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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
比试法术与武技的人较多,所以净瑶并不急于去,酿酒也不同于别的项目,只要当场制酒,待到正式比赛之时再拿出来一决高下。
这厢,净瑶拉着白沉左看看人家斗法,右瞧瞧人家挥刀弄剑,好不兴奋。那厢,净凝正怀着心事靠着棵槐树发呆,不觉树前正有二人往这方走来。
暮岑:“我二哥与嫂子向来宝贝荃儿,这孩子生性顽皮,又倔的很,还请仙君寻个严厉的师傅对他多加管教。”
玄阳仙君:“四殿下吩咐的事,老生自当不敢怠慢。”
净凝听出是暮岑的声音,烦乱的心思更加没了头绪,本是文静矜持的一位女子,此时却也抖着担子从树后走出来,喊了一声“四殿下”。
玄阳仙君识趣,见状便称有事,先行离开了。
暮岑回头,见是心上人叫住他,颇为受宠若惊,但是脸上依然挂着习惯性的微笑:“净凝姑娘可有事?”
此话说得客客气气,没有半点不妥,听进净凝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水蓝色长裙下,一双玉足迟疑了半晌,最终迈着有些胆怯的步子到了他跟前。暮岑也不吭声,笑看她一脸紧张。
“四殿下。。。四殿下为何。。。总是有意躲着我?”
此话一出,她的脸立刻有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她更是深深低着头,手指不停的揉搓着手中的帕子。
暮岑自以为精通风月,此时却懵了,愣是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净凝见他不说话,咬了咬嘴唇,壮着胆子抬起头来,道:“当日四殿下受雷刑,说白了也是因为要保护我妹妹,保我闭月洞一片安宁。。。我们家也。。。早已将殿下的恩情记在心上,只等有机会涌泉相报。可是。。。四殿下是不是。。。是不是怕与我闭月洞有什么瓜葛会惹祸上身,所以才处处躲着我?”
大概她从未对一个男子如此说过话,也或许这话似明似暗的传达了些许心思,此刻她脸上虽然仍如云霞缠绕,眼中却含了泪,还咬着嘴唇死命不让泪珠儿掉出来。
这是哪里的话?他暮岑虽然风花雪月惯了,但也绝非缩头乌龟、贪生怕死之辈,怎会为了日后假设的惩罚而不再与镇魂家交往呢,何况那还有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啊。
刚才还眉开眼笑的暮岑,这会儿眉头皱得比谁都紧。
“净凝。。。若是那点雷刑就将我吓住了,那你还真是小瞧了本君。”
他本无心责怪,话却说得有些强硬。
“我只是。。。凝儿姑娘天性纯洁、善良,委实应该嫁个一心一意对你的。。。”
他这话说的有些没来头,也说得叫他自己心疼,但头都开了,那就趁早做个了结。
“凝姑娘大概也知道本君对你的心意。。。本君有自知之明,与姑娘在一起多了,只会为你徒增烦恼,遂。。。”
他只当是自己大义凛然、舍己为人,哪瞧得出对面姑娘家的心早就哇凉哇凉的。他“遂”了半天没遂出个所以然,净凝已经开了口。
“只要四殿下不是怕被我家连累就好,恕净凝今日鲁莽,告辞。”
她已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说完话转身便逃开了,剩下暮岑呆愣在原地。
等她反应过来追过去的时候,哪里还见得到经凝的身影?
“阿四哥?”
暮岑正懊悔刚才自己的迟疑,虽然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分析不出净凝那番话的意思,可至少应该追上她啊。肩膀突然被短促有力的拍了一下,他一回头,见到净瑶一张充满阳光的脸。
她倒是头回见着四殿下是眼下这么个苦闷表情,不由得关心道:“你怎么了?”
“净瑶,你阿姐最近可同你说过些什么?”
“啊?什么?”她不解。
“唉。。。”
暮岑求解心切,见她傻愣在那里也没了耐心,叹了口气随即郁闷的走开了。
大概事情总是充满着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暮岑刚抬脚离开,净瑶就看到了隐在凉亭中独自流泪的姐姐。
“阿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净凝用绢帕拭掉眼泪,“没事。”
“阿姐——对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她见她不语,却突然想到刚才暮岑奇怪的表情,立刻醒悟道:“是阿四哥对不对?”
净凝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暮岑。
“我说他刚才怎么问我你有没有同我说过什么,定是怕你在他那受了委屈向我诉苦。阿姐,你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她说的义正言辞,一副势要替她阿姐出头的样子。
“小玖——不是。。。”
净凝一时缕不清头绪同妹妹解释清楚,遂欲言又止,让净瑶看了更是着急。
“其实。。。”
哎?婉华仙子又再与师傅(月恒)说些什么?
她刚才只一瞥,便看到不远处一粉一白两个身影。大概,婉华仙子又趁着来重兮宫看热闹的机会,想与月恒亲近,而月恒除了该有的礼节,并不想过多的与她纠缠。两人之间留有该有的距离,但净瑶眼中只看到婉华仙子香娇玉嫩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饶是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妩媚。
“。。。事情就是如此。。。”
净凝终于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妹妹说了,却发现她家小玖并没有认真聆听,此时正扶着柱子歪着头不知在瞧什么。
“小玖?”
“啊?”
“你刚才。。。”
“哦,我。。。我听阿姐你说话入了神。。。”
净凝心知她定是有心事,由于自己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多问,只说还有事在身就与净瑶分开了。
“净瑶,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大家都开始准备制酒了。”
白沉拖着她的手,匆忙赶往琼香园。
制酒比赛正在进行,净瑶因一会儿想着她阿姐,一会儿又想着月恒与婉华仙子,所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白沉瞧出她神情不够专注,随手朝她掷了颗石子,正敲在她后脑勺上。净瑶回头,并没有看到袭击者是谁。白沉见这傻丫头如此不开化,又接二连三的掷了几颗石子过去,纷纷打到她肩上和背上。这下净瑶急了,一回头,没看到白沉,反倒看到了玄色长袍的舍离朝这边投来目光。
这个黑面煞星!干嘛丢我!
内心本就不平静的净瑶恨不得扬他一身酒水,让他就地变成一只落汤鸡。
荃儿顽皮,刚还在他父君身边撒娇,转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舍离正是受赤寅之托,四处寻他家宝贝儿子。谁让无巧不成书呢,他就这么被冤枉为随便丢小石子干扰比赛秩序、调戏良家小仙的罪魁祸首了。
舍离其实根本也没瞧见来自净瑶七分怨恨、三分恶毒的目光,见这一带并没有荃儿的踪影,稍一驻足,也就走开了。
这算什么?他堂堂三殿下,祸害了人怎么闪得如此云淡风轻?净瑶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火。
为了不给师傅(白沉)丢人,她强压怒火,也不管什么制酒心法,放材料的先后顺序,以及研磨的要领。一股脑将什么桂花、山楂、葡萄统统倒进了坛子里,迅速搅拌后又加了些其他材料,草草交了差就出了赛场。此时白沉正被玄阳仙君缠住,并没有留意他宝贝徒弟正要去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净瑶出了琼香园,在人群中追寻了好一阵才见着舍离的身影,三步两步跨道他跟前,“三殿下。”
见自己的去路被人拦着,舍离向来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显阴霾。
“三殿下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
他不回答,横跨一步想要绕过她,却又一次被拦住。
“还以为三殿下虽然是不苟言笑的人,但好歹光明磊落、宽容大度。没想到竟然是暗地偷袭、小肚鸡肠。当日在龙宫,我不就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没看出您的真身,也不至于劳烦三殿下今日特地来琼香园耍弄我吧。”
“嗯,看来镇魂没少教他家闺女识字念书,小净瑶这嘴皮子耍的是一等一的好啊。”
擎轩正躺在一棵树的枝桠上小憩,听到树下有人喧哗,便谈论了一句,树下的一位仙人很无语的往树上看了看。
“本君还没闲到要耍弄你这个无名小辈。”
“那你刚才为何在我制酒时用石子丢我?”
“哦?我怎么不知道舍离还有这般顽皮的时候?”
擎轩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准备看一出好戏。树下那位仙友听他发出如此感叹,不禁又很无语的看了看他。
“无理取闹。”
舍离很不屑的抛下这么一句。
净瑶早就猜到他会出言不逊,也没心思与他费口舌,所以。。。所以她很不自量力的出手了。
这日阳光甚好,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掉了一地的碎金。风儿和煦,迎面拂过,不禁让人心旷神怡。但就在这令人舒爽的时刻,这边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不见丝毫的轻松。
“你欲如何?”
“我?我今日想要与舍离天君切磋切磋,还望三殿下赐教。”
擎轩摇了摇头,道:“唉,太冲动,太冲动。”
净瑶与舍离两人手中均无兵器,她仗着自己身体娇小轻盈,同时也是怕对方法力过强,所以选择近身攻击,间歇性用些小法术。舍离从来都是与人正面交锋,不耍诈不用阴,武灵玉刀在手见鬼杀鬼,见神杀神。他法术高强,出招又快,所以向来有发无收。这会子竟然要与一个小妮子近身搏斗,想用力却使不出全力,想用法术又怕威力太大伤了她,这着实让他有些为难。两人在身材上虽然比不得大象和蚂蚁,可是武技与法力之间的悬殊,让舍离有种欲发作却不得以完全的无限憋屈之感。
净瑶才不管他的感受,先泄了自己的怒气再说。
本来大家都在各个场地看大家比试不同的项目,听几个人说了这边有个不自量力的小仙子正与身经百战且百胜的舍离天君徒手比试,便纷纷都聚了过来。
“想不到净瑶这丫头的身手还挺麻利。”
擎轩不知从哪里掏弄了一壶酒上来,边喝边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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