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04
第七章
当别矶一手捂着受伤的右腿,一手从抽屉内抽出另一份合同递给楚霸的时候,她大脑中竟然瞬间产生了要夺路而逃的讯号。
难道他刚才撞到的不止是腿,还有脑袋?
如果不是脑袋坏掉了,他怎么会突然让步,重新拿给自己一份合同?
除非——
这是另一个同样劲爆的愚人节Surprise。
她往回倒退一步,不敢去接那份合同,只是专注留意着别矶的眼神。可别矶却不接她的茬,低头一直心疼着自己的腿。
僵持?
可这算是哪门子的僵持?!
右手在空中悬了半天,竟然没有一点动静,别矶终于从腿伤的痛感中觉醒,不耐烦地抬起了头。
“你刚才不是声泪俱下地要新合同吗?现在给你,你还来劲儿了是吧?”
合同被狠狠抛在了办公桌上,楚霸触手可及的地方。
“会这么好心?”楚霸明显不信,可别矶紧逼而来的话却令她将所有的质疑费力吞回肚中。
“我只是碰了腿,但是我没聋。”
.
将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次的结果令楚霸十分满意,因为职位的位置正如她所梦想的一样:
项目经理秘书(城区规划部)。
她笔尖一转,已溜溜把自己大名签了上去。
才不管那厮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才不要和他核实,也不要质疑。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等他发现的时候,这份合约上已经签上了我的大名,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这次你签的倒挺快嘛,是不是看到了有什么便宜可占?”
手下的合同再次被不由分说地抽走,就在她正为自己小小的得逞而洋洋得意的时候。
被戳破了心事的楚霸,所有的得意转眼已化作一串尴尬的呛咳卡在了喉头,不上不下,难过之至。
而这还不算什么。
当别矶突然挑起了眉峰,拎着那份合同,一脸狡黠地望向她的时候,心花怒放的楚霸才刚刚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楚——霸?”
别矶挑高声调,用手点着合同上那个霸气十足的签名,“你的马甲?”
OH NO!!!!!!!!!!!!!!!
楚霸满头黑线。
刚才只顾着看职位,只顾着兴奋,只顾着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竟忘记了这最为关键的部分——
自己可是顶着老姐的芳名来应聘的啊!
如果实话实说,自己算不算的上诈骗?
呀呀个呸的,死也不能承认!
“不不不,别经理您可真幽默,是我失误了,其实楚念倾是我原来的名字,后来根据命相改成了楚霸,但是户口不好改,所以户口和身份证上一直还用的原来的名字,而生活中,大家都管我叫楚霸,我这是写这个名字写惯了,所以……”
“所以这份合同又作废了。”
别矶面无表情地接过话来,不容楚霸分说,一扬手,合同再次被送到了碎纸机的嘴边。
“不要!”
楚霸一声惨叫,猝不及防的事件令她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等级了,下意识地单手撑桌,瞬间已跃过办公桌径直向别矶手中的合同扑去。
华丽的跳跃,完美的捕猎。
眼见着猎物已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而就在这胜利在望的关键时刻,却不幸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
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别矶一蹬桌腿,老板椅突然朝碎纸机方向挪了三公分。虽然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挂着风呼啸而来的不明飞行物究竟是什么东东。
于是一秒钟后,当仰平了的老板椅上,楚霸手里拿着幸免于难的合同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趴在一脸惊愕神情的别矶身上的时候,她只得没话找话为自己解释道:
“我,我在学校是跳高队的。”
.
楚霸一直认为自己这几天实在是倒霉透顶,不过当她尴尬伏在准顶头上司的身上并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庆幸。
好在这里不是进出自如的大厅,原来那扇无聊的木门还是有用的,起码这闪瞎眼的喷鼻血镜头没人看到。
阿门!
“我说你……你还不起来!你真的很沉诶!”
别扭的声音打断了楚霸的胡思乱想,她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熊抱着身下的男人。
“这纯属下意识的动作,我可没想占你便宜。”她一边起身,一边偷偷瞟他:“要怪也得怪你自己,也不打招呼,瞎挪什么位置!”
或许是幻觉,他避开了她的视线,如面具般程式化的脸上竟然现出了难得一见的扭捏神情。
他在害羞?
楚霸难以置信地猛摇头,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这种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怎么可能会害羞?如果把他所有的表情归纳起来做一个统计,大概也跑不出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之流,又怎么可能出现像“害羞”、“扭捏”之类这么纯情的词?
果然,等她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斜着眼睛没好气地睨着她:“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吗?如果我没记错,没打招呼就饿狼一般扑过来的那个人好像是你吧?那么我反应迅速地闪开难道还要和你请示一下?我可是你的上司,哪里有上司跟下属请示的道理?”
楚霸的脸“腾”地就红了。
他说的没错,的确是自己冒失在先,才酿成这个意外,好在合同被及时抢救下来了。
她看了眼手中被攥地有些发皱的合同,轻轻舒了一口气。
“嗯,好吧,刚才算我错了。别经理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计较。”她将合同递到别矶面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服了软。
“不过,您看这合同……该怎么办?”
别矶别过脸去,似乎有些不屑,“你想怎么办?还想重签一份?你当我这里是合同供应商?”
“那……”
“那什么那!还不出去!”
别矶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强硬的语气令楚霸有点受伤。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她,哪怕是老姐楚念倾。
况且,这一次还涉及到她的工作和生活保障问题。
不过目前看来,这份工作一定是泡汤了。
谁叫她扫把星高悬三番五次惹恼他。
而他恰恰又是个小肚鸡肠的坏家伙。
其实结局早该想到的。
“我走了,麻烦你把这个扔到碎纸机里。”
她决定不再自讨没趣,脸皮再厚也是有限度的,何况自己也没修炼到“厚颜无耻”那个境界。
扔下合同,她潇洒转身,高昂了头,步步铿锵。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黑檀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穿过它就得到解脱。
没有讥讽、没有嘲弄、没有压迫,当然,也没有了工作。
楚霸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悲喜难辨。
手搭在不锈钢把手上,却生出些不该的迟疑。
呀呀个呸的,这感觉还真悲壮!
可是我又不是真的要去死了!
“你去哪儿,飞机?”
眼看门已被拉开一条缝隙,身后却突然传来那厮不怀好意的质问。
“我的行踪好像不用向你汇报吧?而且我也不叫飞机!”楚霸没好气地回答他,甚至懒得转回脸来。
“这么快就不用敬语了,你还真是忘恩负义,楚——飞机。”别矶话中的阴阳怪气有种挑衅的味道,楚霸愤然回身。
“OK,OK,我叫你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是想提醒你,秘书室那屋是锁着的,你如果不拿钥匙——”
他似笑非笑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摊手,“我可不认为你能够穿墙而过,或者有什么开锁绝技。”
这一次,楚霸竟完全没有留意到别矶对她的取笑,也没有立刻接口。
她将他的话细细咀嚼了几遍,才将信将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该明白的,其实我早已表示的很清楚了,就在你从我……”别矶一贯流畅的表达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卡壳,他不自然地松了松衬衣领口,突出的喉结猛地滑动,而楚霸的心竟随着那喉结的滑动莫名其妙地颤抖了一下。
从医学角度讲,那不过是块软骨突起罢了,怎么……
她的脸再次发烫,一如他飘忽的眼神。
“你刚爬起来那会儿,我就曾暗示过,只是你太过执着于和我的争吵,所以没有留意。不能够准确扑捉细节,容易被情绪所影响,作为一个秘书,这是你的致命弱点。”
别矶的情绪恢复极快,转眼已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上岗前培训。
楚霸不由暗暗咋舌:
不愧是管理层,太他娘的淡定了!
“你先把合同给人事送去,然后回来拿钥匙,正式开始工作。”
“啊,可是……”
“怎么,还不走?等着领薪水吗?那也是月底的事情了,现在考虑还太早。”
好么,经典语录又多了一句!
“可是名字签错了……”
别矶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不屑,“名字和身份证上不一样没关系,只要是本人签署,能够证明是一个人,依旧有法律效力。你不是本科毕业吗,连这也不知道?”
唔……
还真不知道。
可我为什么要知道?
难道本科毕业=法律系毕业?
还是你根本又在找茬跟我过不去?
呀呀个呸的!
第八章
拉开一侧抽屉,小巧的遥控器精致而灵敏。别矶伸手在顶端红色的按钮上摁了一下,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电视屏幕陡然亮起。
小丫头在偷着骂我呢。
别矶笑的有些奇怪,仿佛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荧光屏上因为角度问题而扭曲变形的楚霸正鼓着腮帮,嘟嘟囔囔地走在“后天八卦门”外的走廊上。
很明显,此时的电视已不是电视,而是充当了监视器的角色。
“安全了,可以出来了,大小姐。”
确定楚霸暂时不会回到这间办公室,别矶关闭电视,招呼了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向后仰去,却又像被针扎了一样,突然坐起。
那个姿势,还是会有些尴尬。
而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曾相识。
我一定是病了,才会胡思乱想。
她只是她,虽然有些相似,可却永远也变不成她……
.
别矶的招呼声过后不久,一个如果被楚霸看到定会当场自尽的场面出现,那就是——
套间的门突然开了。
而更为劲爆的则是——
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娇小身影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直扑到别矶面前,甜甜一笑,两个浅浅梨涡在嘴角外下侧若隐若现。
“亲爱的,你的未婚妻就在里屋,你却在外屋和旧情人相谈甚欢,这样不好吧?”
别矶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她不是。”
“真的吗?楚念倾,楚念倾,这个名字我可是久仰了,一定没错!否则,你的手怎么会捂着那刀口的位置?不要告诉我,已经三年的伤口还会疼哦。”
听了她的话,别矶猛然一怔,这才觉察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又不自觉地抚在了刀痕之上。
这个习惯,大概永远也改不掉了吧。
不过改不改已没有必要,又有谁能保证,自己可以活过明年生日的那天?
“诗颖?”
“嗯。”
“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女子趴在桌子上,以手支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目不转睛地盯着别矶看,仿佛一只乖巧的猫。
“结婚的事,你明白的。”
“想好了,我喜欢你。”
“可是咱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如果那个诅咒成真,我……”
女子突然伸手掩住了别矶的口,轻轻摇头。
“不要胡思乱想了,别哥哥,那是迷信,不会发生的。就算是真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命中的那个人,凡事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
以前也不是没给人事部送过合同,不过像今天这样特殊的待遇倒还是第一次“享受”。
态度和蔼可亲,礼节周全详尽,嘴里谈笑风生地给她入了档,眸子深处却掩不住的质疑、轻蔑、嘲笑,以及与以上几种感情极不搭调的——
同情。
楚霸有点迷茫,又有点忐忑,一路回味着往回溜达着,甚至在通往别矶办公室的走廊中与人擦肩而过,她也只是后知后觉地回望了一下对方的背影。
这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疑惑只是一闪即逝,因为与之相比,此刻她更关心的还要属那个令人郁闷不已的同情的眼神。
为什么要同情,这明明是个很好的职位?
为什么不是嫉妒,自己一来就轻而易举将面试拿下?
难道说这份工作真的很不容易做,还是单纯因为别矶那个阴险的家伙?
想到别矶,楚霸不禁习惯性向黑白木门望去,早晨报道时的冷不丁还令她记忆犹新。
这家伙,兴趣还挺特别,总喜欢玩点令人猝不及防的游戏。这会儿不会又守在门里监视自己呢吧?
目光所及之处,木门关的严丝合缝。
担心成了多余,楚霸一阵舒心。
还好,还好,否则看到自己走完这条走廊的速度,那家伙又不知道会怎样指手划脚呢。
舒心的时光还没过够,转眼已来到木门近前,楚霸脚下一顿,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这这这门……怎么开呀?
想想还真是汗死,到目前为止,自己统共就进去两次。
第一次,门关着,别矶带自己进去。
第二次,门开着,自己跟别矶进去。
那么这一次,没有别矶,自己该怎么进去?
.
办公室内的别矶正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屏幕上在“八卦门”四周一阵乱瞅的楚霸暗暗发笑。
这丫头,大概以为进来和出去的方法一样,正找那按钮呢吧。
真是个傻瓜,进来两次了都不知道问!
一点都不像她姐姐。
本来还想为她先前的冒犯耍耍她,迟些再放她进来,可想到她和楚念倾的关系,别矶的心不禁变得柔软起来。
他将手探到了办公桌下,然后看着屏幕上的楚霸一张嘴突然努成了“O”形。
楚霸从屏幕上消失的同时,他也利落地按下了关机键。
“别经理——”
脚步声过后,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楚霸一脸兴奋地闯了进来,却又及时刹住了闸。
别矶眸子里的光淡淡的,有点冷,已不是方才的他。
“对不起,我……忘记敲门了。”
别矶拿着一支中性笔,用笔端敲击着桌面,不置可否地盯着她,楚霸的热情瞬间冷却,尴尬僵在门口。
“不然……我出去重新敲门。”
楚霸转身往出走,别矶终于开口:“不用了,进来,关门。”
“刚才想说什么?继续说吧。”
看楚霸关门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别矶给了特赦令。一是不想扫她的兴,二是其实他也很想听——
听听那傻丫头对开门究竟又有了什么心得体会。
“就是外边那个古怪的门,原来它进来和出去的方法不一样,出去还要按钮,进来却是感应的,虽然我不知道感应点究竟在哪儿,但是找对了地方门就会开!”
别矶的嘴角开始上扬,“SO?”
“也就是说谁都可以进来喽?但是听说这里有许多保密资料,非高层不能进,如果这样的话……”
“你在担忧安全问题?这样很好!”别矶脸上的笑意渐渐泛开,在楚霸看来,这是一个满意的笑容。“刚刚入职就懂得为公司的安全着想,进步很快嘛!身为秘书,就要如此,凡事都要考虑周详。”
“哦……呵呵。”
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顺耳的话从这家伙的口中说出,楚霸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报以微笑,同时心中琢磨着,这家伙怎么就转了性,突然这么给面子呢?
而答案,却是她不想知道的。
“但考虑周详的前提是,值得考虑。你不会真认为我们公司纯真善良到安那样一个门为所有心怀不轨之人大敞方便之门吧?!楚飞机,我还真是怀疑你的智商诶,你这种和身材一样让人一览无遗的大脑是不是真的能胜任经理秘书这个职位啊!”
楚霸的脸开始变色,赤橙黄绿青蓝紫。
绚烂地如同别矶眼中闪耀的光彩。
依旧是那个看似满意的笑容。
只是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棋逢对手。
原来也有自己看不透的人。
“不想说点什么吗?”
注意到楚霸的神情由愤怒转而起了变化,别矶禁不住好奇,那又是一种什么心情。
“别经理说的是,不过既然已经签了合同,你我此时后悔都已为时晚矣,不如讲讲开门的机关吧?”
这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别矶心头一震,耳边忽而就回响起了那个人的话:
“既然事已至此,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楚念倾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了复仇。一刀没有杀死你,算我运气不好,你叫警察来抓我吧。”
当时的她,手上染满了他的血,凄楚而立。
路灯昏黄,却依旧掩不住那刺目的红。
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血流不止的刀口,身子打晃,却勉力支持,不肯倒下。
看着她目光坚定地说着那番绝情的话,他却根本不想问为什么。
因为他想知道的,不过是如此简单——
“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哪怕一分一秒?”
她的目光突然闪烁起来,眼神有些飘忽,就在他感觉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之时,她却蓦然转身,留给他一个残忍的背影。
从来没有,哪怕……
一分,
一秒。
插入书签
最近的新闻都很震撼,一会儿塑化剂,一会儿假豆浆,一会儿又是蜱虫病,地球越来越危险了……
突然想明白:原来2012不是地球被毁灭,而是人类因为不敢吃饭而被活生生的饿死了……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