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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上大夫(二)
如歌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带了一身刑伤的清俊男子。
“您可以为了凤落尘涉紫赯,攀云骨,您也可以为了凤落尘置之生死。要么带着药救回主君,要么为那赤血兰舍了命,追随落尘而去,小姐,浅秋可有说错您一分一毫?”
“若您舍了这性命成全您的。。爱情,浅秋该怎么办?小姐您猜?”浅秋略略仰着脸,笑“浅秋会给自己选个什么死法?”
“若您得了药救回落尘,疼宠呵护,那时的小姐可还会记得有这样一个浅秋,可还会记得这日一身大红拜了天地的浅秋?当是浅秋自私,当是浅秋求您让我在您身边再贪恋一会,可不可以?”
我不知道,你原来在我们的感情里是这样卑微。
从醉心阁到今日的喜堂,你浅秋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情陪着我一路走来。
今日这场刑责,无由且残忍,你都这样生生忍下,只为了能陪我一同紫赯涉险。
我,是不是又错了?我,是不是总低估你对我的感情?
如歌走上前去,解下缚在浅秋双臂的铁链,用自己的肩稳了稳浅秋踉跄的身形,搀着浅秋向刑堂外走“我以为狠狠伤秋儿一次,秋儿就会放弃我,放弃与我同行。”
“小姐,这算是您的解释吗?为今天刑责的解释?”浅秋的声音响在耳侧“浅秋不需要的。”浅秋努力的正了正身子,站在如歌面前。
冷汗混着盐水,还在滴滴的顺着浅秋的脸颊向下流,残破的衣服根本就遮挡不住浅秋一身狰狞的伤痕。
“小姐可以直接告诉浅秋,这场刑讯就是为了要看看浅秋的真心,这又有什么关系?小姐不用觉得愧疚。”
浅秋说着,水汽却不知不觉的漫上眼眶“小姐在浅秋面前,不需要掩饰,浅秋也不用小姐费劲心思的哄骗,因为无论小姐怎样待浅秋,浅秋都不会离了您。”
今日跪在那里的浅秋不求,说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真心,我痛恨了你们的倔强,便由着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现在我才看懂,你的倔强里隐隐的全都是委屈,因着我秦如歌不信任你浅秋的委屈。
如歌扯了嘴角笑笑,不说话,搀了浅秋走出地牢。如歌将浅秋安置在落尘房内的小暖阁上,吩咐人烧了水,细细的清理浅秋的伤口。
“我这辈子败过的仗,都是因为信错了人,所以,怕了。”如歌回身取了药,看了面色依旧苍白的浅秋“我也恨极了自己多疑的性子。对浅秋,再不会了。”
浅秋躺在暖阁,忍着药水洒在伤口上的刺痛“小姐不用介怀,不用解释,真的。被小姐教训了一顿而已,浅秋还受得住。”
我的浅秋,温柔的纵容我这样伤害着你的浅秋,如歌俯下身,在浅秋略略发青的唇上印下浅浅一吻“我打算明早下了朝就出发,带你去可以,但你要保证听话。”
浅秋费力的勾了勾嘴角,引得浓密的睫毛一颤“小姐的话,浅秋什么时候违过?”
朝阳,映着宏伟雄壮的凤朝宫殿,金黄色的光线顺着朝堂敞开的门照亮了这金碧辉煌。
秦如歌站在厅堂正中,双手垂在身侧,虽略低着头但身形挺拔,两侧的朝臣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忐忑的看着上位端坐,却读不出情绪的女皇。
刚刚秦将军说什么?
昨日她娶侍人,三皇子凤落尘吃醋搅婚,她一怒之下对皇子动了手?
秦如歌,你胆子真大,打也就打了,瞒下就是,现下倒拿来在朝堂上说,这不是给女皇没脸么?
凤翎天盯着站在堂下的秦如歌“爱卿何意?”
如歌单膝跪地“罪臣一时冲动,怒伤皇家血脉,今日特来明禀请责,不敢瞒怠。”
是,凤落尘再怎么不得宠,也是凤家的人,就是为了皇家的脸面,凤翎天也必须给秦如歌点颜色,不然怎么?让别人以为只要打了胜仗就可以为所欲为?
“将军以为该怎么罚?”女皇更是聪明人,她知道秦如歌今日这出就是为了讨罚,人情,该给的还是要给。
这样问你,符了你的意,也不至于冷了人心,好歹你也是为了江山出生入死的人。
“臣下所为,有辱皇家颜面,有辱将军之名,当处军棍,一百。”秦如歌的话音刚落,就听了周围一片抽气声。
一百军棍,什么概念?军队里呆过的人都知道,以下犯上这样的罪责才配得上这一百军棍,打完,不死也残。
女皇虽对军队里的刑罚不甚熟悉,但看地下人的反应也猜得出这一百军棍是个什么程度。
秦如歌,你想的还挺完善,自请责罚也不忘给我个台阶下“爱卿言重了。吃醋搅婚,本就是犬子有错,孤若不罚,又恐难平爱卿自责之心。以将军所述减半执行,爱卿可有异议?”
“臣下不敢,谢皇上宽容,还请皇上下令行刑。”如歌这话一出,倒是惊住了在场的人,莫不是这秦将军要当众挨打?
凤翎天的食指在桌上扣了扣,秦如歌,你要的还真不少“来人,带将军下去,殿外行刑。”总不能在这朝堂里打国之栋梁,殿外,你可还满意?
偌大的厅堂寂静无声,击打的声音隐隐由殿外传了进来,不多时,秦如歌便由卫兵引领了进来。
面色苍白似雪,背后衣衫尽碎,皮肉搅着衣服一片丝丝缕缕的红,五十军棍挨完还依旧站得住,不是人人都办的到的。
如歌的身形晃晃,跌落般的跪在地上。凤翎天看了看堂下的人,顿时明白秦如歌真正想要的东西了“孤特准将军伤情未愈前不用劳心国事,爱卿尽可回去安心养伤。”
秦如歌抬眼看了看上位,长长的舒了口气“如歌谢女皇怜爱。”
如歌步伐不稳的走出宫殿,门口就看到了被自己吩咐在此等候的管家红叶,她看到如歌后马上迎来“将军?”
如歌吸了口凉气,向她摆摆手,示意不要紧“浅秋收拾停当了么?”红叶点头答是,如歌再无他话,随即钻进了马车。
帘子落下,如歌轻轻的合上了眼睛,慢慢调息。
五十军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歌用了内力护体,伤不及内脏,可这皮肉之苦虽不致命,但却最是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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