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飞

　　婉儿婉儿，呵，多么好听，多么肉麻。可是你叫我，依旧连名带姓。
　　*__*__*__*

　　当我接到筱的电话，听到电话那端她兴奋的调调说着她已经她到了F市时，我把眼一闭，有气无力地说：“丫你闭嘴。废话少说，限你十分钟内出现在我房间！”
　　以前筱和我哥就有习惯周末跑到我这里扎堆，前几周因为刚开学没缓过来，所以筱一直在电话里给我道歉，好不容易等到有空了，而我却是一副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儿。
　　果然不出十分钟，刚把行李往客房一丢的萧筱甚是善解人意地跑去厨房给我煮早餐，而审视不解人意的祁霰便在我床头摆了张椅子，坐在那里跟更年期提前似的数落我。
　　“你猪脑子吗？学校不是有住宿生么？齐渺没带伞你不会和住校生问一下，反正你就算是把借伞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人会来拆穿你。你脸皮以前可没有这么薄，装什么腼腆……”
　　我无言地用被子蒙住头，本能地鸵鸟，嗓子里时不时露出一两声压抑的轻咳。
　　祁霰轻轻把被子撩开，理了理我额前的刘海，叹到：“还是起床吧，老是我在被子里也不好。”
　　我点头，慢悠悠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把羽绒服披上。刚踏在地上，就头重脚轻晃了两晃，还是默默坐回床沿。
　　三天前淋的那场雨，想起来我就觉得浑身发颤，偏偏我回到家还在浴室里穿着睡衣就着冷水搓了大半个小时的衣服，才被叫我吃饭的邓勤海拖出来。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发烧了，且烧糊涂了。但不享受到更多噪音污染的我，是不可能把之后这件事讲出来的……
　　待祁霰把我拖到饭桌边坐好，我眨眨眼睛，无辜道：“哥……”
　　后面的字都还没蹦出来，我边看着萧筱在我对面猛打了个颤，无视她之后我继续装嗲：“哥，你看啊，你妹我现在成重症病人了，走也走不稳了，站也站不直了，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有话就说。”他嘴角很不客气地抽了抽，那表情分明是说：肯定又没好事儿。
　　“其实我就是想说，我嗓子这样了，这个月不弄MV成么？”
　　筱不温不火地说：“姐你烧糊涂了，这事你得找易俊去说。”
　　就是因为知道易俊向来严格待人，才叫哥去替我挨刀的嘛。我望望天花板，又把目光一道祁霰头上：“哥，不是一直都你管的么？”
　　祁霰夺过我碗里的勺，舀了一大勺粥灌进我嘴里：“行行行，你就给我装吧，哥我答应你了。”
　　“唔唔唔……咳咳，烫死我了啊——”

　　向来体质弱的我在我刚识字的年级就明白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妈本以为我年龄大些体质能好些，偏我直到二十一岁还是一副弱不禁风样。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我一病你们个个又还瞎紧张，二十一世纪科技飞速进步的今天，感个冒还会死人吗？我说祁霰你七大叔八大姨地通知是什么意思啊？
　　“是个什么意思，你人缘好的意思呗。人缘好就算了，竟然神经大条到手机三天没电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像我俩一样知道你座机号码啊？全部都以为你失踪了。”萧筱递过一杯热水给我吃药时叹息。
　　正在我为我能有这么个学医的贴心妹妹感到高兴，并打算打趣她是不是吃醋时，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立刻没好气地扔了一句：“装什么斯文，自己妹妹房间跟没进过似的。哼……”
　　可当门被打开之后，我却连声儿都没了，闷闷地把脸别想一边。筱看我脸色不好，立马冲我摆出“咱是自己人”的表情，可又很不识时务地对门边那人说了句：“呵呵，你们聊，我出去喝水。”
　　嘛好姐妹，怎么滴都比不上帅哥一枚。
　　此刻的我还非常不斯文地趴在床上，总不能把被子一掀来一句我也有事闪出房间吧？无奈地伸出手扒拉两下头发，才干干地向门口那人问好：“齐渺，你怎么来了？”
　　他走近我这边，做到刚刚萧筱坐的位置，很顺手的帮我理顺了此时应该还是惨不忍睹的“鸟巢”，没有半分尴尬：“祁霰说，你生病了。”
　　我却被他的动作吓到，目不转睛盯着他侧脸：“因，因为我生病，所以来看我？”
　　只听见他若有若无“嗯”了一声，气氛开始变冷。
　　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什么可以讲的话题，我淡淡道：“哦，那谢谢你了。”说罢，翻个身，脸朝墙壁准备装睡。
　　没想到，就这么躺着躺着，我是真要睡死下去了，恍恍惚惚听到床边的某个人说：“因为那天淋了雨，所以发烧了么？”
　　我一个激灵转醒过来，心到齐渺你就不能安分点出去喝杯茶也行啊，嘴边却是弱弱的一句：“不是啊，我有带伞啦那天……是我自己那冷水搓衣服搓出来的啦。”
　　“那就是你淋完雨回家再搓衣服的，是吗？你好像是有这么个爱好啊。”齐渺的双眸正定定地看着我，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本来就不擅长撒谎的我差点就把“你怎么知道”冲出口，硬生生逼着自己的嘴巴说着：“我明明有……”
　　“祁霡，你有必要这么装下去么？我问过王雪晴，那天她有活动，是一个人回的家，她还说，你能有心思带一把伞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带两把伞，是不是玩笑开过了？”
　　“知道是我玩笑开过了当时还不是把伞结果去了，现在来说我有什么用。我不笨，把伞借给你之前我是有想过冒雨回家的，但后来雨势……”脑海里闪出一些不愉快的画面，我苦笑着闭上眼睛埋进被子里，“后来的雨势你是知道的，我没伞只能停在路边商店门口躲雨，疯子傻子才会冲着回家吧。”
　　“可是，那我要说那天我看见你了呢？”如今齐渺眼里闪过的，算不算疼惜？我只是奇怪，我骗了他，为什么他没有生气呢？因为我对他来说不够重要，所以，就算我骗了他他也能泰然处之？
　　他那句说看见了我，什么意思？
　　还在我发愣的当儿他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音节敲打着我的耳膜：“我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你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没有撑伞。只是当时我并不确定是你。”
　　“我在你前面？你不是和孟……”不是和孟婉儿在我之前走了么？大脑彻彻底底当机了，而且还说漏了嘴。齐渺是送孟婉儿回家，那自然是先把人家送回去才能回自己家嘛，走在我会面，很正常。
　　齐渺剑眉一皱，脸上隐隐泛黑：“原来你知道我是和婉儿一起回去的。”
　　婉儿婉儿，呵，多么好听，多么肉麻。可是你叫我，依旧连名带姓。
　　“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花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