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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当一行人来到大殿的时候,已经熙熙攘攘,座无虚席了。几位王爷的到来,大臣们又是好一顿寒颤,府上的家眷,也是个个经过了精心的打扮,在这几位长的即英俊又有权势的女人面前更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只求能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飞黄腾达,过过皇家奢侈的日子。三位王爷中,献王、雍王都已经娶了正君,虽仍吸引了不少花蝴蝶,但还是龙天的吸引力大点,毕竟只有她还是钻石王老五一枚,身价、身段摆在那,简直让那些深闺男子欣喜若狂,趋之若鹜。
可是不管那些莺莺燕燕如何暗送秋波、娇羞示意,龙天都是平板着一张脸,薄薄的嘴唇品着美酒,老神在在的置身事外,只有在几个同僚前来敬酒时,才微微点头还礼。可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她高贵英俊,洁身自好,更是把那些名门淑媛更是迷得花枝乱颤。
其中也包括任霞。
任霞坐在位置上,看着她用修长有力的手端起酒杯,看着她微垂着眼帘,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看着她把双唇抿成一条线,看着她那冰刻般的脸上,在灯火的照映下,慢慢变得柔和……
少年心事总怀春,任霞微红着脸庞,忆起几年前,站在大街人群中的她,只言片语,却又是那样浑然大气,光彩夺目,好像再多的人也无法把她淹没,时至今日,她变得更加让人错不开眼。
可是,这么美好的她,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拥有呢?任霞看向正在和任岳有说有笑的任忆,手指绞着手帕,他不能放弃,笑到最后的只能是他!
“哥哥你还真有福气呀,你瞧,英王殿下好生受欢迎,呵呵……”
任霞的突然搭讪,让任忆足足反应了五秒钟,才把哥哥二字对号入座在自己头上,这还是第一次叫他哥哥,看着那像是要溢出来的笑意,任忆觉得心里怪怪的:“呵呵,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哥哥,你真是谦虚呀,现在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羡慕你能嫁给这样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英王殿下。”任霞把英王殿下咬得很重,在喧闹的宴会上,像是给汹涌的湖面扔了块石头,一下子摁下了静音键,声音被扩大,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连任岳都皱起眉头,“过完年,你就是英王妃了哦。”
话音刚落,任忆就感到无数条杀人的视线,唰唰的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招呼。任忆干笑两声,说了句“不劳你费心,还早着呢。”就继续和任岳嬉闹。他就说嘛,主动和自己说话准没好事,感情把地雷埋在这的,可恶!他成为闺男们的公敌了,还是拿任岳挡一下吧!
可怜的任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就给人做了炮灰!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高喊“皇上,皇后君上驾到!”宣示着今晚的宴会正式进入主题。皇上带着皇后及各宫君上走向台上,百官朝拜,三呼万岁,震耳欲聋。
这是任忆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独裁者,一直以为一个权力的最高统治者,身上应有属于高处不胜寒的尖锐和睥睨众生的高傲,没想到,眼前的皇上,身上虽然不缺乏龙威,可是那种淡淡萦绕的慈祥,总是让人觉得她更像是长者,而不是那个生杀予夺的皇帝。
“呵呵,众爱卿平身。”皇上长臂一挥,君威尽显。
“谢皇上。”
“今晚是除夕,众爱卿不必拘礼,尔等可都是朝廷的栋梁,哈哈……今晚只需尽情畅饮,咱们君臣,不醉不归。”龙胤俯视着下面的大臣,中气十足。
皇上恩赐,群臣又是跪下一阵谢恩。之后便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大臣们开怀畅饮,你来我往,男侍们衣带蹁跹,端着美酒佳肴穿梭在各个角落,美眷们花团锦簇围在一起轻声交谈……宴会进入了高潮。
这就是属于上层社会最奢华的盛宴,每个人都是谈笑风生,左右逢源,就连任霞也无暇找任忆麻烦,正和几个大家公子谈论着最近流行的头饰。任忆无聊的吃着面前的食物,在这样奢靡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之前对宴会新鲜感,慢慢被无味取代,看着这些闹哄哄的人,任忆眼珠子一动,给任岳说了声出去一下,就悄悄出了大殿。
“啊,还是外面好呀!”一直走到怎么听不到人声,任忆才停下脚步,张开双臂,任夜风吹拂着烦躁的心,发出由衷的感叹。
“我也觉得呢,忆儿。”柔柔的声音轻抚着耳膜,任忆简直不敢相信,这……这不是郭颜的声音吗?
“郭颜?”任忆不确定道,四处寻找着。
“是我,忆儿。”郭颜慢慢走出阴影,盛满笑意的眼配上洁白的衣衫,乘着月光,恍然间像是月宫里的仙子,圣洁得不忍亵渎。
“真的是你呀,怎么刚刚没有看到你?我在这认识不到几个人,无聊死了都……”任忆像个孩子一样蹭到郭颜面前,拉起他的手,乐得跟朵花似的,有个像你这样瓷器般人儿陪着,应该不错吧,呵呵!
“我是来见云嫔君上的,刚刚在宴会上只坐了一会就出来了……”他回答得有点勉强,本来弯弯的眼角变得暗淡无光。
“看来你一定做在了超级角落里,对不对?不然像你这样的美人,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一定也会引起一大票人的嫉妒的。”他对郭颜的容貌是有十足的自信的。粗神经的他,还没有发现郭颜的变化。
“忆儿,是我表哥云嫔托人叫我来的,让我在这样的宴会上露个脸,我坐了一会就出来了……”
没有看到郭颜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笑,洁白的脸颊慢慢染上浓郁的忧伤,任忆这才看出不妥来:“郭颜,你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没有。”郭颜的眼神有些闪躲。又像是想要证明般,勉强勾起嘴角。
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郭颜,你就别瞒着我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有什么事情就你告诉,好歹也多个人帮你呀,你可别一个人扛着。”任忆的态度有点强硬了,看到这样陶瓷般的人儿不开心,作为朋友,任忆真的很想帮他。
朋友?郭颜被这两个字深深感动着,看着任忆脸上那毫不隐瞒的焦急神情,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竖阳光,最是触动心弦,也最是温暖心房。其实,当人们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的不幸又挣扎无效的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肩膀,一个怀抱,甚至是一句问候,都足以让他摘掉脆弱的外壳,用最真的自己面对你,并心存感动!
所以这时的郭颜,想是被束缚了很久的怨念,不小心让人触动阀门,这段时间的委屈的就统统涌了出来,他转过身子,一下子抱住任忆,眼泪鼻涕不管不顾的往任忆身上蹭:“呜呜……忆儿,我一点也不想进宫,我才不要进宫呢,呜呜……可是表哥,不许,娘……娘也没办法,表哥是坏人,呜呜,他想把我嫁给某个大官做……侧室……”
“侧室?啊,怎么会这样?那你娘不反对吗?”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忆忙用手为郭颜顺着气。心思翻转着,怎么是填房?刚刚听他说不想进宫还以为是不想嫁给皇帝,原来是要把他嫁给朝臣呀,难怪今晚郭颜只在宴会匆匆露个面就出来了,怕是不想和某个大臣面对上。
“我娘自是反对的,可是云嫔现下正是得宠,我娘也……没办法……”
见他哭更是厉害,任忆慌了,手忙脚乱将他扶正,为他擦眼泪。可无论怎么擦,晶莹的泪珠就像不要钱似的,争先恐后的跑出眼眶,划过白皙的脸,留下一条条印痕。那个梨花带雨呀,只把任忆急得不得了,脑袋一热就拍着胸脯立下了豪情壮语:“好了,郭颜,不哭哈。我一定会帮你的!对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可是重点,差点忘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娘说好像是表哥他在宫里一个人,娘家没有什么可以帮村上的人,所以……”他一直养在深闺,对这些事本就不是很懂。
“所以想把你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看来那个云嫔是想给自己找个有实力的后台,好在后宫争宠有个靠山。
“是。”
“他家就没有人了吗?为什么你帮他巩固地位?”毕竟只是表兄弟,堂兄这些应该更好点的呀?
“没了,他们那一房只有他一个男丁,又是商贾之家,女人世代从商,没有出仕的。所以才选到了我……”
话说到这,任忆大概是懂了。怕是那个商贾出生的云嫔,想要在后宫立足,急需一个大臣来巩固他的地位,可家族里的女人又无出仕之人,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利用美男计,笼络朝臣。毕竟郭颜的姿色摆在那,又有郭家那么一大笔财产作嫁妆,想嫁给某个大官作正室是谈不上,但是作个侧室倒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啊!气死我了,朗朗乾坤下,还有这些不法之徒?郭颜,你给我说说那个云嫔长什么样子,我摸黑去好好揍他一顿。”任忆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小拳头,挤眉弄眼,“我用一个麻袋,往他脑袋上一罩,他就不知道是谁黑他了,嘿嘿……到时,我再这样、这样……”把郭颜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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