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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兔妖的幸福生活
【注意,本文完全架空,请勿对号入座】
1、天宝七年。
连着太平了好些时候的弯月村突然不太平了。
村长是个壮年汉子,这些天委实愁得快要白了头,以至于见人说话都有些恍惚。
说起让村长发愁,村民惊慌的这件事,倒真是离奇得不得了。
弯月村自古以来民风淳朴,颇有先贤遗风,就算是闻名天下的大儒到了这里也不由得暗暗点头,只见得到孝顺父母,兄友弟恭,勤劳温俭的,再没有忤逆不孝,好勇斗狠,争风呷醋的。
可偏偏就是这几天,村里却连着每天失踪了好些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隔了两天,只在家门口捡到两只鞋,经家人辨认,的的确确就是失踪女子之前所穿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上了岁数的村东头苏婆婆忽然回忆起她儿时听说过:这村子背后有座平时看不见的山,每隔一百年就会有妖怪下山来抢走村里的姑娘做媳妇。这妖怪法力高深,淫邪荒唐,不把村里姑娘抢个精光是不会罢手的。
登时一场大乱,村里的小姑娘们被送走的送走,嫁人的嫁人,唯一的大财主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舍不得嫁,悄悄的寻了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子上门入赘。
和寻常人家不同,财主家就算没事先预备,办起喜事来也是毫不含糊,这不,刚入夜,便开了满满一院子的流水席,家丁们整整齐齐的站在外头迎客,丫头婆姨们来来回回的上菜上酒,好不热闹。
2、四月初八。
苏婆婆满面阴郁,怔怔的看着佛龛,手里一串木佛珠已经被她握得发热,窗外来风,灯火微动,顺带飘进来一股子香火味儿。
佛祖慈眉善目,仿似要普度众生,但为何偏偏是这个日子,竟出了这么诡异的事。
婆婆一生未嫁,有上了点岁数的人都知道,她年轻的时候也许过人家,那小伙子长得颇为英俊,还饱读诗书,都说是天作之合,却不料天降横祸,不知怎的便强行退了苏婆婆这门亲事,还道他一生负疚,只是他不能再耽误了好人家的闺女,一切都是无缘。
苏婆婆又怔了一会儿神,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又看了眼佛祖,嘴里不觉说出一句话来:妖孽,又来害人么……
院子里微微响了一声,随即便被远处财主家的喜乐声盖了过去。
3、入夜。
本村最大的财主方家。
院子里张灯结彩,席间众村人已经喝得有些入港,各种美酒佳肴还是源源不断的送上来,宾主尽欢。
方员外一面和邻里闲话,一面殷勤宴客,却总是不由得把眼睛转到院子右首,看一眼又叹口气,还要强颜欢笑,竭力掩饰。
月亮门里是一方精致的院落,各色花草已长出花苞,只等春风再催一催,便好争相怒放,展颜争春。
高高的围墙边有棵大树,树下便是小姐的闺房,左右各有一间厢房,一间是丫鬟们平日所住,另一间是给小姐看书弹琴用的书房。因了这件怪事,小院一早让仆役们收拾得喜气洋洋,各处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三间精舍也都放了大红的喜烛,贴了大红的窗花。
小姐也一早收拾停当,和新姑爷拜过堂,此刻正端端坐在床正中,等着姑爷敬过酒了来揭喜帕。
丫鬟小草儿见小姐呆呆坐了约莫一个时辰了,也不开口说话,以为她是怕了嫁人,或是怕那妖怪来抢人,不住的说些笑话来引小姐发笑,说了半晌,自己都有些累了,小姐还是不吭一声,不觉有些气闷,偷偷做了个鬼脸,背对了小姐说:“小姐,小草不懂事,也不晓得你这是愁什么,反正你迟早要嫁人,这新姑爷也是咱家一直来往的,知根知底,也不用你去伺候公婆,和小姑子打架,同小叔子避嫌,你这是愁什么?请恕奴婢不敬,奴婢饿了,求一块点心吃——”
正捻了块松子糕送进嘴里,忽然门响,正是新姑爷敬完了酒,入洞房来了。小草忙不迭的吞下去,差点一口气缓不过来,憋死在喜房里。
新姑爷白皙的脸上染了薄薄一层红,倒显得更年轻了些,此刻见了屋里站着的丫鬟,坐着的小姐,不知怎的冲出一句话来:“小生无状,走错了门,得罪得罪——”说罢转身就走。
小草吓了一跳,好在明白得快,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袖子,低喊了声:“姑爷!小姐是住这屋里的。”
原来姑爷平时寄人篱下,谨言慎行,竟是没沾过多少酒的,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被乡邻劝了几杯,自是醉得不轻,连自家娶妻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小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伸手把姑爷推到床边,递过去一杆秤,说:“姑爷小姐称心如意——”把着姑爷的手握了秤杆去挑小姐的盖头。
盖头掀得不甚顺利,挑了几下方才挑开,小草忙不迭的又去倒上两杯酒,一手一杯送到小姐和姑爷手里,嘴里的吉祥话又是一溜烟的说出来。
等二人喝罢合卺酒,小草又伺候着小姐宽了外袍,姑爷去了靴子,将喜服收拾整齐了,再替二人洗了脸拭了脚,方才长舒一口气,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4、夜深。
沈珩醉得很是不轻,隐隐约约觉得躺在了一张无比宽大香软的床上,身边还有个美人,眼波如水,素手如酥,恍惚间又回到父母健在的时候,自己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那时只觉得百无聊赖,如今回想,却让人想念到落泪。
闭上眼睛只想再次沉迷,却不料被一只干净柔滑的手抚上了额头。
“夫君,你这是喝了几杯啊?”方小姐微微带笑,眼底却有些莫名的意味,她试了试徐珩额头热度,摇了摇头又笑道:“这帮子老家伙,竟是丝毫不怕新姑爷洞不了房,明天又送出去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姐么?”
沈珩听得有人在耳边絮语,只觉得吵得有些头大,闭着眼就伸手去捂,一面喃喃自语:“就不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忽听扑哧一声笑,方小姐的呢喃近在耳边:“夫君,洞房花烛,春宵苦短,妾身果然是聒噪了些,夫君别急,福儿这便来伺候您了。”说罢伸手来脱他的中衣。
沈珩伸手摸到小姐的手,握着来回的摩挲了几下,忽而勉力睁了眼,看了半晌忽而一笑:“福儿,真是你么?我这可不是做梦吧?”努着嘴要去亲,无奈酒后身子很是虚软,试了几次仍是未遂,不由得有些急,发狠道:“我偏不信!”一个挺身撞过去,便听小姐“哎呀”一声,自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晓得了。
5、仙山宝洞。
沈珩睁开眼,却见眼前的景色很是陌生,雪白的纱帐,宝蓝的锦被,似有似无一阵花香,若隐若现几声琴音。帐外似乎还坐着个人,雪白的衣衫,可惜看不清眉目。
头痛欲裂,却也不得不出声询问:请问——
帐外那人听他开口,笑了一声,伸手挽起纱帐挂好,探了半张脸进来,带着笑问:“你醒了么?口渴不渴?头还疼么?”
沈珩暗暗吃惊,斟酌了一番,方开口问:“兄台,你这是——我又是如何来到此地?”
那人退回去坐正了,伸手洒开一扇青竹,眉目间带着朗朗的潇洒,说:“我是此处大巫,名叫寄福,你是我新嫁的相公,姓沈名珩字落羽,这里是我洞府,自是百年一开,向来无外人可以入内,夫君到了此处,尽管忘却俗世尘埃,与我做个神仙眷侣就是。”
沈珩大吃一惊,怎么看这寄福也是个男子,却口口声声说嫁给了自己,要和自己做甚么神仙眷侣—— 莫不是个疯子?!转念间不知怎的想起昨天自己真的娶了一房媳妇,新娘子是自己的远方姨表妹,闺名仿佛就叫福儿。这一惊真是不小,强撑起半个身子,仔细去看那寄福的脸,又觉得真有些像福儿的样子,呆呆的说了句话出来:“表妹,你、你竟是个男人?!”
寄福哈哈一笑,啪的合了扇子,扇柄伸过来微微抬起沈珩的下巴,挤眉弄眼的说:“表哥,福儿自小便是男人。只是仰慕表哥才貌,这才伪装女子下嫁,没曾想倒给了表哥这么大个惊喜。”
沈珩颓然倒下,心想你这惊倒是惊得够了,喜却从何说起!这表妹,呃,这表弟行事如此荒诞怪异,竟要嫁给男子,真真匪夷所思,看来自己的运道还在一路下滑,不知何时方能否极泰来。
眼角余光过处,忽见寄福起身行至窗下,伸手一拂,桌上便多了副茶具,一个紫砂茶壶,数个紫砂小杯,形状精致,他拿起茶壶一倒,竟真的倒出一缕清茶,满室飘香。
沈珩又唬了一跳,忍不住往床里蹭了蹭,只想缩进被子里去,就当没瞧见这番诡异。
寄福仿佛知道他已看见,头也不回,闲散自在的望了望窗外,说了句:“落羽,睡够了便起来喝杯茶去去酒气,我去做几味小菜,今天只怕要来客人,你难道要躺在床上待客?”说罢径直推门出去了。
这时天已近午,自窗外门外不住的溜进来几股清风,略带着青草鲜花之香,微微烘着些热气,仿佛在催他快些起来,出门去尽享春光。
沈珩惊觉身上未着片缕,抬眼望时,见枕边薄薄一叠衣物,非丝非革,触手细软,色作灰蓝,轻轻浅浅的有若清晨天空,心里倒是生出不少喜欢,忙取过来仔细穿好了。
这时头也不痛身也不酸,自心底生出平安喜乐的意味,行至桌边,将一杯茶来啜了几口,更是齿颊留香。
推开门,但见满眼青山,遍染金光,门前一条小径,两侧都是半人多高的花木,远处一片草坪,三两只仙鹤梅花鹿悠闲迈步,一只小兔通体雪白,蹦蹦跳跳的朝他跑过来。
展眼望去,极远处还有条瀑布自半山垂下,这时被阳光一照,也仿佛金的一般,汩汩生辉。
真是好一处神仙宝山!
6、故人。
沈珩自耍了一会儿,便听寄福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落羽,客人也来了,你若是觉得腹饥,一同来吃饭如何?”
回头一望,但见一个蓝衣青年含笑立在门边,手里还托着盘什么东西,衬着青山绿水,当真风流无双。忍不住便走了过去,伸手去接那盘菜,口中略带着些埋怨:“你喊我一声就是了,还专门走出来,不怕怠慢了客人么。”
寄福面色似乎红了红,伸手在他腰间一搂,轻笑道:“落羽,你总是这般好面子,对外人总是这般关切。难怪人家一直记挂着你,隔了几十年也要和我来抢一抢。”
沈珩听不明白,进了花厅,却见一人头发花白,略微发福,此刻正坐在桌边大吃特吃。
这个人,不是村东头最虔心敬佛的苏婆婆是谁!!
听见他二人进来,苏婆婆回过头来,眼光在沈珩的腰间转了一转,面有不郁,倒惹得寄福把手臂又紧了紧。沈珩忙掰开他手,向苏婆婆拱手行礼。
苏婆婆哼了一声,转回身去继续大吃特吃。
寄福软软的道:“你看,落羽,若是我不端着这盘菜找你去,此时恐怕已没有你我二人的午饭了。”
沈珩不觉想笑,又觉得在长辈面前不好如此轻佻,忍得极为辛苦。
那边寄福兀自在讲:“老苏,你到了我家里,也还是这个老虔婆装束,不怕让你的心上人见了厌烦么!”
沈珩听了真是全然摸不着头脑,看样子寄福同苏婆婆竟是老相识,但寄福方才不是说,他这洞府一百年才开一次,如此又怎会忍得苏婆婆?
反观苏婆婆,吃饱喝足,伸手自怀中摸出方素帕,好整以暇的揩了嘴,又取了桌上清茶喝了两口,方才开口:“死兔妖,我老人家若不是看在你烧得一手好菜的份上,才懒得来你家里,直接就在门外那丛草堆里把你结果了倒也省事。”
寄福脸色一沉,拉着沈珩便往外走。
苏婆婆站起身来,喝一声:“且慢!”一股香烟散去,却变成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发尾带着些许金红色,极是妩媚。
沈珩很吃了一惊,蹬蹬蹬退了几步,背心直抵到门上方停下来。
却听那少年道:“寄福,你一百年前就抢我爱人,难道他转世两次了你还不放过他?!”
寄福哈哈一笑,转头来望着沈珩,眼底都是心痛怜惜,转回头去,对那少年说:“老苏,你说落羽为何这般转世两次还是与我相守?若不是你从中打扰,我们早就与天地同寿,共享极乐,哪用我这般辛苦等待?哪用落羽这般痛苦轮回?!你不思反省,还来纠缠,当心我告诉你哥哥苏凉衣,叫他来评评这个理!”
苏姓少年直直望向沈珩,咬牙问:“落羽,你说,你这世依旧是要和这只兔妖为伍,不愿和我比翼么?难道以往种种,竟抵不过一宵缠绵?难道我为你离家千里,竟也不值一笑?那日晚霞低落,你对我说:愿你一生平安欢喜。如今,你要和旁人相守,叫我如何平安欢喜?!啊?!你说!”他说到此处,终于忍不住泪落满腮,却仍是倔强瞪视,不肯眨眼。
沈珩只觉得口干舌燥,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苏……苏……你这番情意,在下……在下不敢承受……只是你我都是男子,这……这如何使得……你好生寻个合意的……姑娘,岂不是……岂不是更为平安喜乐……”
少年惨然一笑,反手一指寄福:“难道他没同你说过?我们巫族,未婚配之前,男女未定,即便是婚配了,也可随心变男变女,你这般推脱,难道说他已经决定变成女子,好和你相配?!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让你无法娶妻,把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自生自灭?!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方小姐,早被他用来要挟方员外,好让他躲在方家和你成亲?!”
寄福脸色大变,刚想说话,就听沈珩说:“我觉得,和福儿很是相契,就算不能男婚女嫁,也要相守到老,苏公子何必为了无心之人这般痛苦,还是放下心结,另觅爱人的好。”
少年脸色变了几变,忽然痛哭出声,越窗而去,依稀听他哭道:“我,我舍不得杀你第三次啊……”
屋内,沈珩两腿一软,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寄福慌忙上前扶起。
却被沈珩一把握住手,半晌滑下两行清泪,终于把头窝进寄福怀里,哽咽道:“福儿,我……不知道为何……只是觉得心口很痛……你……你不怪我罢?”
寄福紧紧拥住了他,轻声说:“傻瓜,我怎么会怪你。”
7、妖怪的幸福生活
天色已晚,雨仍是下个不住。
沈珩依旧沉沉睡着,寄福百无聊赖,伸手到窗檐下去接雨,接了进来便一颗一颗排在青玉碗里,接了半晌,偌大一个青玉碗满满当当装了一下子雨珠,大大小小的,晶莹剔透,跟水晶一样好看。
他取出根丝线,小小心心的把那些雨珠穿了起来,入手凉沁沁的,柔滑可爱,穿起来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寄福满心都在穿雨珠的工程上,丝毫没注意到沈珩已经醒了,转眼看见他在穿雨珠,不禁微微一笑,轻轻下了床,伸手从他肋下穿过来抱紧了,悄声在耳边道:“傻福福,方才没尽兴么,怎么还有力气玩这个?”
热气随着温言软语挠拨着耳垂和耳膜,寄福身上一颤,手里珠子尽散,都化成水珠浸入衣衫,转眼间湿了一片。
他佯作生气,回头嗔骂:“你这个……唔……”
却是被人接了个正着,温润的唇紧紧相贴,软滑的舌头挑逗的诱惑着,那句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木吧新婚番外之【阿福+小宇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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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儿福福要幸福快乐,不要吵嘴,福福无限量供应萝卜,宇儿要吃肉要吃辣,乃们是木吧二宝——爱你们!
猜猜我改了哪里??噗,没错,为了不被枝枝骂死,咱改了名字哟~~~宇儿你还是青楼去吧——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