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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正面的交锋
会议室里的圆桌儿上，我举止优雅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苏珊，伸手拿起了自己眼前的杯子，缓缓地喝了一口水，“Chairman，如果我们自己人就现在的这一议题都通过不了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把它拿到董事局去讨论。”斯文森看了我一眼之后，拿起手里的文件指了指，然后转头跟总裁说了这么一句话。
“斯文森，我是对事不对人，请你说话也要中肯一些。”苏珊把她的视线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1.8万TUE的大船要下水了，但是它的首航要去哪里？现在又成了我们要讨论的问题。苏珊保守的希望在欧地线，我和斯文森则坚持在欧亚线，主席在一旁看着我们唇枪舌剑却没有参言，莉莉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们双方的态势。
“可以休息一下吗？或是先讨论下一个议案？”中庸的威廉想要缓和一下会议的气氛。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苏珊见总裁没有说话，她的态度忽然强硬了起来，不停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儿，像是挑衅似的看着我。
微微的一笑，我捻了捻自己的前额，“好吧，决定权在总裁手里，但是我们每个团队成员都有话语权对吗？”我给了总裁一个笑颜，“功课呢？我是已经在家里做好了。相对于欧地线和欧亚线的运价、货量、还有成本的对比我已经做成了坐标图和表格儿的形式，你们大家可以看一看。”一边说着，我一边将打印并装订好的文件发给了每一个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莉莉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伊娃，可以告诉我你的这些数据都是从哪里来的吗？”她特别的指出了母船挂靠港口的参数对比。
“知道中国有本杂志叫做《航务周刊》吗？我以前跟他们那里的某个编辑有过一些接触，这些数据都是他们统计出来的。其他地区的我不敢保证，但是中国大区的泊位费确实就是这个价钱。”我摊了摊手，“即使是航线延长了成本也不会飞涨就是这个原因。尤其还有中国新开放的几个港口，不仅吃水量大，而且还有国家的优惠政策，在那里能减免的费用会更多。但是我还想要说明一点，我不是为了要把大船拉到中国去才做的这份文件，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请大家也认真的考虑一下斯文森的建议，韩国、还有东南亚••••••”
小样儿的！我不会跟你大喊大叫，那样会显得我很没有修养，四两拨千斤我会！苏珊不善的表情已经落入在场每个人的眼睛里了，我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再强调些什么，给人留下自己猜测的空间岂不是更好？在桌子底下用高跟儿鞋踢了踢斯文森，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反调可以唱唱，但不能总在一个基调上唱。但愿这个已经有些城府的年轻人能明白！
“那也就是说，伊娃你并没有明确你的观点，你认为大船在哪里下水都是无所谓的了？”苏珊好似无心的翻阅着我的文件。
“不好意思！我认为作为总裁智囊团的成员，我的任务只是为总裁提供我的专业特长，我是财务人员，我只需把您手上看到的东西提供给总裁就够了。至于总裁怎么决定，好像不是我这样的一个职员能够左右的，不是吗？”我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已经点燃手里的烟的莉莉看见我的这幅表情，她也会意的笑了。不在权利的斗争中心，莉莉显得格外的清明，就连已经开始风传要在总裁团队里诞生一位执行官的消息都没能诱惑得了这个女人。也对，因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不是苏珊，就肯定是斯文森！
斯文森有些惊讶于我现在的表现，他有些奇怪我为什么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我最后的话又好像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他也闭嘴了！
整个儿会议室在瞬间成了苏珊的天下，她开始喋喋不休的指出我的报告里有不实之处，我的报告有多么大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总之一句话，这份儿文件一文不值！
我颇有耐性的听着这个女人的炮轰而没有一丝怒气，因为这里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但是，她似乎忘记了些什么，而且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她忘了不代表我也忘了，转过头看了一眼总裁，白老头儿现在已经快要变成黑脸包公了，不错，苏珊，你真棒！是你在向全世界大声的叫喊：总裁，你找来的财务助理就是个废物，你的眼睛是瞎的！
所有的人都已经注意到总裁正在改变着颜色的脸，只有这场麻烦的制造者没有知觉。“苏珊，如果你可以将你的企划也做成一份书面的文件的话，我想我们也是愿意传阅的。”总裁优雅的打断了某人即将爆发的小宇宙。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看似无意的瞟了一眼总裁，他仍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离开，苏珊缓缓地走近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你不走吗？”莉莉一只手拎着她的公文夹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一起吧！”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微笑着跟上了莉莉的脚步。
“你比我想象的要早发现事情的真相？”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不难发现。”我们一起在她的办公室里吐着烟圈儿。
“那你还若有若无的跟她作对？”莉莉撇了撇嘴，“伊娃，其实我们都知道苏珊是个眼高手低的人，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说破过。斯文森的前任是个类似于《丑女贝蒂》的人物，可是工作能力很强，即使是这样，苏珊仍然找到了FAIR掉她的理由。”
“对于一个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的人来说，她就没有什么是要去失去的。大不了我卷包儿走人，回到中国去，我仍然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我表现出一个愤青的态度。
“听着，苏珊跟斯文森的较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你不想站在哪一个的旁边，但也不要太明目张胆的公开反对某一个人。”莉莉笑了笑，“也许在中国你就是这样工作的，但是到了这里••••••”
“谢谢，谢谢你莉莉，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成功的把莉莉引向了歧途，她已经认定我就是个愤青了！
走廊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和不规则、慌乱的脚步声，我和莉莉有些疑惑的打开了门，“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乱？”莉莉站在门口向外喊了一声。
“莉莉，总裁刚刚在会议室里突然晕倒了，苏珊在尖叫，斯文森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威廉冲着我们跑了过来。
我们顾不得掐灭手里的烟，简单的随手一丢就跟了上去。“伊娃，去给总裁夫人打个电话，告诉夫人，我们去了哪家医院，请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斯文森在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冷静的，起码他能想到总裁的家人只有他的夫人。
这个时候的苏珊就有些可怜了，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总裁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夫人，是我，伊娃，总裁刚刚被急救车拉走了，嗯，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斯文森跟着去了，请您也赶快过去。”我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只有斯文森跟着去的吗？”夫人的声音并没有变换声线，这让人不得不佩服欧洲的贵族也是几代人沉淀下来的气质。
“是的，只有斯文森跟着去了。”我当然也不会变换声线。
“我会尽快赶去的。”夫人顿了顿，“告诉苏珊，请她拿着总裁在办公室里的外衣给我们送过来，她知道是什么外衣。”
“好的，夫人，我会转告的。”她信任苏珊？我在心里打下了这个问号儿。
“伊娃，你是个好姑娘，如果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夫人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礼貌的挂断了手机，留下我一个人愣在了那里。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莉莉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机械般的向她的方向转过了头，“莉莉，夫人说希望我是她的女儿？”
一听我这么说，莉莉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是个幸运的女人，但她同时又是不幸的。”原来莉莉的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睛里，“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是很坚强的了！”
我搔了搔自己的头发，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大声的喊了一嗓子，“苏珊！夫人请你把总裁的外衣送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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