来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脑子的晕眩和钝痛上,当杜禹的手搁在他后颈时,他居然觉得所有的不适都开始缓和,最后抽丝般点点褪去。
      渐渐睡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杜禹安排他住进来是别有用心。
      所以当他一觉醒来看到严海封在杜禹家的厨房里忙活晚饭也没有感到多大意外。
      那家伙既然已经挑明向他宣战,在手段上就决计不会留情。
      可问题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韩北雪的老公,她自己不来守护他的贞操,凭什么要何东冬在他人面前强出头。
      所以韩北雪你就快点儿回来吧,这样他这把小盾牌也就可以光荣退役了不是。
      鉴于杜禹死缠烂打的功夫绝对世间少有,何东冬不得不时刻提防。
      严海封做饭,杜禹偏要在一旁打下手。好,何东冬就咬着苹果坐在厨房的洗手台上,只要杜禹稍有乱来趋势,何东冬嘴里苹果就发出咔嚓一声。
      严海封吃饭,杜禹就紧挨着严海封边儿上坐。好,何东冬就坐在杜禹身边,史无前例的张口就管杜禹叫哥。杜禹哥我要吃这个,杜禹哥我要吃那个,杜禹哥把虾皮帮我拨了,杜禹哥我头又疼了。气得杜禹恨不得用筷子再次把他戳出脑震荡。
      严海封看电视,杜禹就搁一旁黏糊着,左一句右一句闲扯,话题从喜欢吃什么逐渐延伸到喜欢穿什么牌子的内裤,这是赤\裸\裸的性骚扰。何东冬必定会抱着大桶冰激凌本着好东西大家分享的心态坐在两人中间,左边问问,吃么你?右边让让,你吃不?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杜禹终于忍不住了,何东冬你脑震荡是不是好了?要不要我再敲晕你一次。
      你来呀,你来呀,我正愁抓不着你把柄呢,让海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嘴脸。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衣冠禽兽不是人。

      何东冬最近特别嗜睡,也许是脑震荡后遗症,也许真的是因为前些日子工作太累。只要家里没人,他一般都是在床上睡过去的。

      当他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严海封正坐在客厅里翻着杂志。
      “海封你干嘛呢?”
      “唉,你醒啦,你帮我看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款式,哪个更适合北雪?”严海封见到何东冬便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的画报。
      “钻戒?”
      “对呀,对呀,结婚钻戒。”
      “哦,”何东冬走到严海封旁边坐了下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又抓了抓后脑的头发,“她好像不喜欢这些东西。”
      “怎么会,女孩子都喜欢的,别看嘴里说不需要,其实是为了给男人省钱。这是我老婶告诉我的。”
      “你们定的是哪天结婚来着?”
      “下个月16号。”
      “下个月?奥,这么快,你说你们这是赶的什么时髦啊,跟闪婚似的。”
      “所以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啊,你快帮我参谋参谋。”
      “成,看哥哥我给你选个漂亮的。”
      何东冬接过那本宣传画报,一个图一个图地视觉扫描。
      他是懂得北雪的,他需要帮助严海封挑选一个最适合北雪的款式,这颗钻既要贵重,又要不失高雅,最重要的是这次北雪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嫁掉,然后就像通话故事里说的,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知何故,何东冬手捧画册,精神却是很难集中。
      气闷,胸胀,脑子里似乎生着一团乱麻来回缠动。他越是强迫自己认真看下去,这团乱麻便滚得越大,缠得越紧。他眯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在意识中寻找那些根线头的端点,可是找不到,太乱,完全无从下手。
      “不成了,不成了,不成了。”何东冬摔下宣传画报,火烧火燎地跳起来。
      “怎么了?”
      “我闹心,咋这么闹心呢!是不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啊?你说我不会就一直这样了吧?”
      “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何东冬急忙摆手,“不去,不去,不去医院。”乖乖,医院?去那儿还不如砍他两刀,何东冬想,“我上楼再睡会儿,没准还是缺觉。”。
      “还睡,这么睡下去晚上还能睡得着么。”
      “躺会儿再说。你选你的,吃完饭的时候可叫我啊。”

      嗯,何东冬对严海封做的饭有股子异样的忠诚。

      真的没睡着。
      何东冬在床上横躺竖卧翻来覆去了一个小时,无论如何也没有睡意。
      倒是口干舌燥的感觉来得快些。
      何东冬坐在床上思来想去,决定到楼下找严海封解闷儿,于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往楼下走。
      下了几级台阶,何东冬一抬头,脸倏地就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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