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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生日误解
也门的气候,潮湿而且燥热,阳光毫不收敛地直射人眼,让人避之不及。
日子悠悠地晃到了十二月,下个月,杨洛就可以回国了。她突然觉得回国之后不知道该干什么,现场的其他人回国,想必他们的父母会笑盈盈的吧,可是自己呢?自己的父母呢?以前自己在北京念书,有几年的时间,杨洛一直都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可是,现在,臧小葛她们早已毕业,人去楼空,她青岛家,也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回家?她是要回北京还是回青岛呢?北京,已经没有容她的地方了;青岛的家,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而已!
傍晚时分,杨洛百无聊赖地蹲在宿舍门口,看蚂蚁搬家,其实是存了自暴自弃的心!
“杨洛!在干吗?”宿舍甬道的那头,钟俊正一脸笑容地向她打招呼,她的手端在脸上,虽然隔着暮色蔼蔼,看不真切,可是她那种眼神,仿佛只是望向别处的,眼眸回来,仔细看钟俊,其实钟俊长得很帅,脾气也看,家庭条件也不错,可是------,可是,他终究不是我喜欢的人呵!
钟俊走过来,两手放在背后,好像手里藏着什么东西!杨洛淡淡地瞧了一眼,复又回过头来,看蚂蚁搬家!
“我的公主!你怎么老是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么?”叹了一口气,照例是心不在焉,只是,杨洛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了钟俊的“公主”了,并且还是“他的”,这个称呼让她感到面红耳赤,却又不好反驳,只好听之任之了。
“你好像对自己的生日一点也不在意啊!”钟俊收起笑容,正色道。
“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我怎么不记得?”杨洛此时仍然蹲在地上,抬起脸来问钟俊。
他的笑再次回到脸上,“难得啊!难得看你认真一次,没想到竟然这么认真?”竟然有几分调侃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杨洛皱眉,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皱眉。
“来也门,总要办很多的手续,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你的身份证复印件,我是今天中午到李帅那里去的时候,看见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你的身份证复印件,12月18日,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说着把两手放到杨洛脸前,“送你,生日礼物!”
看着这份礼物,百种情绪涌上心头,有十年的时间,只有一个人陪她过生日,那个人是——梁昊坤!
从十二岁开始,父亲就不在家了,和妈妈离婚,此后不久,妈妈就精神失常,不得已住进了精神病院,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就只剩下杨洛一个人了,只有十五岁的梁昊坤,时常来看望杨洛,后来,再后来,梁昊坤就去北京上大学了,他每年的礼物只是寄给她,曾经,那是杨洛在寒冷的冬天里唯一的慰藉,所以,她不觉得孤单,不觉得冷,她逆流而上,考上了梁昊坤上的那所大学,然后,梁昊坤,结婚了!瞧,这多讽刺!
从此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了,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所以,她不想收钟俊的礼物,生日于她而言,早就讳莫如深了!
“今天不是我生日,你拿回你的礼物吧!”
“什么?不是你生日?那你的身份证是怎么回事?”说这话时,杨洛正把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他手里,她甚至连瞅都没瞅一眼!
“身份证上写错了!”杨洛表情呆滞,态度却极其执拗!
“你这个人,让我怎么办才好呢!”站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走了。身影寥落!
此时的杨洛仍然沉浸在此生再也不能和梁昊坤毫无芥蒂的嬉戏打闹中,还有自己这十年来的苍凉和孤单!
去食堂吃饭时,心情也依然低落!食不甘味!
吃完了饭,往回走时,发现李鑫伟正坐在她的背后吃饭,只是不知道他几时来的,他和徐睿坐在一起,边吃边谈给业主窑点火的问题以及最近国内要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听见他说话,只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走过他身边时,他抬起头来,一双睿目盯着杨洛,他不是正在和徐睿说话,怎么看见她的?
正纳闷呢,李鑫伟说,“你的东西!”
“我——我什么东西?”又开始结巴!为什么就是害怕他,其实也不是害怕,就是莫名的紧张!
他用下巴一点,杨洛这才注意到桌子前面摆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她一下子没会意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鑫伟一皱眉头,“怎么?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了?”
怎么今天一直有人在提醒她这件伤心事,只是碍于食堂人多,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把嘴唇使劲地抿了抿,快速拿起盒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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