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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之殇
我总是注意到那个少年,他的右耳处裹着厚厚的血迹斑驳的绷带。眼睛很美却空洞无神,如同他胸口处那蓝色的六芒星烙印。
蓝色——恶魔,六芒星——犹太人,原来如此。
“嗨,警官。”一个囚犯找我搭讪,叼着一根不带锯齿的小草在我身旁的栏杆坐下。
“他是怎么一回事?”我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您不知道?他以前可是贵族大少爷呢。”囚犯挑了挑眉,一脸不屑。
“那他怎么会被抓来?”
“他呀,哎,爱上了自己的家庭教师。”囚犯的语气颇为遗憾,“那是个低层出身的男人,几分姿色,几分学识,就让少年迷恋上了。那孩子出逃时,不愿意丢下恋人一人,所以就一起被抓来了。”
“那他恋人呢?”
“跑了。”
“跑了?!”
像是看到我惊诧的表情,囚犯才满意的接下去,“那孩子牺牲了自己的一只耳朵让恋人跑了出去。不过自那之后,他就不再与人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与世界无关。集中营里,也就再没个人会理财他。”
我点点头,继续和囚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当我回到营地时,看到又有人被送走了,不知道是毒气室还是水牢,撇撇嘴,漠然的看着。
少年!!
我忽地想起了他,他的标牌不见了!
我用僭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奔跑,在毒气室就要关上的那一刻,我闯了进去,将少年紧拥入怀,摘掉一堆沉重的伪装。
他迷茫地看着我,突然睁大了眼,将我向外推去。
门,已关上。
“我知道我们没有几分钟时间了,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再丢下你。”
我揉着他的头发,感受着他冻僵的体温,就像是两个绝望深渊中的修罗,紧紧纠缠,一起坠落。
一起堕落。
后记:
“真没想到…”囚犯独自蹲在草地上,望了一回天,笑笑。“那少年没有白等,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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