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臣同人)内阁大臣在三十年后的日记

作者:萧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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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1日


      今天是我执政以来最寒冷的一天。
      前天在市政厅的演讲非常成功,我即兴说了“经济危机不能让我们孩子的孩子,英国未来的希望来承担”以及“教育乃立国之本,即使国家入不敷出,大臣们节衣缩食,这是领导者的义务”的话,得到了足足三分钟的欢呼鼓掌。在下届大选中,我这个选区是赢定了。
      直到今天早上我仍然咀嚼着成功的甜蜜,这种甜蜜是对政党一窍不通的文官们无法理解的。下了火车后等待罗伊来接我的时候我买了一份旗帜报,本来只想打发下时间,没想到却看到了头条刊载了这样的消息:
      内阁改组
      本报政治编辑部
      为了应对经济危机和政治挑战,据传首相本周内会对内阁做出重要的变动,消息出自某位与首相关系密切的内阁同事之口……

      我的老天!
      来到办公室后我立刻把秘书们全部召来,给他们看这张报纸。“我的老天!”我又重复了一遍,“你们看到了吗?多么令人惊讶的消息,而我就在内阁里面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大臣。”汉弗莱淡淡地回答,“内阁大臣从来都是最后得知首相意愿的人。”他说的没错,十号如果有什么动作通常会先告诉报界,报界告诉电视,电视告诉司机,然后大臣们从司机的嘴里听到消息。
      我注意到伯纳德和我一样惊奇万分,而汉弗莱相对平静一些。“你准是已经听到风声了,汉弗莱。”我说,“告诉我这个传言是真的假的。”
      “传言是真的。”
      “啊。”我的心凉了半截,“你说我们本周内就会被重新洗牌。”
      “不,我说确实有这样的传言,大臣。”他平静地说,听上去像在安慰我,然而他的神色透出我从未见过的忧虑。我心头的疑云越发凝重了。
      “真是措手不及呀。”我自言自语,“如果真的要改组的话,我会到哪里去呢?”
      当然,原地不动是最有可能的结果,但是也没准能稍微有所变动,毕竟我最近一直干得不错,不是吗?我死皮赖脸地搭上了出售军火的顺风车,我随机应变地解决了大罢工的问题,我凭借出色的智慧和演技给英国带来了两亿英镑的纯利,这样的成就值得受到提拔,尤其我刚刚还大得民心了一番——首相不会认为我做得太出色以致把我当成他的威胁吧——他会吗?
      我对他们说了我的隐忧,伯纳德立刻友善地安慰道:“大臣,您怎么可能会对首相构成威胁?那是没影的事。”不得不说他的口气温柔得无可挑剔,然而我听到这话并不怎么高兴。
      汉弗莱对此则不置可否,我更加担心了。“如果首相认为我想要他的位子他就是个大傻瓜!”我生气地说,“当首相有什么好?小学生会学一篇关于你如何粗心大意地把公文包落在灌木丛里,诸位保镖无计可施你急得跳脚,直到一位好心的小姑娘捡到包给你送来的白痴文章,孩子们从小就会记得:哦,我们的首相是个丢三落四的糊涂蛋。而且这个糊涂蛋名字还在不断改变呢,2010年以前是布朗,10年以后就是卡梅伦。”
      这时候汉弗莱打断了我的话。他用他一贯礼貌而晦涩难懂的语言对我说:“鉴于行政部的职责一向过于广泛以及可能在实际工作中被冲淡了开始的设立目的和理念,以及以之前多次经验来看行政问题在政府进程中属于对于关键问题可以强有力施加于边缘影响的地位,首相没有理由对其支持者无论是否忠心耿耿产生无中生有或空穴来风的怀疑。”
      他在说什么呀。我问伯纳德是否明白汉弗莱的意思。
      “噢,当然,非常清楚。”伯纳德尽职地对我解释,“汉弗莱爵士是说鉴于行政部的职责一向过于广泛以及可能在实际工作中被冲淡了开始的设立目的和理念……”
      我赶快请他闭嘴。
      我的心里有些不愉快,显然在文官眼里我不像自己想的分量那么重。
      我们又静静地坐了一阵,我在思考,伯纳德在发呆,而汉弗莱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后我又产生了一个念头。“也许我会被升官。”我说,“我一直在党内表现得极为出色,首相也许需要我这样呼声高的的左膀右臂。毕竟他看埃里克不爽很久了,如果埃里克这次被挪了位置,我就会成为财政大臣——”
      汉弗莱对此发出一声轻笑。我有些恼火:“你是否不认同我的话?”
      “我对于内阁大臣的活动圈子并不熟悉,也无权妄加评判。”他以一贯的恭顺得令人想抓狂的态度说,“但我仍然斗胆想提醒您现任的外交大臣与内务大臣都是何人担任。”
      没错,他的话让我清醒了。马丁管理外交,雷执掌内务,而这两个都是首相在党内的死敌。我怎么可能会被提拔去财政,那样首相就彻底把自己架空啦。唉,做美梦的时候是多么幸福,而醒过来的感觉又是多么失落呀。
      “如果那样的话,”我下了结论,“我最有可能就是原地不动了。”
      没有人回答,过了好一阵,汉弗莱才以不那么肯定的语气说,“也许有可能,大臣。”
      “你连这个都不能肯定吗?”
      “唉,我不能肯定。”他阴郁地回答。
      我望着他的眼睛,然后,我的心彻底凉了。真是傻呀。执掌行政部这么多年,我面对过无数次内阁改组的威胁,他这样言不由衷的表现还是头一回。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你是否听到了……”我怀抱着微弱的希望等待他明确予以否认,“某些对我不利的风声?”
      他保持沉默。
      我彻底明白了。突然我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不得不撑住桌子让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我仍然努力开□交谈,只为了别让耳朵里一片寂静。
      “我会得到什么,汉弗莱?”
      他不予理睬,我提高了声音,“首相打算拿我怎么办,汉弗莱?”
      “我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问题,声音里蕴含着深深的痛苦。“我不知道。”他又重复了一遍,惨然坐在椅子上。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惨淡的神色,甚至苏格兰岛那桩丑闻时他都不像现在这样憔悴。我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说到底,即使我这周就要被首相踢去上院,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危害,行政部依然存在,新来的行政大臣会立刻走马上任,而他可以用他那一套继续游刃有余地对付新人——
      这样一想我还真是凄惨呢,来的时候独身一人,走的时候孤零零一个!
      “但是首相为什么要拿我开刀?”我决心弄个明白,“没道理呀。”
      “还不是因为您前天干的好事!”汉弗莱咬牙切齿地低吼。
      紧接着他向我宣泄了一大番话,真相大白了:首相无力扭转国库的亏空状态,又不想引咎辞职,唯一的办法就是踢一个大臣出来承担人民的怨气。本来内定了佩屈立克当这个倒霉鬼(指佩屈立克.斯瑙德格拉斯,教育大臣——编者),然而我——轻信了刚刚回国,对目前形势一无所知的弗兰克的废话,去做什么党务演讲!本来只需要让佩屈立克下台就能平息的小事被我一搅合成了大乱子啦,好几个首相的选区人民已经公开要求首相“按哈克说的去做。”甚至他们还拿这句话当了口号:“行政大臣为民请愿,英国首相避而不见”。好吧,我这下子成功过头了,成功地捅了首相的腰眼,飞出铺天盖地的马蜂。
      “您不是说首相的腰眼上有个马蜂窝吧。”又来了,我蛮横地叫伯纳德离开这个房间,马上叫弗兰克过来。
      他立刻奔跑出去,剩下我和汉弗莱闷闷不乐。
      半个小时后弗兰克来到了房间,我问他有何指教,结果他也无言以对。
      “真可怕。”他说,“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在做正确的事情呀,吉姆!”
      “看来正确的党务往往能葬送掉大臣的前程。”汉弗莱尖刻地讽刺。弗兰克第一次没有反击,他也吓坏了,“首相为什么要动你,你毕竟能干活。”他令人安慰地说,“教育大臣才是真的废物。”
      “一个听话的废物和一个反对自己的能人,首相居然选择保留废物,真是令人难以理解。”汉弗莱继续讽刺。他对弗兰克积怨已久,今天算是彻底发泄出来啦,“当然应该留下反对者好让他继续有力地唱反调呀。”
      光是抱怨没什么用处。我很明白,在这件事上我指望不上文官——改组不涉及他们的实际利益。因此我跟弗兰克商量(虽然此时我很想把他掐死),能否请他立刻去联系组织秘书办公室,动员后座议员帮我说话。
      “然后您就由给首相难堪的大臣变成公然挑起党内分裂的内讧者了。”汉弗莱一句话打消了我这个想法,“不,大臣,虽然我是文官,但这并不代表我对政治一无所知。”
      又一条路被堵死了。我束手无策,喃喃自语:“首相不该做自折臂膀的事呀。”我哀叹道,“我以为他总是正确的。”
      “恕我直言,大臣,如果首相总是正确的话,您根本就不该来行政部。”我怒视着他,然而汉弗莱毫不畏惧地说下去,“您应当去做农业大臣。”
      他说的没错。然而我现在不想听这些迟到的真理。“好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他妈的好主意!”
      他瞬间涨红了脸,看上去马上要拍案而起——然而他比我更有自制力。“我会尽我最大力量为之奔走,大臣。”他慢慢地说,同时深深地,瞪了弗兰克一眼,“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随后他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绝望地面面相觑。
      最后伯纳德试图给我一点安慰:“您大可相信汉弗莱爵士,他和您的利益绑在一根线上。”
      我看不出来这点,我对他说大臣的变动从来不会影响文官地位。
      “这是个错误的看法,大臣。”伯纳德和气地说,“如果您被免职,汉弗莱爵士这辈子也没希望当内阁秘书了。”

      [就在当天晚上,汉弗莱.阿普尔比爵士和内阁秘书阿诺德.鲁滨逊爵士在文学俱乐部进行了一次富有启发性的会晤,之后阿诺德爵士在一份汉弗莱爵士的报告上做了批语。我们在瓦尔塞姆斯托的文官档案里发现了这份文件——编者]

      阿普尔比冒失地找我商谈关于这次内阁改组的问题,他显然想暗示我说服首相不要动哈克。
      他的表现令我吃惊,我认为他由于长期与哈克共事,可能已经失去了文官所特有的理智。为一位大臣求情!这可不是常任秘书该干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毕竟这两个人在白厅属于政客与官僚融洽相处的典范,上次洗清阿普尔比的间谍嫌疑时哈克还在我面前流过眼泪。也许阿普尔比觉得自己不会再遇上更易被驯服的大臣了。于是我适当地鼓励了他,并且暗示他可能会被分到贾里斯.弗里曼,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阿普尔比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处理。
      然而他固执地坚持。令人惊讶,他也知道哈克那几滴眼泪,看来我们有一位大嘴巴的行政大臣,嗯?
      我们的谈话不欢而散。不知为何他给我这种感觉:他将会和哈克共进退。
      我认为阿普尔比已经不适宜成为下一任内个秘书的头号人员,他甚至可能不适宜继续担任常任秘书。但说回来,如果这次哈克如计划中被封爵架空,阿普尔比也许会——怎么可能——但也许可能会主动辞职,另一方面,如果他能令哈克留下,其能力则足以成为我理想的接班人。
      阿.鲁
      [汉弗莱爵士本人也对那天晚上的会晤做了记录,把阿诺德爵士的报告和汉弗莱爵士的叙述加以比较倒是饶有趣味的。我们特别恳请读者注意,这是汉弗莱爵士在他的私人日记本中最后一篇记录——编者]

      在俱乐部见到了阿诺德,我们谈得很投机。他对内阁改组一事不愿谈太多,但我设法向他表明了我的意见。
      他同意我的看法:以目前内阁的平均水准衡量,哈克是个不错的大臣。他还跟我开了个玩笑,提起哈克误以为我将要去世时泣不成声的一幕。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不过我们都同意哈克患有严重的歇斯底里症。
      阿诺德向我表示他对这次的内阁改组无法施加太大影响,但如果我能设法提高哈克的不可替代性,此事尚有一丝希望。
      最终我们宾主尽欢,他暗示我如果能妥善处理此事,便是他退休后继任的不二人选。
      我不知道我是否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我的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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