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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矮冬瓜
张大管家的宅子十分气派,我啧啧称奇,可比我的小院豪华多了。二师兄用胳膊肘给了我一拐,催促道,“乱看什么,快走。”
六师兄是个清爽的年轻人,昨晚我正挨着他睡在一个铺子上,他落后一步与我同行,拍了拍我的肩,安慰地说,“别在意,二师兄就这样凶神恶煞的,人还是挺好的。”
“不打紧的,三师兄为人粗犷,我是最敬佩这样男子汉。”我笑着摇摇头,心想到了我这个年龄,又怎么会跟个年轻人计较这些言语冲突,也少不了一块肉。
六师兄笑着搂着我的肩膀,说,“好小子,看不出你还挺大度的!”
“六师兄一会儿得闲了,你给我讲讲戏吧,我小时候就爱看戏。”
“那有啥的,包在我身上,你六师兄就是个戏篓子,大戏小戏,文戏武戏,没有你六师兄不会的。”
“那就有劳六师兄啦。”
我们戏班子走的是张府的偏门,一路上遇着几个青衣的道士,六师兄便拉着我的袖子偷偷指给看我,“刚才过去的几个道士就是青城派的门徒,功夫厉害着呢,在四川这个地方,除了峨眉派的和尚尼姑,就数青城派最厉害了!青城派最厉害的当属摧心掌了,这一掌打下去,管你武功多高强,内功多精湛,立时心脏四分五裂,气血倒行而死,最可怕的是浑身毫无外伤,就是眼睛最毒的仵作也差不出死因,实在是杀人越货的必选绝技啊。”
我撇撇嘴,无伤立死的招数多了去了,本座也会个十七八种。
“六师兄此言差矣,既然杀人越货,一刀砍死算了,又何必浑身看不出伤口,多此一举,故作玄虚”。
六师兄斜眼瞅我,说,“那兄弟听说过比这厉害的招数么?”
“那是自然,有一种拳法,你挨上一拳不痛不痒,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才油尽灯枯、无疾而终”我看着他啧啧称奇的样子,甚是有趣。
六师兄一拍大腿,赞道,“果然比摧心掌厉害多了,没想到兄弟还是个武林中人?”
我连忙摇头,说,“不瞒哥哥,我家附近有个茶庄,一些江湖上的事多少也听人过一些。”
“那兄弟听说过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么?”一脸八卦的样子看着我。
我连忙摇头,本座好久未曾听过新闻八卦,因此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他们是青城派松风观观主的四大弟子,英雄豪杰,是他们的名讳,据说四人都是仪表堂堂,武功高强,人才出众,在年轻一代的侠士里面算是一流的了。”
我一点也不信,余沧海那样的能教出什么好徒弟,徒有虚名罢了。六师兄看我没有向往憧憬的样子,就奇怪问,“你不信?”
“总要说点事迹才信呀,空口无凭的”
“好大胆,就凭你们这些唱戏的也敢议论我青城派的高手么!”忽的一声脆声怒喝,一个青衣矮冬瓜小道士,掐着腰在对面的屋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圆圆的小脸上满是不屑。
我有点后悔吃了化功散,没有了无微不察的听力,少了很多听墙角的乐趣不说,倒被人偷听了,真是悲哀啊。
本座这感叹不迭,六师兄已经在扯我的袖子低头跟矮冬瓜道歉。
“喂,格老子,竹竿儿,你不信我青城四秀是一流的年轻侠士了?”
我左右看看,竹竿儿叫我?
“就你,长得又细又高的,你妈怎么生的你?”
我很平心静气地看着他,片刻之后,矮冬瓜双眼迷茫地从房檐上走了下来,没错,是走,他如履平地地迈出一大步,直接踏空摔落在花坛里,习武的身体自卫地打了几个滚,碾碎了花圃中精心种植的花朵,看得我心疼。
六师兄念叨着闯了大祸了,四下看了看,急忙拉着我跑掉了。
转了几个大弯,六师兄拍拍胸脯顺了顺气,后怕地说,“刚才那个人莫非中邪了么,直愣愣地摔倒地上,也不喊疼。”
我气喘吁吁地说,“可能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吧”
他想了一想点头,说,“还是师弟你有见识,咱们赶紧走吧,等他清醒过来,莫要找咱两的麻烦就好。”
没想到喇嘛的什么移魂大法还挺有用,我在十多年前机缘巧合跟西域的大国师学过几招,荒废已久,刚才偶然使出来,竟然对矮冬瓜一试即成,可见那小鬼心智单纯简单的很。
我心里猜测不知这人是谁,虽然长得矮小,说话倒有十分的派头,底气也饱满,衣着虽是同样的青色,但衣料质地比一般的教众要高档的多,我想到与余沧海一般的矮个子,多少像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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