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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两厌
阿不福思是被阿不思说话的声音和格林德沃的笑声吵醒的。当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红发下了楼的时候,一眼看见金发的德国人正神采飞扬地挥舞着魔杖,和阿不思正谈笑风生,随手一挥在窗帘上投影出不知道哪里的雪山和古堡。
那是精妙的魔法,画卷上春夏变换,从郁郁葱葱到色彩斑斓,从白雪深深到春泉涌动,介于真实与梦幻之间,深沉如阿不思遐思的目光,轻盈如格林德沃唇角的笑容。
然而阿不福思一路嘭嘭冲下,一个咒立停呼啸而去,红光集中了窗帘,窗帘上的图案凝固了。他又施了一遍咒立停,图案仍旧没有褪去。
“那是我妈妈织的窗帘,谁让你乱动了?”阿不福思愤怒地瞥了一眼格林德沃,眼刀却穿过桌上的啤酒和手稿,剜向阿不思,“你大清早就把装修工人带到家里来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这么阔绰了?”
阿不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他对面那个把窗帘变成了画布的罪魁祸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用一直漫不经心的语调打断了邓布利多家愤怒的弟弟:“你一定是阿不福思,和巴希达对你的评价一模一样。”
“评价?小子。”阿不福思抱着胸,冷笑地看着格林德沃,“在你对我家的瓶瓶罐罐秀你的魔法的时候,你最好意识到这是别人家,你没资格一副梅林的样子,评价他家的人。最好也别瞎摆弄别人家的东西,因为别人很可能不像你这种心血来潮的小少爷,有源源不断的家具和食品,经得起浪费,可以拿来耍帅,每天什么事情也不用干,跑到别人家炫耀魔法就可以把肚子填的饱饱的。”
阿不思无奈地闭上了眼,挥了挥魔杖,把画卷撤去,窗帘又恢复成单薄的浅蓝色:“阿不福思,你太不礼貌了,这位先生是来捎给我巴沙特夫人的研究资料的,所以我请他坐了一会儿。”
阿不福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准备再抢白两句,但阿不思截断了他的话:“厨房里还有些早饭,你先去吃吧。”
邓布利多家的弟弟呲牙,但是在他哥哥那双澄蓝色眼睛严肃的凝视中,还是甩着袖子进了厨房。
一旁的格林德沃翻了个明显的白眼,还是把啤酒和巴希达的小馅饼漂移进了厨房,他撇着嘴,低声却清晰,半是抱怨了一句:“但愿这不算炫耀魔法。”
阿不思无奈地眨了眨眼,刚刚做了个“没事了”的口型,阿不福思又嚷嚷起来:“阿莉安娜今早没喝果汁!”
阿不思无声的口型僵在一半,脸颊微微发红,见没人回应,阿不福思又喊了一遍:“为什么阿莉安娜今早没喝果汁?”
格林德沃突然开口,面无表情地大声评价,毫不掩饰声音中的讥讽:“你妹妹一天不喝果汁,你家房子就要塌了……”
“你给我闭嘴。”阿不福思高声喝到,整张脸都红了,“别在我家大放厥词。”
“阿不福思!比起和人吵架,你为什么不给阿莉安娜递过去呢?”阿不思说完自己都楞了一下,或许是发现了他自己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很多,他吸了一口气,低沉地补充了两句,“她一个人在楼上,我想她看见你把果汁带给她会很高兴的。”
阿不福思端着果汁走出了厨房,却没有动。他盯着格林德沃,手背在身后握紧了魔杖,似乎在考虑着是否要念一个咒语。
金发的少年一手放在桌上转着魔杖,另一只手挂在椅背上,在他的目光里安静而挑衅地抬头。
阿不思站了起来,打破了空气中冰冷的味道:“那就这样吧。正好巴沙特夫人想见见我,我顺路带格林德沃先生过去,他不太认路。”
金发的少年挑了挑眉,没有提起他早晨自己摸到邓布利多家的事实,只是在称呼上小题大做,纠正道:“盖勒特。”
阿不思从善如流,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阿不福思,拉住了格林德沃握住魔杖的那只手:“好的,盖勒特,我现在就陪你回巴沙特夫人那里。我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聊聊呢。”
金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得犹如懵懂乖顺的孩童。
阿不福思似乎想说两句什么,但他只是在喉咙里咕哝了一下,然后目送着阿不思带着格林德沃离开,恶狠狠地给门施了一个锁紧咒,然后上楼看他的妹妹去了。
阿莉安娜在房间里拼命编着绳结,重复地把细绳抽出又绕回,把一条五彩的长线织成一串。阿不福思把果汁放在她面前,照例抱怨着阿不思不让他去打工,但这回阿莉安娜没有接话,她接过果汁捧在手里,却紧紧抿着嘴唇,把嘴唇咬得发白。
她似乎在纠结如何开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陈述事实:“我听见你们吵架了……”
“阿不思什么人都放进家里。”阿不福思,“你也许见到他了,或者听到他说的话了,那个自由散漫的外国佬,表现得就好像这是他家一样,还拿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东西挑衅,阿不思还说我不礼貌,那个金发的简直让我怀疑外语里有没有礼貌这个词。”
邓布利多家的小妹妹担忧地望着他:“但是阿不福思,咱们别和阿不思吵了,他也一直很辛苦……”
听到这句话,阿不福思的怒气瞬间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他狠狠踹了一脚门板,只听哐啷一声,门应声而倒。
在阿莉安娜的惊呼中,阿不福思的怒气似乎一下子冷却下来,他握紧了拳头:“放心,不会再吵起来了——那个金发的小子别想再进咱们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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