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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睡了)
大概因为知道了宁祀是处于醉了的状态,薛静安的胆子也莫名大了起来。她附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宁总,我扶你到边上去休息?”
见宁祀无动于衷,薛静安小心翼翼地一手扶着他一手把他握着的杯子抽离开。宁祀感到手里一下子空空的,迷惘地冲薛静安眨了眨眼睛,长睫毛一颤一颤的。
“杯子?”
他含混不清地呢喃。
薛静安很少看到不在状态的宁祀,此时不由玩心大起。架着他到一旁的长沙发上舒服地坐好。
“嗯?你想要?”她摆出一副像在逗弄幼儿的表情。
“嗯。”宁祀冲她无辜地点点头,还依依不舍地望着远处的高脚杯。薛静安呆呆地看了他良久,摇了摇了脑袋。
“不给。”
宁祀略显难过地又看了一眼杯子,最终把手伸向薛静安的五指。很娴熟地缠了上去,十指交叉。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还满意地笑了笑。
薛静安面对突如其来的牵手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还是任由他握着杯子好了,她想把手指抽出来,但无奈宁祀握得很紧。她害怕扯疼他便在斗争了一会儿后由他抓着。两个人维持着这样怪异的姿势坐了好久才看到走路已经摇摇晃晃的程总从洗手间回来。
他后面还跟着笑得很狗腿的助理。眼前的男人显然也喝得七荤八素,走路分不清方向了。他对着一根大理石柱子优雅地笑着:
“小宁啊,哈哈……今天喝得真高兴啊,下次我们继续啊。”
得不到回答,他使劲拍了拍柱子。一旁的助理总算看不下去了,赶忙搀着他到薛静安和宁祀面前。
“薛小姐,不好意思,我们程总醉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老总之前交代过,酒后驾车什么太危险了,他特意在这里定了几间卧房。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请宁总在这里睡一晚。”
他说完以后表情有些吃惊,看着眼前十指交缠的二人,他又将狗血撒了一次。
“那个,原来二位是情侣啊,咳咳。那个套房很大的……”
薛静安讪讪地谢过他的好意。见那小助理搀着自家老板走远了。她不由剜了一眼罪魁祸首。宁祀却依然怡然自得的抓着她的手,一副事不关己的作风。
她试图让他起来,却无果。最终只好放软语气道:
“宁祀,我带你先去宾馆休息好么?你喝醉了,车子开不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宁祀很听话地起身但仍然不忘牵着薛静安的手。薛静安怕他摔跤,放慢了步子,磨蹭了好一会而才来到酒店前台拿了的房卡。她隐隐觉得前台小姐看他们的眼神有点怪异,就像是电视里那种贪图利益的女人灌醉男人然后直接开房OOXX第二天捂着被子满脸悲壮地说总裁你昨晚□□了我那样。
当然薛静安用充满正义的眼神回敬了过去。她心里嘀咕道:等会儿把宁祀撂在宾馆以后自己就打的回去。
拉着宁祀小朋友进了电梯,薛静安抬起得空的那只手随意拢了拢散下来的几缕碎发。看来宁祀的酒品还是不错的,他醉了以后不发酒疯不耍无赖只是一副天然呆的表情,乖乖的很听话,像只温顺的黄金猎犬。
“叮——”电梯到了指定的楼层以后,她拉着他来到房间门口,掏出门卡很快就进去了。
宁祀进了门便松开抓着她的手,木木地杵在床前。薛静安把洁白的被子拉开,顺手调好空调的温度。
“来,把衣服脱了,现在好好睡一觉。”
她冲宁祀招了招手。宁祀却不为所动,看了一眼床单又看了一眼洗手间。
“洗澡。”
他蹦出两个足以让薛静安面红耳赤的字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宁祀有着洁癖她还是知道的。不过酒后洗澡难免会有危险,当下她自然不会同意他去浴室,而她也不可能去伺候着他沐浴更衣,她还不想像众多小说中的女主一样,因为鸳鸯浴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的存在而贞洁不保。
不过她现在也懒得跟不清醒的宁祀讲大道理,干脆直接走到他面前三下五除二趁他没有反手之力的时候除了他的外套。把昂贵的西装挂好后费了好大劲才把宁祀赶到床上去,宁祀一沾到枕头便舒服的蹭了蹭脑袋眯起了眼睛。
薛静安见状帮他捏了捏被角,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到架子上挂着的毛巾,便拿了一根下来。把水温调高浸湿了它后又挤了挤。
来到宁祀床前,俯下身子。小心地帮他擦了擦脸。宁祀在睡梦里感觉到了有东西在触碰自己不由蹙了蹙眉。但那种感觉,暖暖的痒痒的,好像也不算太坏。便任由薛静安擦完了脸后把十指也擦了一遍。
薛静安把用好的毛巾放在一旁,端详了一遍那张引人遐思的睡颜后准备起身离开。转身的时候,右手却被猛地牵住,然后她整个人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踉跄摔在床上。该死,宁小朋友不会是醒着的吧,她心里碎碎念道。
然而看了一眼宁祀,他依然闭着眼睛。睡得很惬意的模样,看来刚才的动作完全是身体出去本能的无心之举。她另一只手撑着床沿,试图借力起身。但宁祀抓的牢牢的,她无奈之下只得使出跆拳道上近身搏斗的招数将右手抽离出来。
宁祀虽隐约感觉到一股牵扯着力量,但也不肯放手。反而侧了个身,将薛静安压倒在身下。他身上混着的酒香和特有的薄荷气息一股脑钻进薛静安鼻腔里。
“宁,宁祀。你放手。”
薛静安贴着他裸露出大面积莹白如玉的胸膛死命的挣扎。但拥有着强大控制欲的宁祀双手环着她,纹丝不动。
又僵持了有半分钟左右,薛静安仍然处于下风。折腾了太久她此时也有些乏了,鼓起勇气准备一拳往某人脸上打去,却在拳头靠近他脸庞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近似梦呓的呢喃。
他无比宠溺地叫道:“静安。”
薛静安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几年来的执着只为这一句。他似是无意识的开口,却让她坚硬的心脏柔软下来。
感觉到抱着的人不再挣扎,宁祀蹭了蹭脑袋,埋在薛静安颈边,呼吸轻浅均匀起来。他柔软的额发扫在薛静安的下巴上,痒痒的。折腾了一个晚上有些累了,薛静安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即使理智告诉她此刻要做的应该是离开,可她只想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他不记得她,虽然有些讽刺,但就算如今记得起来那有怎样呢?自己变得太多,他亦然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有眼泪兀自顺着眼角流下,落在枕头上,落在他的脸庞,落在她的心上。
她想告诉他,我喜欢你有7年了,如果现在告诉你算不算太晚。
她想告诉他,7年里我一直努力变得和你一样强大,为的是日后在你身边的并驾齐驱。多少个异
国他乡的日日夜夜,能咬紧牙关地撑下去,只为早日回到你身旁而已。
然而太想说出来的话往往是积在心底最深处的,她不会轻易碰触。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一冲出口,那份浅薄的关系恐怕也是维系不住了。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不管是过去的还是将来的。原本向来清晰的脑子一片混乱,真正累的睡过去已是大半夜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穿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打在薛静安的脸上,她的侧脸隐没在柔和的光影里,空气中是涌动着的尘埃,很细小。
宁祀一个晚上就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天还没亮他就因为枕在她身下的手臂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而醒来。他睁着眼睛看着安静睡着的薛静安,她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她眉眼安然,睡得很熟。
长睫细细密密地垂下来,唇边绽放着着一抹浅浅安稳的微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原本被宁祀压在身下的薛静安换了个姿势,乖顺地趴在他的肩头。
丝绸的吊带长裙经过了一番蹂躏此时已起了褶皱,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宁祀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紧了紧滑落到身下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圈在怀里。
薛静安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并未醒来。
宁祀见她这番主动靠近,无意识地勾起了唇角。看来昨晚是辛苦坏了,自己虽然醉了有七八分,但大脑仍清晰的记得做过的一切,包括把她留下。也许趁着酒精的作用他才能放肆一回,让平日里被裹藏的很好的情绪一展无遗。
说来也奇怪,薛静安睡着的模样总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时间静止,仿佛在她身上能找到世上一切的美好,纯净。
现在是这样,7年前第一次看到她趴在书桌上睡觉亦是如此。
那年时值盛夏。
风扇哗哗地吹起手边的纸张,香樟的枝叶延伸到了三楼的窗口,投下细碎斑驳的影子。宁祀从大学高数的课本中抬头,看到的是女生枕着手臂的侧脸。
班级里不时传出哄闹的笑声。饶是他这种定力十足的人也不免受到了干扰,可眼前的人却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得安之若素。甚至她面前摊着的练习本也湿了一小片,她的嘴角理所当然地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宁祀的位置和她只是一条过道的距离,薛静安的窘态他此刻尽收眼底。
她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很是幸福的样子。他承认那个时候他是羡慕薛静安的,当周围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学起大学课程时,她却无忧无虑地累了就睡,睡饱了爬起来再望着香樟的叶子发呆。
宁祀出神得在演算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她的名字。
“但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笔锋在纸上停了半刻,他又拿出手机将眼前的画面定格。
这样的镜头曾在宁祀的脑海里重播过无数遍,在他回国后的每一个日夜里,会时不时从手机里翻出藏了很多年的照片。相片上的女生扎着清爽的马尾,带着如同糕点般甜丝丝的微笑。
如今那人真真切切的就在他面前,可宁祀却不知道该如何重拾起那份感情了,他原本以为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他曾动用过所有的途径,几乎要把A城里里外外翻个遍,都没能寻到薛静安的消息。
他这样反反复复的过了一年。完成着在常人眼里看似不可能做完的工作量的同时,仍坚持每个礼拜回到母校,只为能偶然地与她相遇,只为期待一次奇迹出现。能让她流转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他无时无刻不是被标榜成神祗一般的存在,大学期间仅用3年时间便修完了别人4年才能修完的学分。并且还得到了金融和法律两个学位。
连他的父亲都不解为什么自家儿子那么急切地想要回到国内,估计这样的答案恐怕是一辈子都要埋在宁祀心底了。
在美国读大学的那段日子里时常忙着忙着便忘了时间,喝空的咖啡也是一杯接一杯的搁在桌边,虽然每天因为熬夜而感到疲惫,但一想到能够早先见到薛静安这个傻丫头,把毕业后滞留的一些事情都做个了结便又打起精神彻夜伏案。
实在是累了,他便和衣在桌边趴一会儿,醒了继续手头的工作。
从高中起直至踏足商界。这几年来留恋在他身边的女人有无数,她们每个都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他的垂青。而他却坚守着最初的那份信仰,面对投怀送抱,他始终冷然相待。
只因为,心里的那个地方已经满的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存在了。
而正是当他就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却带着公司新人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以她特有的存在感搅乱了他心中原本寂静无波了好久的一池湖水。
他以为时间久的等到两人再次相逢时就只能已过客的身份相待。可一触及她的眉眼宁祀不得不承认他全然不能放下这段恋人未满的感情。
“唔……”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薛静安迷糊地真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宁祀精致的五官和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扯起被子裹在胸前低呼出声,想了想现在的这幅场景诡异的只差她喊一句“总裁你非礼人家了!”
看情形宁祀并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他望着猛然坐起的薛静安。
“遭了,上班要迟到了。”
薛静安在心里思忖了片刻最终脱口而出了这一句。
宁祀莞尔一笑,单手撑起光洁如玉的下巴。
“不急,回公司以后我会和考勤的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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