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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花老师……你再陪我多玩一会儿呗……”一枚标签为雄性的幼年小糯米团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身边的“没女”老师。
“没女”老师佘晴画杏仁般的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桥,轻轻地蹲下身子,摸摸小糯米团子刚剪了还有点刺刺的头发:“小海乖,妈妈已经来接你了啊,要做乖孩子,别让妈妈操心。明天来幼儿园老师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海低头看看脚,又看看在不远处神情有些着急的妈妈,终究还是抬起脚步往妈妈那边走,晴画好笑地看着小小的圆滚滚的身影,没料到他却突然转过身来,朝她大声喊:“小花老师!明天记得要和我讲狮子和老鼠的故事!”
晴画脸上的笑意加深,大幅度地朝那小屁孩招招手:“老师什么都不好,就记忆力特好,你放心吧!”
待她自信十足地吼完这句话,小糯米团子才恢复笑脸向前跑去,然后被他的妈妈一把拽上车,然后扬长而去。
靠在一旁的墙上的商雅阳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小花老师,孩子们都喜欢粘着你啊。”
晴画无奈地皱着眉头转过身,撇撇嘴:“雅阳,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淑女了?”
商雅阳伸手捏捏她长得有些圆圆的娃娃脸,她微微抿起嘴,脸上就陷下去两个小坑。佘晴画的身高在同龄女性中算高的了,偏就是长了一张会骗人的娃娃脸,总有人问她怎么初中生长得这么高。
“是因为你和那些小屁孩臭味相投吧。”商雅阳想了一会,说出一个不怎么能让人信服的原因。
不过她不担心,因为晴画这个笨蛋一定会相信。
果然,晴画疑惑地“哦?”了一声,抬起手来,凑鼻子上去闻闻:“还好啊……可能是和他们呆多了吧……”
商雅阳无奈地用手拍拍自己的额头,对眼前的人有种无力感,她突然觉得女人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尤其是她这种女人。
晴画下班后走路回了自己的公寓。公寓在一个小区里面,房子不算很大,但给她一个人住已经足够的大。
她刚把包包放下,瘫软在松软的沙发上时,家里的电话就那么准时地响了起来。晴画愣了一瞬,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大约过了四五秒,她才忙接起了电话。
“小画啊,我是妈呀,是不是刚下班啊?”电话里面传来了她熟悉而又想念的声音。
晴画抓紧了话筒,吸了吸鼻子,才开的口:“妈……我挺想你的……”
她工作所在的地方里妈妈住的地方挺远的,所以她只能放假才回一趟家,好好与爸爸妈妈呆一会儿。
电话对面的妈妈似乎也哽咽了一下,俩母女的通话在一大通吸鼻子的声音中度过,晴画面前的小茶几上也多了好几个刚包好的“云吞”。
“对了,小画啊,这个周末你可要空出时间来啊,妈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的对象,对方可是律师啊,一表人才的,到时候人家会打电话给你的,你可不能给妈推掉啊,你也不小了啊,知道不”在结束通话之前,佘妈妈还要给晴画投下一枚炸弹。
晴画一个没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了,估计是着急着给爸爸做饭去了。晴画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突然才发现重点所在。
“妈,我今年也才24岁吧……”
周六中午,晴画下身穿了条渐变的蓝色长裙,刚刚没过脚踝,上身随意搭配了一见与长裙料子相同的乳白色衣服,上面还印了些可爱的花纹。她的衣柜里满是她学生时代的衣服,她去买衣服的时候也没想往熟女的方向迈步,因为她的一张娃娃脸,不管哪个店的销售员都会不由自主地将她引向可爱型的服装区。
她穿着软软的平底鞋,在一路上一蹦一蹦的,她尤其讨厌穿高跟鞋。当她蹦到一家意大利餐厅门口时,停了下来,裙子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她出门不喜欢带包包,除非上班的时候,她一般都不带包,所以她的衣服都是有口袋的。
“雅阳……我要进去了耶……”晴画对着手机低声说。
“先别进去!你们订的位置不是靠窗边的嘛,你先在外面瞄一瞄他怎么样,觉得可以才进去啊,不然可真是受罪。”手机那头的商雅阳颇有经验的教导晴画。
“噢……好吧……那会不会很明显啊……”晴画小朋友显然有些退缩了。
“佘晴画,你可别给我逃了啊,我可是很期待你第一次相亲的结果的呢,快点!”
挂了电话,晴画似乎还可以看到手机那边商雅阳朝她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晴画猛地一哆嗦,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抬起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先生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她眼皮一跳,忙朝他一招手说声不好意思就跑开。
晴画按照商雅阳所说的,沿着窗边走了好几回,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分辨哪个是要和她相亲的,有好几桌的,都是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晴画咬了咬下嘴唇,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口进了去。
才刚进去,就有一位服务员先生迎上来:“小姐请问几位?”晴画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这里的。”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晴画转过身,服务员先生就领着她走过去。这是一个比较靠角落的两人位,晴画低喃着怪不得自己刚才没看到。
“晴画,你要吃点什么?”
听到那个温和的声音还有手指轻轻在精致的桌面上敲击的声音,晴画似突然间惊醒一样,身体跳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男子,年轻,且样貌俊秀,温和的笑浅浅地荡漾在他的嘴边。
比想象中的要好,晴画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想到了商雅阳那个家伙,真是恨得牙痒痒。
“跟你一样就好啊。”晴画对于吃的方面不要求很多。
他点了点头,招来服务员先生说清楚。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女生低头在口袋里掏东西。他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就不可遏止地加深,刚刚这个小丫头还在外面徘徊了好一段时间,脸上纠结的表情真是一览无遗。
晴画把在口袋里的手机再次掏出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想着他应该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吧,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
她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开口:“呃……你可不可以……让我照张照片?”
果然,对方只是稍愣了一瞬,便点头应了,随后给她提建议:“不如我们俩拍一张?”
晴画“哎?”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想到自己是来和他相亲的,照张照片也是很正常的啊。想到这里她咧嘴笑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又露出来,她点了点头,对方就起身走到她这边来,餐厅的座椅是呈沙发的长条形,所以两个人也坐得下。
他从她手里接过手机,把手轻轻伸到她身后的座椅靠背上,晴画也笑着摆出“耶”的手势,他的手指轻轻一动,照片就照好了。
晴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看多了几眼才把手机收起来。经过照片时间,晴画明显放松下啦,话也多了起来。然后晴画问起他的名字。
他一听,好笑地挑了挑眉:“我之前不是发了短信给你?”
晴画皱了皱眉头,又匆匆忙忙把手机掏出来,翻看短信才发现真的是有写名字的,叫黎昕。晴画干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几抹红霞光明正大地爬上了她的脸。
一顿饭就在晴画的叽里呱啦中度过了,然后两人又去附近的公园玩了会,天色就暗了下来。黎昕说要送晴画回去,他刚好开了车过来,是丰田的。公园离晴画的家不远,十分钟多一些就该到了。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偏头看着外面飞过的风景,时不时回过头来问他几句。她问他律师不是很忙的吗,怎么还有时间来和她相亲,黎昕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失过:“忙是忙啊,不过也不至于忙到神志不清。”
十几分钟就在三两句的谈话中过去了,晴画和他说再见,然后一跳一跳的回家,才走没两步,手机就显示有短信:晴画,下次我们再见吧。
晴画脸上不禁又烧了起来,她转过身,发现丰田还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突然想,嫁给这样的人也不错,又朝他摆了摆手,才回了家。
等到周一去幼儿园上班的时候,商雅阳第一时间就让晴画老实交代,晴画笑着说相处得挺好的,感觉不错拉。然后被迫把细节也描述得清清楚楚。
晴画说有照照片,然后她仿佛看到了商雅阳眼里一丝亮光闪过,一丝奸诈狡猾的亮光……可是她还是把手机乖乖的交了出去。商雅阳一看是合影,不住地点头:“哎,长得挺不错的,小妞,看来你挺幸运的。”
商雅阳大晴画2岁,相过好几次亲了,然后她就不断地灌输给晴画她的相亲经验,包括遇见了多少个大叔,多少跟竹竿之类的……
虽然晴画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去相亲了,那种紧张的感觉袭上身的时候一点也不舒服,可是她还是让自己很认真地听着商大教授的讲座……
商雅阳前面都是半开玩笑地和晴画讲授的,说到最后脸色却变得认真起来:“晴画啊,若你觉得是对的,那你就勇敢的去吧。只是,你要知道,有胜利就会有失败,神仙也是会受伤的。”
晴画转过头看着商雅阳,似乎有股淡淡的忧伤滑过她的脸颊,晴画赶紧扬起笑脸,拉住她的手:“雅阳啊,我问你噢,一个离过五十次婚的女人,应该怎么形容她呢?”
商雅阳有点没反应过来,感觉这丫头思绪跳得特别的快:“呃……就叫离婚的女人呗。”晴画撇撇嘴,摇了摇头:“是一个成语来的。”
商雅阳左思右想啊,可还是想不出啦,终于懊恼地认输了,晴画笑着告诉她:“是前‘功’尽弃嘛。”商雅阳有点无语了,有些不甘心:“再来一个,我肯定能猜中,我还能输给你这个小丫头?!”
于是,晴画又狡黠地笑着出了一题:“ 有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走到山崖边上,为什么突然停住了然后往回走呢?”商雅阳真的是动了所有的脑筋都想不到,终于双手举起投降了。晴画笑得更欢了:“因为他只瞎了一只眼啊~”
商雅阳有点泄气地低下了头,突然眼里映入了晴画的平底鞋,脑袋里灵光一闪:“晴画啊,换我问你了,为什么女人穿高跟鞋后,就代表她快结婚了? ”晴画这回倒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只能任凭商雅阳嚣张地大笑:“输了吧,哇哈哈。因为穿高跟鞋跑得慢,就会被男人追上呀。”
晴画听后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鞋子,然后松了口气:“幸亏我不穿高跟鞋。”商雅阳一愣,随后被她与常人不同的反应逗乐了。晴画看见她笑了,自己心底里也松了口气,俩人又闹了起来。
过了几天,到了周五的时候,幼儿园弄春游。晴画带的是一个启蒙班,里面大中小班都有,虽和她一起的有两位老师,可是孩子们都喜欢粘着晴画,听她讲故事,晴画也很喜欢小孩子,所以虽然忙点,倒也忙得开心。
幼儿园园长特意挑了离幼儿园不远的一间动物园,走路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走到,可这对于她们这些老师来说,仍是不小的挑战。小朋友们走这么长的路肯定会叫累,她们就得赶紧分散他们的精力,在过马路的时候更是麻烦,必须得组织好他们排好队,等到绿灯的时候得有秩序又要快速地过去,毕竟有时间限制的。
晴画她们这些老师胸前都挂了一块牌子,写明了自己的姓名,管理的班级,以及所在的幼儿园。晴画昨晚忘记了第二天还要去春游,看一部电视剧看到将近3点才睡下,所以早上是在商雅阳的电话催命符下惊醒的,然后匆忙地收拾东西进她的卡通背包,因为只有这个背包稍微大一些,可以背在肩上。
相机……水……雨伞……还有……
等她收拾好,闹钟上的指针已经毫不犹豫地迈向7:30,晴画惊叫了一声,抓起钥匙锁好门就往幼儿园冲。
结果等她一副狼狈相地冲到幼儿园时,所有人一愣,一阵笑声不由得响起,园长本来气势汹汹等着她来想狠狠地批她的,没想到一看到她,所有的火气都被笑意给冲散了。
晴画郁闷地撑着双腿喘着气,抬眼看着他们一脸地笑意,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哎哟,我只不过是看多了电视剧,晚起了一会,迟到了一会,我给你们道歉就是了嘛,干嘛笑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周围安静了一会,可等她一说完,众人又大笑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双语班的林老师凑近她,带着笑意地说:“佘老师,你的衣服……”
她低头一瞧,吃了一大惊,脸上的火苗蔓延开来。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穿着睡衣也就算了,别的女人的睡衣都是很性感的,而偏偏她的就不是,想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上身是黄灿灿的露出两颗大门牙的海绵宝宝的宽松衣服,下身更加惨不忍睹了,是一条毛绒绒的粉色KITTY猫的长裤。
晴画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是地鼠,可以在地上打一个大洞,然后赶紧钻进去,一了百了啊,真是老脸都丢到外婆家去了。
园长看着她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朝着她摆摆手:“你……你就穿着这套衣服陪着孩子们春游吧,就算是对你迟到的惩罚!”
晴画一听,脑袋一歪,想就这么晕死过去。商雅阳一脸奸笑地踱到她的身边:“啊哈哈,还是你现有准备啊,这样孩子们看着你都不觉得累拉。”
晴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指着商雅阳:“你你你!你怎么不自个儿也这么准备去呀!”
商雅阳大笑:“我不做盗版商品!”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晴画正跟小朋友们讲一千零一个愿望这个故事,她们这时候就遇上了第一个难关,一个十字路口。
因为对面的红绿灯上面的红色亮闪闪地摆在那,晴画停下来,与另外两位老师一起组织小朋友们把队伍排好,等会儿排着队过马路。
可能是她们这个班的人稍微有些多,也可能是晴画看到对面的红灯开始一闪闪,动作有些着急,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人,除了鼻子有点疼,也没什么损失。
晴画赶紧站定脚,头也不抬地就猛地朝对方鞠了几个躬,抬眼对方深色的麻质长裤就映入眼帘。
“没事。”低沉醇厚的男声。
晴画松了口气,把身子抬起来,目光投向眼前的男子,男子轮廓清晰,五官如画,身材颀长。
晴画愣住了。她发誓,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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