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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4)
我根本就无法想象什么叫作家的温暖。所以我宁愿称谓为回到了二伯的家里。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是我正处的环境。有时候,我总是幻想着,或许某一刻,爸爸就会开启某扇房门,给我一顿臭骂:
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样也挺好的。
尽管我爸他经历了断腿的变故后,性情变得异常的粗暴。可我还是很爱他,我非常的清醒。没有人是不爱自己的亲人的。我明白他,也正如我明白萧然一样。所以我能理解的。
换作是我,或许我会来得更猛烈些。
懂得独立,我想会有好处的。至少不会为了不懂做饭而烦恼。我会做饭,这点我很欣慰。
想到做饭,我又会不觉地伤起心来。一周前,我爸的最后晚餐是两荤一素一汤。那一次,爸他破天慌的吃了很多。他又让我回到了从前。一个N年前的时代。
我又感觉到累了,或许我是真的累了。软绵绵的扒在了沙发上,有种再也不想起来了的感觉。
爸离开我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可我还是适应不了没有他的日子。他生前所住的房间,我能感受到,依然有人的气息。像是爸他从未离开过我半步一样。他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告诫着我这你不许做,那你也不能干。
这一周里,我会常常拿出让往事尘封了的相片。那里有我与爸爸渡过的许多美好回忆。
我又将它拿了出来。摩裟着上面模糊了的背影。我跟爸依畏的是如此的近,如融溶在了一起的化学物质。
可这会,为什么相隔的又是如何的遥远?
我到底有多久没跟爸爸合影过了啊。我知道,很久了。
我想,我是不能够再流泪的了。万万想不到。此刻,我又落泪了,滴嗒滴嗒。没有滔滔江水般的那么不切实际。这会,我是真真切切的流泪了。
那让鲜血染红了的信封了,沉甸甸的,封存着我爸爸留给我的唯一,却是一封让我悲痛欲绝的离笔。就这样子,渐渐的拉远了我们的距离。不,是如此的迅速。让我来不及,来不及…
这让我第一次有了恨他的冲动。唯一留给自己的,不是爸那苍老了的声音。他选择了笔,一个人默默的将自己尘封,直到永远,永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内心的深处,永远的有一段话,是如此的清晰。
宝贝女儿:
爸走了。你不要怪爸狠心,我是一个失败的爸爸。前几年,断腿让我疏离了你,我很难过。现在,灾难又再次降临我的身上,或许,你也是时候得知道了。我患了癌症,晚期的了。我没让你二伯告诉你,是让你能好好的考试,你能明白爸的苦心么?
上天终会收回我生的权力。迟去也是去,晚去也得去。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爸走了,女儿你要好好的活,坚强的活下去…
-
爸爸绝笔。
我曾经一度的认为,宝贝两个字是无法涌回我记忆里的了。那是我小时候的专利。这会我又发现了它,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是该庆幸呢?还是悲痛欲绝啊?
又或是喜忧参半。庆幸的是我又找回了曾经。悲痛的是,这真的是最后的,最后的了。
泪打湿了我的双眼,视线已经模糊不堪。总以为爱是渐渐的离开,可爸给我的爱,却是迅速的消亡。
正如那滔滔的巨浪,涌向那无边的海岸。即使再大的挣扎,也逃不掉它终将要被毁灭。
既然是逃不掉的,再多的挣扎,那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无谓的徒劳罢了。
爸爸说:好好的,坚强的活。
这活,是两个人对我的赋予。
我要做到,也必须要做到。
我想,爸爸此刻应该就在某个我存在着的角落,用他那慈祥的眼光看护着我。
我又想,爸的腿应该好了吧!他会像个天使,呼扇这翅膀,守护着他最心爱的女儿。
唯一我不能容忍的是,爸的离开,选择的是割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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