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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等等!妳不能进去,这公寓非常危险,不只是断电断水,内部结构已经变得腐朽。"郭愿想起有记者同业不听警方的劝告到处乱走,结果踩破地板差点掉到下层的情景,坚决不肯让这个女孩子单独冒险。
"看来你对这栋公寓非常熟悉。"少女把警方的封条当成赛跑的终点线,视若无赌地撞断後,进入阴暗的室内,再一脸得意地抬起下巴,冷睨着他。
"因为我是摄影记者,前几天在这里发现了尸体,白天我来采访过!"知道她一定不会相信,郭愿向她展示记者证。
"死尸日报的?"
她轻视的口吻令郭愿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什麽死尸日报?"
"每天刊登大张大张的死尸照片,真恶心。"淡白的月光不足以照明,她打开手机,键盘的蓝光瞬即打在满布裂痕的墙壁上,把恶作剧般的鬼怪涂鸦显得更加诡异。"一点也不尊重死去的人。"
"这是公司政策,欢迎妳来信投诉。"除此以外,郭愿也无语可说了,因为他心知肚明,把终极的血腥摄入镜头只属於吸引眼球的三流手段。
"妳还是要进去吗?"
见她一再深入,郭愿不得不追上她,每踩在尘埃和瓦砾上,咯咯的声响都会在空洞的室内回荡,也许是外来的入侵干扰了空气的流动,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开始从四面八方扑鼻而来。
他知道这不是一般的陈腐味,而是尸臭。
可是尸体已经被警方搬走,哪里来这麽浓重的味道?
在他匆忙掩鼻的同时,走在前方的少女以命令的腔调说:"你带路吧!"
此时,她的脸上表现出不寻常的兴奋,郭愿有些焦急地拉着她纤细的手腕。"我不会带妳进去的,这里危机四伏,又是发现尸体的现场,绝对不是高中生探险的地方!"
"探险?我是在进行调查!所以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我想,妳误会了,我对这起案件没有兴趣……"郭愿慌忙厘清自己的立场。
"没有兴趣,你来这里干嘛?"她挑起柳眉,彷佛是在告诉他,别想支开她独自一人揭发真相。
"我……"郭愿正要解释,却有一刻的迟疑。
他一个成年男人为什麽要向陌生的高中女生交代行动目的和动机?
"记者先生,既然你不知道公寓里正在发生什麽事,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把他的难堪看进眼底,她终於甩开了他的手,踏上大堂正中央的回旋楼梯。
她劝他?!
郭愿倒抽一口气,感觉到自尊心已被践踏成碎片。
"喂!妳指的是什麽问题?"
不是有倒塌危机,就是不幸成为自杀热点。
不对,自杀丶阴气……鬼魅?
想到这里,郭愿整个人全身一颤。
他知道顾远楠在失踪前一直调查的连串事件也是与怪力乱神有关,如果顾远楠曾经在这里出现,是不是代表着公寓是一条线索,只要依循着这条线索寻找,他会有机会遇上顾远楠?
不管这个假设成不成立,也瞬即改变了郭愿的初衷。
他不再多想便走上楼梯,紧追着那不断往上的蓝光,完全没有察觉到原本渗进大门的月光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而背後的大门更变成了一堵厚实的墙,把两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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