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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大结局（上）
14.大结局（上）
Severus胸前内袋里的怀表变热的时候，他正孤零零地坐在Hogwarts大厅里教师席的中央。离Severus最近的是隔着四五个座位的Sybil Trelawney那个从来就没有换过座位的疯疯癫癫的女人，其余的教授们大多放弃了来Hogwarts大厅就餐。少数比较勇敢的，比如Minerva McGonagall什么的，怀着自我牺牲的伟大精神坚持坐在教师席的角落里，随时准备着冲出来从他的手下保护可怜的学生们。
Severus讽刺地一笑，从怀中掏出怀表，看向经过伪装咒之后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读到的Lucius传来的消息：他们化妆后进去了。
Hogwarts校长知道，这代表着黄金三人组进入古灵阁了，令人多少有些惊奇的是，安静地进去了。
这时间比Severus估计的来得要晚，但却比他所盼望的来得要早。
自Potter从Malfoy庄园逃脱以来，Severus就估计着那群Gryffindor会设法溜进古灵阁，设法毁掉Lestrange家的密室里的Hufflepuff金杯。他和Lucius都为此做出了准备。Lucius威逼利诱地买通了古灵阁的妖精，让他们能够适当地放水。而Severus时刻准备着想办法转移黑魔王和Bellatrix两个疯子的注意力，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要去检查杯子的安全性。他们所能祈祷的，唯有黄金三人组稍微谨慎一点儿，不要在得到杯子的过程中弄出太大动静来，让Lucius和妖精们有机会把这件事暂时瞒下来，直到他们找到Ravenclaw的什么东西做出的魂器为止。
Severus心中较为理性的一面知道，想要让三个Gryffindor无声无息地溜入溜出古灵阁是一个近乎无法完成的任务。一旦他们的事情被黑魔王发现，那就意味着另一场大爆发，甚至是最终的战役——在尚未找到Ravenclaw的遗物做出的魂器的情况下。他所奇怪的，是为何至今Potter三人还没有闯进古灵阁。——以Gryffindor们的习性，难道不是早就该行动了吗？
Severus不愿承认的是，除了尚未摧毁Ravenclaw的遗物做出的魂器之外，他还有着另一个不愿对自己承认的原因而盼望着古灵阁事件的推迟：一旦黑魔王决定他需要他最大的力量，而在他眼中自己这个还算受他重视的人的价值再比不上长老魔杖的价值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就在几个月前，Severus甚至是以一种殉道者的虔诚在期盼着自己的死亡的。亲手杀死唯一一个信任自己的人之后，Severus感到了无生趣。从前曾经热心追求的荣誉与权势，现在看起来就像笑话；从前曾经肖想过的Hogwarts校长的地位，在全校大部分师生的抵制中，得到了还不如没得到；就更不用说，亲手害死了Lily和Albus的罪恶了。
但是，Lucius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转变。那不仅仅是铂金发媚娃身上的甜美的气味，或是一颦一笑之中的媚态。如果Severus对自己诚实的话，他从十一岁起就觉得Lucius非常迷人，可他一直觉得Lucius太耀眼了，完全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应该肖想的。真正让事情改变的，是Lucius对他的关心。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盼望他活下来，有了一个人开心地为他策划着战后的生活，甚至于，那个人会想着（或是想过）为他生下孩子，这些都是Severus从来也没有享受过的。
——哈，孩子！
Severus扫了一眼大厅里安静地就餐的学生们。在Hogwarts目前压抑的气氛之下，只有这些孩子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着快乐：笨拙的男孩傻乎乎地盯着斜对面的女孩，面带羞涩的姑娘向小情人飞着生涩的媚眼，两个女生靠在一起一边看向另一个长桌上的男孩一边小声地说着什么闲话，还有座位之下悄悄地传过的字条……
Merlin知道，Severus此刻有多羡慕这些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在那个年纪里，他虽说已经成熟到知道像Lucius那样的人并非自己所能梦想的，但Lily，可爱的、美好的Lily，他一直以为出身麻瓜中产阶级的她和混血出身的他是同一个阶层的人，他们之间可能会有未来的。但是，麻瓜的作家说过什么来着？对于女人来说，美貌即是她的阶级和出身。更何况，还有使得阶级之间的界线大为松动的战争和社会变革。
说实话，连Severus自己都想不出什么Lily应该选择自己而不是那个天杀的James Potter的原因。他只能私下里阴暗地祈祷，与大多数Black一样傲慢且注重纯血的Dorea Potter nee Black或者是“我们家族一向支持麻种和麻瓜的权益，但我的很多代家人中间恰巧没有混血或麻种”的Charlus Potter能够搅黄Lily与James Potter的关系，然后自己（已经取得了一定社会地位的，当然）能够有接盘的希望。故而，当Dorea Potter夫人和她的丈夫Charlus Potter的讣告在一个月之内先后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时候，Severus觉得自己大概比Lily更加郁闷。
但是，少年时代的Severus心中总有些如现今Hogwarts大厅里坐着的孩子们一般的盲目乐观主义。他以为，只要自己取得了金钱、地位、荣誉和力量，自己就能够把Lily从可憎的James Potter手中抢过来。
然而，在追求金钱、地位、荣誉和力量的过程中，Severus意外地获得了Lucius的友谊，更加意外地（或者说不意外地）害死了Lily。
在接下来的岁月中，Severus活着，几乎就是为了Lily的死赎罪，一直到……一直到Severus在Lucius从未寄出的信上看到媚娃对他们可能的孩子的描述。
——一个孩子，一个我和Lucius的孩子，黑头发，不，最好是像Lucius那样的浅金色头发的，相貌也是像Lucius的比较好，唔，魔力像我比较好，脾气么……
Severus下意识地扫了一样Slytherin长桌首端的脸色苍白的Draco，手轻轻地一抖：他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有心情溜号？赶紧为Harry Potter那几个人不小心弄出了大动静之后的扫尾做准备才是真的。
这样想着，Severus不动声色地喝光了面前的黑咖啡，站起来走出了大厅。听着身后学生们忽然变大的交谈声，本该严肃地思索对策的Severus再次溜号：Draco那小子小时候，也是这样大人一不在身边，就活泼起来呢。现在想来，还是挺可爱的……
正在这时，Severus的怀表忽然变得滚烫：动静大了！不要回应黑魔王的召唤！不要回应！
——“不要回应”？！即使黑魔王漫天地乱放钻心咒的时候，Lucius也从来没有传递过这样的信息，难道那疯子现在开始漫天飞死咒了？
Severus左臂上的黑魔标记适时地疼痛了起来。不过还好，这种疼痛代表的是大范围的召集咒，拖上一段时间的话想来那个疯子也不会发现。
——不过，现在一定在现场的Lucius……
Severus正为Lucius担心着，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见赶过来Draco带着暗示性地转动了一下左臂。
黑发的男巫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道：“啊，Malfoy先生，我想起来了，Hogwarts急需一些学校用品。你跟着我去校长室，我会给你详细的清单。然后，你可以带着一些你所选择的人前去购买。”
Draco紧张地咬了一下嘴唇，道：“校长，这需求似乎颇为紧急。”
Severus责备地看了一眼焦虑中的Draco，道：“一名Slytherin永远不能失去风度和镇静。”
这时，Severus的背后再次传来了跑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是Carrow兄妹。
Amycus Carrow不怀好意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更加看重我们的主人的时间，而且我会保证主人知道你的想法的，Snape。”
Severus讽刺地一勾嘴角，道：“敬请自便。”
急于跑去讨好黑魔王的Carrow兄妹顾不上与Severus过多纠缠，就继续跑走了。
Draco犹豫了一下，没有向Carrow暗示的那样一起跑向副校长室的壁炉，而是不紧不慢地跟着Severus走向校长室。
当两个人进入校长室的时候，他们的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忽然如燃烧一般地疼了起来。但还没等Severus决定是不是要马上回应召唤，疼痛就忽然消失了。
两名食死徒惊疑不定地打量了对方一眼，然后Severus的怀表再次热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发现上边写着：“那疯子竟然乱扔死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幻影移形了。”
Severus先是为自己的媚娃安然无恙而欣慰了一下，然后就不得不开始面对糟糕的现实：Tom Riddle一定是去检查他的其他魂器的安全性了，他很快就要发现他的大部分魂器已经出问题了，但这可能是他们发觉那疯子将Ravenclaw的遗物制作成的魂器的藏身地的机会。
顾不上Draco还在身边，Severus对Dumbledore的画像低吼道：“Dumbledore，你的黄金男孩闯入古灵阁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他现在可能正在检查他的其他魂器的安全。告诉我Ravenclaw的东西做成的魂器的可能地点范围，这样我们才好追着他发现那地点。”
刚刚还在装睡的Dumbledore的画像一下子警醒起来了：“魂器？你是怎么知道的？”
Severus没有时间与他废话，他怒吼道：“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了，告诉我！”
Dumbledore的回答则是：“Severus，你的责任在Hogwarts。”
“我可以让Lucius……”Severus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狐疑地看着Dumbledore的画像，确认道：“我的责任在Hogwarts？”
Dumbledore点头：“我恐怕是这样的，至少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猜测。尽管看上去并非如此，但某些人相当地多愁善感。”
“那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校长，我也当了一年，居然！”Severus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Dumbledore在Severus的瞪视下有些不舒服地道：“Severus，很抱歉，我并非全知全能，而Hogwarts的秘密多到数不清。”
Severus决心自己成为画像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揍Dumbledore一顿。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黑发的巫师从校长办公桌的夹层中掏出一个折叠魔药盒，从中取出了两瓶黄金色的魔药，将其中一瓶递给了Draco：“我改良的福灵剂，一口能管用四十八到七十二小时。接下来的两三天内，你的任务是保住你自己的小命。”
Draco主动提议道：“导师，我可以在他来的时候跟踪他，然后……”
黑发巫师鄙视地看着年轻的Malfoy，不屑地道：“你？跟踪那个人？”
Draco从一时的少年热血中清醒过来，讷讷地道：“那么……导师，您保重。”
Severus复杂地看了一眼铂金发的半大孩子，知道自己看着他梦中的孩子的最佳蓝本。
——Merlin，他是真的希望这孩子好好地活下去。
Severus心中叹着气，将魔药箱递给了Draco，道：“里边有各种应急的魔药和给你父亲的大概两个月的药剂，在我的古灵阁拱顶里还有大概一年的药剂，再多的，你自己也会熬制。”
Draco被Severus的话语中的不详惊得面如金纸。他结结巴巴地道：“导师，您……一定要小心。那个，父亲和您还没有……”
黑发的巫师有些不忍地看着为了父亲的性命不惜牺牲自己的继承权的大男孩，罕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父亲一直为他的理智而自豪，让我们保持那样就好。”
年轻的Slytherin开合了几次嘴，正要继续说什么，一个带着梦幻一样的表情的金棕发少女的画像出现在了Albus Dumbledore的画像身边。在白胡子的老校长来得及阻止之前，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女就说道：“校长，Harry Potter和他的两个朋友到猪头酒吧了。”
Severus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空洞起来。他的手抖动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以在他身上很少见的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所以，确实是Hogwarts了？”
Dumbledore的画像带着悲悯地看着画像外的两名Slytherin，低声道：“我恐怕确实如此，我的孩子们。”
Severus看向Draco，命令道：“现在，喝下福灵剂，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直到时局已定为止。”
“不，导师，我能帮上忙，让我帮忙吧！”十七岁的男巫拒绝离开。
Severus忽地有些心软。在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陪伴自己渡过生命的最后一刻、与他并肩战斗的人是他铂金发的媚娃。
——但是，也许，Draco算得上是一个足够相似的替代品？
心软之下，Severus给Draco下了指令：“将你所知的食死徒、追随者以及被他们用夺魂咒控制的人的名单列出来，我会将这名单列入Hogwarts的防御系统的黑名单里。”
Draco提笔开始写下一个个名字的时候，Severus开始了最后的准备工作。
“Kreacher！”他唤出了Black家的家养小精灵，从怀中掏出三瓶福灵剂放到桌子上。“将这些福灵剂下到Harry Potter、Hermione Granger和Ronald Weasley的食物中，确保他们吃掉了含有福灵剂的食物。”
对黄金三人组心怀感激的家养小精灵拿过福灵剂，眼泪汪汪地消失了。
“Creamy！”Severus又叫出了Hogwarts厨房的首领小精灵，再次掏出了几瓶福灵剂。他想了想，又把原准备留给自己的福灵剂放了进去。“把这些福灵剂下给除Carrow兄妹之外的Hogwarts教职员工，Slytherin中可能站错立场的高年级，还有那帮二乎乎的DA成员。”
Creamy答应着消失了。
墙上的Dumbledore的画像似乎是对DA成员前边被加上的定语不太满意，但他抗议的却是另一方面的内容：“Severus，你自己的福灵剂呢？”
黑发的校长空洞地看着白胡子的前校长，冷笑道：“你觉得我需要什么样的运气呢？”
Dumbledore心虚地正想要说什么，Draco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盛有黄金色液体的小瓶子：“导师，这是我熬的，效果没有您的好，但是……”铂金发的半大孩子看了看Severus刚才给自己的福灵剂，似乎是在将哪瓶药剂推给Severus上犹豫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崇高地将Severus本人的药剂推过去，但他作为Slytherin和Malfoy的那一面却在阻止着他那样做。
Severus怎么会那样去考验一个Malfoy的人性，他主动拿起Draco熬制的福灵剂，闻了一下，喝了下去，道：“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
从未从导师那里得到过这样的夸奖的少年兴奋得脸都红了，他有些结巴地道：“导师，呃，谢谢您的夸赞。我……”
Severus掩藏着心中的苦涩、无奈和对生的眷恋，一边启动着Hogwarts的最高魔法防护，一边心中暗道：Merlin啊，孩子是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生物啊。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会为了长辈的一句夸奖高兴成这个样子！要是……
黑发的巫师举起魔杖，轻轻地念到：“呼神护卫！”
一只颜色有些浅淡的银白色的母鹿有些犹豫地跳出了Severus的杖尖。
Severus省去了自己心中“要是”后边的内容。他平板着脸，对惊讶地看着他的守护神的Draco说道：“事情如你所见。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可以告诉你的父亲，我非常关心他，也一直尊敬着他的理智、人格和选择。作为巫师，我们总有一天会在画像上见的。——你现在喝下福灵剂，写完名单之后就回到你的Slytherin同伴中间去吧。”
Draco哽咽着喉咙，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他匆匆地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将名单往还在启动魔法防护的Severus那里一塞，就小跑着离开了校长室。
Dumbledore看着双眼空洞的Severus，不忍地问道：“在这么长时间之后，即使有了Lucius，你……”
Severus带着恼恨，对Dumbledore的画像恶吼道：“Always（一直）！你满意了吧？”
黑发巫师强大的魔法波动让校长室内刮起了小型的旋风，墙上挂着的画像们随之抖动起来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Severus用大脑封闭术将自己的情绪重新锁到它们不能对“更伟大的利益”带来伤害的地方，开始将Draco所列的名单上的名字一一地加到Hogwarts防御体系的黑名单上。
Dumbledore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道：“Severus……”
“你还想要什么？”Severus咬牙切齿地道。
Dumbledore虚弱地说：“在我原来放冥想盆的柜子的左下角，有一个暗格。打开的口令是……Gellert，”说道这里，Dumbledore的老脸似乎红了一下。“里边有两条项链，你自己戴上一条，给Lucius一条。——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就是……没有机会用上了。”
Severus按照Dumbledore所说的方法打开了暗格，取出了两条金色的项链，两条项链的挂坠都是代表着死圣三件套的套在一起的三角、圆圈与竖线。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他问道。
Dumbledore带上了一丝局促，道：“算是护身符吧，我猜。我也没用过，所以效果我也不确定。”
通过Rita Skeeter的书，Severus当然知道白胡子的老校长与前任黑魔王之间的情愫。他想到：既然这是Dumbledore为他和他的老情人准备的，效果应该还行吧？
这样想着，Severus将其中之一戴到了脖子上，将另一条塞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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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奖竞猜：AD的项链是做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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