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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2
“将军刚刚不是问你的孩子么?本宫这就命人把你的夫人和孩子请上殿来。”她勉为其难的笑容含着一丝自嘲的冷意。
他不解她此言何意。
他的夫人和孩子,不就在他眼前么?……
但很快被带上来的人便让他明白过来为什么她的眼神会如此绝望。
“星池,怎么是你?”林风眉头深锁。
不错,来人正是已失踪多年无从寻找的星池,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此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乍见故人,林风愕然之下心底竟十分抗拒。
他承认星池那次出宫是专程来看他,还是在离开慕容府的途中意外失踪的,他未能护卫周全是他的责任。但若单论个人感情,他又实在说不出自己对星池有什么与对别人不同之处。
当年楠曾一意孤行将星池指婚给他,他无奈应下,本就极其不情愿,何况女子名节大过天,星池年少轻佻,刚入宫不久便与外廷大臣传出了流言蜚语,令他这个名义上的郡马脸上无光,他早就一肚子火了,巴不得毁了这个婚约才好,故而对星池的失踪,实则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就在他认为不会再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横在他和青蓝之间的时候,失去所有音信好多年的她却凭空出现,老天开的什么玩笑?
虽然他并不关心星池是否还能找回来,但当初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找过的,本以为从此世界上便不会有这个人,为何如今她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呢?……
怨不得青蓝反而对九死一生才从前线回来的他心怀怨恨了。
“公子,星池盼你盼得好苦!”她热泪纵横地朝他扑将过来。
不知道这几年她是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的姿色并未丝毫更改,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更令人惊艳了。
“郡主,请你自重!”林风一脸嫌恶地推开了她。
星池微微一怔,像是有几分受伤,在她过往的记忆里,还从没被她的公子这样推开过。
但她像早有准备一般,立马便回过神来,生硬地扯了一把身边还在吃手的孩子。
“阿痴,过来!怎么教你的?快叫爹啊,哑巴了你?!”
那孩子身材滚圆,看上去呆头呆脑,被口气凶恶的星池一唬,顿时大哭起来,边哭边喊:
“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风心底十分不耐烦,询问地看向了青蓝。
“这可要问将军自己了……”青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撇开了脸,对眼前这出闹剧抱定了不插手的态度。
“公子,阿痴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星池一语,震惊了原本自认问心无愧的林风。
“什么?!我的孩子?……”他脑中“轰”地一下,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随即便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可能,我和你……”
他好不容易定住身子,看向青蓝。
“青蓝,你不相信我吗?我和她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青蓝一声冷笑,回味起来却甚是悲凉。
“他真的是公子的骨肉,你瞧这眼睛、这鼻子,哪里长得不是和你一般模样?!”星池急忙上前争辩。
“阿痴,不哭了。”青蓝敛了敛怒意,走到了那个叫阿痴的小胖子跟前,慈眉善目地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娘是谁?她告诉你你爹是谁?快跟我们说说。”
那小胖子并非真的呆,而是被吓到了,此时经青蓝一哄,立刻便跑过来拽住了她的裙角。
“我娘说我爹爹叫慕容林风。”
林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爹是慕容林风?那你娘是谁?莫非是她?”他指着星池问道。
“呜……”
面对林风的威吓,小胖子再一次鼓起了泪眼泡。
“你说话呀,成天只会哭,我养你做什么?!”
星池凶巴巴地斥责道。
“呜哇——”小胖子大哭起来。
“你们吓唬孩子做什么?”青蓝神色一寒,将那孩子护在身后,直勾勾地盯着林风,眼中迸溅出仇恨的火星,“我来说吧,这孩子一岁了,是月塘的儿子。”
林风脸色稍霁。
这么一说,这孩子虎头虎脑,倒真跟他小时候的模样十分神似,不似的一两处,却又跟月塘极相似。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他。
“青蓝,我的情况你知道,我不可能有孩子——除了和你。”
青蓝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她忘了,他曾一本正经地告诉过她,因为他从小体质异于常人,对于一般女人来说,和他春风一度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事先服下解毒(蟹)药,但那样的话便不会怀上他的孩子,是以虽然他妾侍数人,却至今未有子嗣,这个问题一直是困扰着他和他父母的一大心病。
但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凡事总有例外。她,便是他生命里的那个例外。
无意中,他强行占有了她,猛然发现她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爱人,他悔不当初自责甚深。万幸的是,她非但没有因此中毒身亡,反而因此同他产生了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联系,最终让他牢牢抓住了这幸福,这不可不谓作缘分。
除此之外,老天似乎对他格外优厚,给了他最爱的人还不够,还将可贵的孩子一并赐给了他们……这一切,是他始料未及也是感激涕零的,他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
所以当初留芳对她无理刁难时,她赌定只要有肚子里的孩子,林风就一定会回护她,因而事事拿孩子的安危去吓他,就算用了心计又如何?他在乎的,不过也是孩子罢了……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工具罢了。
心底一抹凄凉,这才发觉很多事情不能深究,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是我!”一个温柔的女声自后殿传了过来,“是月塘……不顾后果,没有听公子的话,自作主张没有吃药,才会有了公子的孩子!”
一名女子从后殿冲了出来,搂过阿痴,在林风跟前“扑通”跪下了。
青蓝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是个看客,一切都离她很远。
林风仿佛明白了什么,伫立在原地不动,也不再为自己辩白了。
“公子,难道你不相信月塘么?”月塘眼中泪水涟涟,“就在你赶月塘走的前一夜,你说你心中有愧,要弥补月塘,说只要月塘开口,什么都可以给月塘……公子忘了么?”
林风皱着眉,没有说话。
“月塘从小就是公子的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公子,这么多年伺候公子自认尽心尽力样样奉公子为主,不敢有非分之想。既被公子嫌弃,也没有别的心愿,生是公子的人,便死也为公子而死罢!……”
林风看着脚下泣不成声的月塘,嗫嚅着嘴唇,可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塘别无他求,只是思量若这一生的归宿是在公子怀里,应是死而无憾。所以,那一夜,月塘没有吃药。公子走后,月塘便一直没有离开,就在那张公子给了温存的床铺上一直等死……”
听到这里,林风看了看青蓝,只觉她的脸色和头发一样苍白,浑身上下一丝暖意也无,可是他没有任何可以辩驳可以安慰她的。大概如今这番情形,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吧。
月塘装作没察觉到林风青蓝二人内心皆纠缠痛苦,继续说道:
“谁知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还活着,雨瓶帮我打了包袱催我起来,我才恍恍惚惚出了府,后来也才发现自己有了阿痴……”
“阿痴命苦,身为人母,月塘什么也给不了他,但他总是公子的骨肉,是月塘对公子的一腔痴心,求公子可怜可怜他,哪怕要月塘去死,月塘也无怨无悔!”
这番话说得感人肺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懂了,林风并不质疑这个孩子的来历,想来对月塘的说辞也是默认了。
这算什么?老天跟他开的又一个玩笑?本一心想回到京城就能见到的妻儿成了别人的遗孀,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的未婚妻和根本意料之外的儿子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今,将军也算是光耀满门一家团圆了——”青蓝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阴恻恻地道,“本宫欢迎将军为国征战凯旋而来的这份大礼,将军该满意了?”
林风扯了扯嘴唇,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塘拽着林风的衣角抽泣起来。
阿痴大概反应确乎有些迟钝,起初见娘亲跪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并不怎样,只觉有些好奇,此时见娘亲越哭越凶,才着了急,紧紧抱着自己的娘道:
“娘!……你怎么哭了?娘……”
“滚!——”
星池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毫不含糊上前扇了月塘一个重重的耳光,用力拽开了阿痴。
“你看清楚了!谁是你娘!——我才是!你怎么能认那个贱人作娘!……”
阿痴“哇”地大哭出声。
月塘抬起满面泪水的脸,怨毒地盯着星池,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又仿佛一切都不用讲。
是她的,就是她的,别人休想夺走!
“郡主,您贵为郡主,月塘身为下贱,阿痴自然要奉你为母。可阿痴是公子的孩子,您怎么能忍心斥责他?!”
“你……”星池一时语滞,“你休要仗着给公子生下了阿痴便趁机挑拨,颠倒黑白……公子!你晓不晓得那日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找人暗中将我掳走,却在你面前装无辜,瞒骗了你这么些年!”
林风露出惊疑之色,询问地看向月塘,月塘眼中泪珠更止不住。
“公子,你不相信月塘吗?……月塘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造出此等孽来?……”
望着她泪水模糊的眸子,林风又迟疑了。
她既然能够爱他到不惜性命的地步,因此才有了孩子,这一定是上天为了补偿她才降下的恩赐,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阿痴在一旁只顾哭。
这一出闹剧,到此也算步入尾声,青蓝看得心累,无言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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