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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衷
游开影看着热气腾腾的水，眼睛一阵氤氲，疲惫感充斥全身，“你走吧。”
小花看看他，挣扎了良久，“我其实很讨厌你。”
游开影跳进木桶，没有浴缸舒服，聊胜于无吧。
“可是，我知道你没有家，你再嚣张也是个没有家的人。”
游开影皱皱眉，她怎么还不走？
“谁说大哥哥没有家？我的家就是他的家。”小鱼十分不满她这么说他的大哥哥。
游开影闭上眼睛，好浓的水气。
“我是很讨厌你，可你是个可怜的人。你呆在这儿我只是看不惯，你不呆在这儿你就会死。所以我……”
“谢谢啦，这么讨厌我的你。”游开影控制好情绪，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要不他真的就一点自尊都没有了。
“我，我最后只想说一句，我刚才打水的时候看见酋长和突地稽吵起来了，一听就知道是因为你。你……”
“我知道了，马上你就得偿所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小花再也说不下去，跑了。
“大哥哥，她想说什么啊？”
“呵呵，小鱼这么聪明都听不懂，大哥哥又怎么会懂呢。”游开影疲惫着睁开眼睛，现在……不用设防了吧，掬起水洒向眼里的雾气。
“就是，她的话还是不要听的好，一听就知道不是好话。真不知道酋长为什么还要让她在这里，真是，好烦啊！”小鱼絮叨着。
可是，已经听进去了呢，小鱼，怎么办啊？
“大哥哥，大哥哥我们不要管她了。昨晚酋长跟你说什么啊，有没有提到我啊，啊？大哥哥，你不要睡了，会着凉的。”小鱼围着游开影打转。
“突地稽，我命令你不要进去，有话我们外面说。”
“这件事已不是我们两个说的算的，他的意见你不是一直都很尊重么，怎么这会儿……”
“突地稽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射了你。”
“酋长，这件事儿必须当着他的面儿说，你不好开口正好还有我，你今天就是把我射倒在这里，我也是为了我们粟末靺鞨死的。”
哼，都这么说了，还能射得出手么？游开影一阵冷笑，真是，一下都不能让他安静。
“奴隶，你……”突地稽没想到刚一进来就是这样的一组画面，这样安谧，这样充满诱惑的胴体，还有这样一个拥有着什么时候都满不在乎表情的，人。
“突地稽，早啊，没想到会给你这样一个见面礼吧！”游开影睁开眼，充满着嘲弄的笑意。
“你，你给我穿好。”
“我还没洗呢，怎么穿啊，要不？你帮忙？”游开影张开双臂，大方的伸着懒腰。
“小影，你怎么……”乞乞仲象从刚开始脸就一阵铁青，让他铁青的是突地稽也在这儿。
“昨天跟你折腾了一宿，只是洗洗澡而已。”随即游开影旁若无人般擦拭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尽可能的慢，尽可能的折磨着眼前的两人。
“酋长……”小鱼战战兢兢的叫着一直忽略他的乞乞仲象。
“你滚出去。”乞乞仲象没好气。
“小鱼，走吧，等你的酋长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带他到你家看娘亲去。”
“哦……，那，大哥哥，我走了……”小鱼头都不敢抬，没两下出了屋子。
“你们倒还真是个很好的观众啊。”
一句话提醒了乞乞仲象，“我们走，干什么都不差这一会儿。”
突地稽皱着眉，心有不甘的跟着上了梯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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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长，这是关系我们生死存亡的大计，说什么也要跟他说清楚。”还没等站稳，突地稽就迫不及待的说。
“我们本族的事情还用不着一个外人来帮忙。”
“酋长，你如果给自己设的框框那么多，原则那么多，那我们还怎么打仗啊？我看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
“突地稽，我看你是针对他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你是有私心吧。”
“酋长，说句逾越的话，你才是有私心，你是舍不得他跟你的一夜露水情缘吧，才一宿，才一宿就让你完全站在他的立场听他的摆布。我昨天才跟你说他来者不善，你是不说你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了？结果呢，结果一夜之间说的话就全变了。他不就跟你上回床么，跟你上床的女人多的是，没见你这么失神落魄毫无主见的，还说他不是细作，他都让你连全族上千口的性命都不顾了。他在床上就那么贱……”
噗，血光四溅，突地稽捂着腹部汩汩流出的血，不敢置信的看着乞乞仲象。
“没有人能这么说他。你也不行。”乞乞仲象收了收拉好的弓，面无表情。
“酋长，你知道我的办法是不会伤到一个无辜的人的，如果他是无辜的他就不会有伤害。你是不相信他？你怕自己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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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开影慢慢的洗着，忍着痛把私//处的液体清洗干净，每次做这种事都像是在煎熬，那是在伤口上撒盐，撕开伤口不是自己做的，没想到撒盐却是要自己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也微微颤抖着，喘着粗气。
抬头看着屋顶，皱皱眉，这是什么隔音效果，这么差，难道他昨晚……外面也能听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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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就因为相信才不能让你这么污蔑他。”
“酋长，就算他是真的，真的无依无靠，但他要想做你的人也要完全站在我们的立场，他如果是个称职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的人，就不会计较这些小失，会全身心的帮你，为你考虑，而不是现在这么……任性。”突地稽斟酌着词句。
乞乞仲象沉默着，缓缓：“也许……他根本就不自愿当我身边的人吧。”
“酋长！”突地稽加重语气，他还没见过这么颓废的酋长，都是那个人……
“酋长，你看看我们都成了什么样子，到处惊弓之鸟，到处都有人问什么时候才没有了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边的乐土过着想要的生活。我们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你再犹豫，再犹豫我们就都……”
“突地稽，刚才你说我任性，我任性与否跟你们所谓的生存没有一毛钱关系吧！路都是自己走的，难不成你们遇到挫折就要由我来承担不成”游开影爬上来，喘着气，依旧颤抖的身体轻轻靠着后面的土堆上，抬起头，深深呼吸一下，还是外面空气好啊。
乞乞仲象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但是你已经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没有对本族丝毫的贡献却天天饭来张口，你就不觉得难为情么，如果不是被酋长收留，现在也不知道饿死在哪儿了吧。”突地稽不满对方的玩世不恭，出言相讥。
“是啊，我是饭来张口，可当初是你们求着我饭来张口的，我说过我想留么，我没少说想走吧，你们放过么？”游开影突然没了好脾气，以前被说成吃软饭的，现在还是这样，他当软饭就那么好吃的，简直比自力更生都痛苦，他懂什么。
“小影……”乞乞仲象看着双方越来越口不择言，赶忙打住，再说下去一定又是让自己伤心的话吧。
“突地稽，你不懂，这是我自愿给的。”乞乞仲象看着游开影讥诮着上抬的嘴角，和那胸前掩饰不住的此起彼伏，知道他这回真的生气了。
“有人自愿给那是慈善，居然也有人接得坦然的。”突地稽丝毫不让人。
“突地稽，你少说两句。”乞乞仲象没想到他的这个手下有一天也这么刻薄。
“是啊，就是因为吃过你们口饭，所以你们现在搜肠刮肚就想找回来了，真是好慈善啊！”游开影不讽刺心里难受。
“你以为你吃的是什么，你吃的是我们专给酋长供应的粮食。你天天埋在这儿小屋里寻欢作乐，不知道外面世界长什么样吧！好，今天就由我来告诉你，你是怎样的无知……”
“突地稽，你还嫌血流的少么？”乞乞仲象冷言道。
“大象，看来，你是不想让我知道呢，可惜，这位好像不听你命令，今天就算血流而死也要一吐为快吧。突地稽，你我无冤无仇，我倒要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恨我恨到现在。大象，你不想听可以走远点，不走，就不要打扰我恭听教谕了。”
“你出门看看，看看我们的百姓都成了什么样子，皮包着骨头的还算好的，还算活着的。”
“你们的百姓跟我有关系？”
“我们的百姓跟你没关系，但是我们的百姓穷尽心力就是给酋长送去点粮食，却全被酋长拿去喂了你的肚子，这样就有关系了。酋长是一族之长，承担着责任也承担着别人的敬仰，他们对自己领袖好，却没想到要对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好。”
“你们这里缺粮食？”
“何止是缺，我们根本就是颗粒无收。你不会一直以为我们就住在这儿的吧，我们是为了生存从极远的北方一步一步走到这儿，老酋长就是因为一路心力憔悴才不堪重负的。我们到这里建家园，可是这儿的土地根本不适合种粮食，我们连种了两春，连一粒米都没有收成，种子撒了又撒，是土地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可是你们不也打猎？”
“是啊，我们打猎，要不连一春都无法熬到，你以为那些种子哪里来，我们除了留出基本的供给还要拼命的打，直到打到可以够交换的为止，那些貂儿都用来交换种子了，用你认为的最惨无人道的方式诱来的貂儿，结果，结果还是这样，颗粒无收。”
“你不会还天真的想人不吃饭也可以，天天吃肉就可以了吧，你看看，看看我们的族人，对了，你才不会看呢，你怕脏了你的眼睛。不过你可以问问小鱼，问问他的娘亲，问问他为什么总是说，却迟迟没有带你去他家，因为的娘亲至今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身体虚弱到连照顾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都成为天方夜谭的程度。”
“……他是没跟我说过这些。”
“因为你人好啊，酋长宠爱你，连一个小孩子都知晓要保护你，不让你知道那么多沉重的事儿，你被保护得多好啊！我真羡慕。”突地稽不吐不快，也看不见了乞乞仲象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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