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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oy, shooting
他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逢着维护部的人找着工具箱进去修那扇被机炮片PPK打出一个大洞的窗户,那是路明非见过的最强悍有力的木工,每个人都长着特种兵似的脸,强健的肌肉仿佛能撑裂紧身T恤,目光冷厉如匕首。
“哈啊~真帅啊!”路明非伸手扯了一下芬格尔及肩散落的头发,吹了一下口哨。
“他们不算什么,等你见到执行部的干部们,会发现这些都是普通人。”芬格尔将手搭到路明非的肩膀上,装模作样的勒住了路明非的脖子,“放手,师弟。”
“那师兄你也放手啊!”路明非已有所知的瞄了一眼芬格尔另一只手——几秒钟前还驻留在自家脸蛋上的爪子。
“啊哈哈哈。”厚脸皮如芬格尔,他干笑着放下来搭在路明非肩膀上的手,“肌肉练得不错啊。”即使是隔着层衣服,还是能感觉到路明非那坚硬似钢铁的肩膀。充满了刚强的柔韧,一如路明非现在的身体素质。
“少转移话题。”其实自己这也是在转移话题了吧。路明非想。
因为不想回答芬格尔貌似无意的话语,所以干脆以把话头拉回去的方式避开了这个问题。路明非觉得自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对,为了自己而行动,无可厚非。
“哈哈……”芬格尔也就没有继续刚才的话,和路明非走出了建筑。
外面是绿色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古典建筑群,远处仿佛教堂的建筑顶上有鸽子起落。
路明非眯眼,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他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了。他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离自由之战还有3秒。
滴答……
滴答……
滴答……
凄厉的警报响起,像是冲荡在学院里肆无忌惮咆哮的幽灵,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芬格尔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眯眼看了看天空上被惊起的翩然飞舞的白鸽,他以一种绝对灵敏的的姿势和速度……跳进了旁边的一处树丛。
“师兄……”回过神来的路明非压抑住心底泛起的古怪感觉,无语的看着树丛里只露出一小撮暖金色发丝的师兄。
“找隐蔽物!找隐蔽物!他们就要开始了!”芬格尔还是极有良心的又把头伸了出来,冲路明非叫道。
“还是回办公室躲一下吧!”路明非冲分格尔叫道,呆滞几秒,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吧。”
路明非还在思考到底这场自由之战他到底要如何再芬格尔面前尽力表现的正常但又可以达到那个效果时,他们背后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衣手持M4枪族的人群。那群维修部的干部尽职尽责地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似乎要去制止,但是对方干净利落抬枪就射,那些特种兵般身躯的男人们在冲出办公室门口挥舞手臂的刹那间就倒下了。
在那些人把枪口指向路明非之前,路明非议同样敏捷的动作冲进了楼道间的窄道——记忆里是富安雅史和古德里安同他一起躲进来的,芬格尔那时还不知道在哪里优哉游哉的呢。但这已经明显同另外的世界不再一样了,不是么?毕竟在其他世界里的那些故事里,主角路明非还是个废柴小孩,还没有此刻他所拥有的力量。路明非不禁再次感叹力量的美妙。架空于世界之上的神力,没错的,我路明非就是神啊!
黑色作战服的军人们完全无视了这个目标,从窄道外高速闪过,而祥和美好的教堂里,冲出了深红色作战服的人,这个寂静到极点的校园忽然变成了战场,每一栋建筑里都有人往外涌出,他们以服色分群体,每一人都带着武器,见面都毫不留情地扫射,很多人在露面的第一个瞬间就被撂倒在地。
路明非笑着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面前奔走的人们,自恃心底的那份自信和身怀的力量,没有畏惧几次擦着身子而过的飞弹。
大脑里纷杂的片断一起涌出,路明非一条条的梳理着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和带莫名其妙的感情色彩的内心独白,不经勾了一下嘴角。
“哎呀呀~这就是所谓的触景生情么?”“?”路明非接过了凭空飞来的一把手枪,看着转瞬又猫进树丛的芬格尔对自己做着口型,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把抢给你防身,师兄我相信你!”
……该说谢谢么。
“定位!定位!对方还剩余四十三人!”
“对方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击手未能定位!他已经干掉了我们十三个人!解决掉他!”
双方一边对着对讲机咆哮,一边持续射击,声音大得横穿校园,路明非想他们其实无需对讲设备,按照东北话说,沟通基本靠喊。但是诡异的是没有人再冲进路明非所在的这条窄道,只是不断有冷弹射来。
啊咧?所以我安全了么?(误)不,准确的说不过是大戏的前奏,我的唯一一次喘息的机会。
这场互相屠杀式的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平静祥和的校园硝烟弥漫,从教堂出口处到阳光餐厅的方向,草坪和小径上满是尸体。真的是美到了极致的风景。
路明非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个女孩对自己绝望的哭喊,那满载疯狂的眼眸中喷薄而出的情感巨浪,那洁白无瑕的双手上沾染上的鲜血……被毁灭的美,那绝杀的爱意。(见the boy,Killing God)
路明非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捂脸,那被遮掩住的眸子里,红色的幽光微闪。
在学院的每个角落里,激烈混战展开。似乎连核弹也出现了……
硝烟略微散去,四面八方传来了沉雄有力的声音,这是通过某个扩音系统播放出来的,“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还要继续么?”
“楚子航,干得不错,”对方回答的声音似乎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透着冷冷的笑意,“我这边只剩我和一个女生了,想用女生冲锋么?”
“楚子航?”路明非一愣,就想从窄道里探出脑袋去看看,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非常耳熟。
“我也只剩一个女生了,不过蛮遗憾的,她就是那个让你们头疼的狙击手。她只要锁定停车场你们是过不来的,可惜她也不是潜入的材料。”
“不会是死局吧?那样不是很遗憾?”
“恺撒,你是在跟我聊天么?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我听到你那里有装子弹的声音呢?”
“不,我正在卸掉我弹匣里的子弹,我只有一柄□□,只有7颗0.5英寸口径的AE弹,卸空就没有了。”恺撒大概是刻意把弹匣靠近麦克风,一粒一粒子弹离开弹匣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利刃离鞘刀簧震动似的杀机。
一阵子沉默之后,仿佛千千万万铁兵落在桌面上,雷鸣般震耳,“这是我这把乌兹里面全部的32发九毫米口径弹,我把它们都扔在桌上了,你的弹匣空了么?”
“空了,现在我只剩下一把猎刀了,你呢?”
“当然是那柄‘村雨’了,这是我的指挥刀。”
“停车场见。”
“很好。”
扩音器里电流的嘶啦声赫然终止,显然双方都切断了通讯,这个横尸数百的校园忽然间寂静得像是死城,武器发射的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像是一层晨雾。路明非躲在窄道里抬头眺望,阳光透过烟雾照在他身上,透着一股阴霾之气。
路明非又看了一眼芬格尔藏身的那个树丛,十分安静。连那露出马脚的发丝也看不见了。
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了,沉重的作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深红色作占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黑色作占服的人则提了一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剌眼。
搞什么?肉搏么。路明非心里暗暗不屑,对于之前那永不总额手段的行径完成空间任务祸害了大批无辜的家伙来说,这种光明正大的骑士精神在路明非的眼里,是十分可笑的。与其说路明非是在嘲笑,倒不如说是在自我嘲笑。
得到了太多的东西的路明非,同时也是去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之前被自己视为珍宝的事物。哪怕此刻他们就被自己攥在手里,但却也如一堆无用的垃圾般可以被路明非随意丢弃。
多么可悲,路明非。
“深红色作占服的人站在停车场一侧,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那头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清晰如希腊雕塑的脸,英俊得不可逼视。他的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全无任何温度可言,把那柄猎刀在空中抛着玩,面无表情。对面黑色作占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头黑发,路明非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见那头坚硬的头发毫不驯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得强。”金发的年龄人看着猎刀的刀锋说。
“能让恺撒这么夸奖,可我不觉得荣幸诶。”黑发的年轻人冷漠地回应。
“但到此为止了。”路明非在心里说。
他是在猜测恺撒的台词,这两个的对话傻得就像是在游戏里勇者最终遇见大魔王。
“但到此为止了!楚子航!”恺撒居然真说了这句话。
但是路明非却没有笑的心情了,恺撒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已经如利箭一样射出,像是一只从高空俯击下来的鹰!他大吼了一声,仿佛雷震,猎刀连同那只手臂都无法辩认了,那是因为更快的速度,让他的刀几乎是隐形的!
这完全是要杀死一个人的挥刀,凌厉、强硬、肃杀,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这样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块铁也被斩开了。
但是对面的楚子航不是铁,他手中的长刀才是一块铁,他站定了没有动,长刀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恺撒几乎必杀的一刀袭来的瞬间,楚子航的刀忽然也消失了,仅仅靠着手腕一抖,楚子航的长刀做了凌大的闪击,以不大的力量击打在恺撒的刀尖上。这是超科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个杠杆,刀尖受力会把最大的力量传递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选择的时间就是在恺撒真正发力前的一瞬。他在恺撒力量爆发前的瞬间,击打在恺撒力量最空虚的一点上。以路明非的肉眼凡胎完全看不清楚这些细节,他只觉得恺撒冲到了楚子航的面前,楚子航马步不动,仅仅是半身一闪,恺撒却如同撞在一面石墙上,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后仰,而后急退了几步。
恺撒身上皇帝般的气压被楚子航完全阻挡了,路明非忽然觉得呼吸通畅了。
空气中满是金属蜂鸣的声音,那是楚子航的长刀在急震。他看了看自己的刀,点了点头,“跟‘狄克推多’比起来,村雨还是有所不如。”
他的话还没有结束,恺撒再次挥动那柄名叫“狄克推多”的猎刀扑近,路明非虽然历史是不太好,也知道那是古罗马“独裁官”的意思。这柄猎刀在恺撒手中确实带着独裁者一样强硬的气息,而楚子航手里的“村雨”则像是一个鬼魅融入了空气,总是忽然闪现,做出致命的劈杀。
路明非听说过“村雨”那柄刀,他玩各种盗版游戏,精通游戏兵器学。按说“村雨”是“村正”的进化版,日本名刀“村正”杀人一千就会自动化为妖刀“村雨”,杀人之后刀上自然会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可是路明非也查过资料,知道这刀在日本历史上并不存在,只是江户时代一个写剧本儿的曲亭马琴在《南总里见八犬传》里虚构的。而在这里居然就有个人真的拨出了这么一柄刀来,这让路明非终于领会到Adidas的箴言“lmpossible is nothing”是何等正确,如今就算恺撒从背后拔出一把“霜之哀伤”来,路明非也不会觉得奇怪了。”耳边是冷漠的如金属般的声音如背书般作着旁白,路明非想这大概就是正统的剧情了。不过……路明非可没有想要把这正统延续下去的打算。
“双方的殊死搏杀演化成了一场舞蹈表演,恺撒以力量和速度强压着推进,却总在楚子航的闪击之下不得不回退,双方的速度都快得路明非看不清楚,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村雨反射的强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角不开。
空气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动声越来越激烈了,混着恺撒的怒吼,杀气浓郁粘稠。
细微的脚步声自窄道后面传来,路明非一愣,耳朵微微竖了起来。他的动耳肌没有完全退化掉,耳朵能动,听声音好像也特别清楚。
确实是个脚步声,正在缓慢地逼近,路明非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枪。他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那对不听话动来动去的耳朵捂起来,以免暴露他是这里最后一个活人。
但是对方已经由潜行转为奔跑,直奔路明非而来,速度极快,快得不可思议。路明非心里一沉到底,想自己终于还是被发觉了,都怪那对据说遗传自老爸的该死的兔子耳朵。
他还没有来得及跳起来高举双手说,我投降!我是无辜的路人!那个逼近的人一脚踩在他背上,踏着他的“尸体”轻盈地跃起,闪出了窄道。
对方跃起的身形很轻盈,路明非却是被直接踩了一脚,而且恰好踩在他肺部,把一口气挤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哎哟”了一声。
那个身穿深红色作占服的人吃了一惊,拔出腰间的柯尔特手枪,一个旋身,同时下蹲,转为盘膝坐地,直指背后。
路明非抬起头,和那个人四目相对。他看见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妩媚的眼睛,却又锐利如刀,熟悉得令他惊喜。还有暗红色梳成马尾的长发,以及耳朵上亮晶晶的四叶草耳钉,摇摇晃晃。”声音还在继续自顾自的响起,与此同时,路明非的面前也确实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女,正盯着自己……到不如说是在关注战局的同时分出了丝精力来关注自己。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路明非心里轻浮的想。但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来,小白兔,拥抱一下!”这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跳了一下,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这双眼睛看着他,漂亮得叫人心惊胆战。
“诺诺,是我啊,是我啊!”路明非高兴起来,除了那两个还在拼刀的疯子,这里最后一个活人是他认识的陈墨瞳。
然后他意识到诺诺是深红队的人,深红队除了恺撒外的那个女孩,而此刻诺诺已经逼近到距离黑队的据点只剩一步之遥了。诺诺也一样在那场战斗里,那么她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可是全然未知的事,这里没什么脑筋正常的人。路明非忽然想清楚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陈墨瞳,或者诺诺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百在从中国飞到美国以及来这里的一路上,让他心里觉得安定的就是这么一个女孩。
为什么相信诺诺呢?大概只是因为她帮自己解过围,让他觉得其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诺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诺诺看见路明非的脸也有点吃惊。
“师姐别开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路明非意识到他和诺诺还是敌我未分的时候,急忙高举双手,“我投降!我只是个路人!”
“趴下!”诺诺愣了一瞬,忽然对路明非大吼,同时开枪。”声音念到这里戛然而止,与此同时路明非也有感应似的转过身抬手向正统的路明非没有看到的少女抬手射击——
“连射!”背后的少女惊异地叫了出来,与此同时路明非的射击也结束了。路明非漫不经心的把自己手里已经报销的废铁丢弃在一边,同时在心里隐隐估量着刚才自己的表现,想着是不是太平凡了点……不过适可而止就好。路明非抬眼看向地上趴着的那个少女,又偏头看了一下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异的红发女孩,说:“好像一不小心乱入了。抱歉。”与此同时,路明非清晰的听见耳边是什么在碎裂,那声音一点点的响起,让路明非有那么一个构想——在一块光滑无比的名为命运的玻璃窗上,一颗子弹飞速自自己手中的枪射出,轻而易举将其洞穿。受到枪击的玻璃子弹空向其他部分延伸出蜘蛛网状的裂痕。
啊,自己所谓的命运之窗,如此轻易地被自己打破。被囚禁于窗内的路明非,单手敲击玻璃,玻璃应声而碎——就是这样吧,路明非得到了初步的自由。
“学弟你很厉害嘛!都快把人打成筛子了……话说那位美女跟你有仇么?”红发少女脸上的惊异卸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随意的走了过来。接着,她转头冲楚子航叫了起来:“嗨!楚子航!你输了!”
路明非装模作样,顶着超级“天然无辜哎呀,一失手酿成如此惨剧”的笑容,弱弱的说道:“抱歉……条件反射。莫名的感到一股杀气……”
(这也算是理由么?话说路明非少年你是多缺乏安全感啊!顶着草窝头的芬格尔默默无语,但却没有想要挪动半步的打算。毕竟好戏还没有结束,凯撒和楚子航的战斗,也并未完全展开。太早出去了,大概会被误伤的吧哈哈哈哈哈。
于是芬格尔就继续窝在树丛里,假装自己是一颗默默无闻的酱油蘑菇。
于是路明非,你再次被极不靠谱的师兄卖了。——树丛里的插叙)
尽管路明非表现的是再怎么意外、无辜,但事实却正如诺诺所说的那样。确实他们赢了,此刻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无法脱离战场,只剩下这个头发火红皮肤透明白皙的女孩,她可以轻松地哼着歌走到恺撒的据点里面赢得这场杀了许多人的游戏,楚子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凯撒也分出了丝精力看了边上一副其貌不扬的学弟一眼。原本恺撒的战术是用自己拖延住楚子航而让诺诺出期不意,但是路明非在极其有趣的的位置上出现,把一切都转向了一个诡异的局面。还有那极具震撼力的连射。
一时间,战场上静的可怕。只听见鸽子拍打着羽翅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扑拉……
扑拉……
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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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把诺诺的台词改了一下,嗯,这样应该会比较……和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