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系列故事

　　《值得》

　　1

　　苏曼打了声哈欠，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睁开眼睛一看……

　　这一切都古风化了，自己不是在家睡觉的吗？怎么回事！她那苹果四代没了！她那浴池也没了！她所有的一切都空了？那都是钱呀！

　　“夫人，你醒啦？”推开门的是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她看到苏曼醒来，惊喜地说。

　　苏曼一愣，语句亲切，应是主仆关系……

　　万一自己露馅咋办？应该怎么解释自己不认识她呢！

　　红衣女子见苏曼略带迷茫的神色，眼一红差点落泪，她走过去轻轻地说：“夫人是不记得锦秀了吧。前日你跌落至池中，难免会……”

　　苏曼见这锦秀说不下去，立马接上：“嗯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锦秀给苏曼梳妆后，说：“夫人是将军蒋绍青的妻子，过阵子将军就会回来了，现在边城乱得慌。”

　　苏曼点头，原来还是将军夫人！蒋绍青回来前，自己一定能跑出这的！对，相信自己！

　　“夫人，锦秀带你出去走走吧。”

　　苏曼巴不得！

　　一路上，苏曼盯着街上的新鲜玩意，好气的不得了，但总有股熟悉的感觉。

　　“锦秀啊！你家夫人又忘事了？”一位卖菜的大婶拉着锦秀问，后面有一群人望着，许是八卦来的。

　　“什么意思啊？”苏曼回头问。

　　那大婶一看，叹息：“造孽啊！当初那般惠心，如今却落了个这么下场。”

　　锦秀红着眼说：“能忘记对夫人也是种好事。”

　　苏曼听的莫名其妙，却被城门坐着的一名老妇人给吸引了。

　　那老妇人穿着粗衣，容颜已老，却也能看的出曾经的恬静。

　　“婆婆，你是在做什么？”苏曼站在老妇人旁边问。

　　老妇人眼望过来，竟毫无焦距，怕是瞎了许久，她笑了笑：“夫人今天也来拉。可怜你年纪轻轻却如此不幸。”

　　“我在等他。”老妇人淡淡地说。苏曼一听便猜到那个他一定是老妇人的夫君，有故事哇！

　　“已不记得几年了，或许也都几十年了。”老妇人说罢，便不再说话。

　　苏曼汗颜，猜到几分，于是安慰：“这么多年过去了，婆婆如此执着值得吗？”

　　那老妇人笑：“值？已经不是个问题了。活着总要有个等待。”

　　苏曼了然。

　　“夫人，值得不值得应该问你才是。”老妇人在苏曼走时，说道。

　　锦秀见苏曼边走边思考，便开口解释：“贾婆婆的夫君贾二文当初丢了活儿就要出城，贾婆婆原是落魄贵族，她将所有东西便卖使得贾二文有了本钱出城找活儿了。只是起初这贾二文还归来，后来慢慢就没影了。”

　　“我们不是应该在京城吗？”苏曼好奇。将军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难道这还不够繁荣？

　　“我们是在夏州，并非京都。”

　　没有锦秀在前带路，苏曼似首席般走回了将军府。原来这将军府只有她和她夫君两位主任，二人均无长辈。这蒋绍青也才二十九，苏曼都二十三了！古代不是早婚吗？怎么自己没孩子的？莫非不孕……

　　“锦秀，小姐还是原样？”回府后另一名长得很冷清的丫鬟直接无视苏曼问，锦秀含泪点头，那丫鬟便走了出去。

　　“怎么，我经常生病吗？我不能生孩子吗？”苏曼忍不住问。

　　锦秀摇头：“芸姐是看不得才这般性子，夫人什么病都没。”

　　(⊙_⊙)苏曼哦了声。

　　吃过晚饭后，锦秀变离开了，苏曼忍不住又跑铜镜前看自己的样貌，虽然今天早上就看过了。

　　这脸和自己原来的脸极像，只不过自己那脸早已被社会磨得麻木不仁了，而这脸多了几分妩媚和茫然之色，比自己那脸动人多了，只不过是否前世？苏曼好奇。

　　躺下的苏曼总觉得心里空空的，而周围一切皆是如此熟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日自己一定要问锦秀，真不明白，太多事了！

　　明天……还是再做决定吧。

　　2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苏曼一醒来，发现有个紫衣女子在她床边，她大喊。

　　“夫人，是我，锦芸。”那紫衣女子淡淡地说，正是昨天那看似无理的丫鬟。

　　苏曼看神经一样看向她，说：“我管你是谁！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关不了！这是哪！你们拍戏别拿我开刷！”

　　锦芸虽听不懂，但还是面无表情，眼里闪过一丝痛，她的小姐天天忘记她们，该死的太子张景云！

　　门外走进一位红衣女子，赫然是昨日的锦秀，她连忙赶过来问怎么回事，苏曼哼了声，一副她们不放她走便不退步之貌。

　　“夫人，拍戏什么我们不明白，你若是想看戏我们便照戏子。”锦秀对这苏曼说，苏曼这才打量周遭，似乎并非自己的那个时代……

　　苏曼吸了口气，还好她们没把自己当妖怪初四，没准这夫人便是疯过的？

　　锦秀又一次带苏曼出门，以前夫人清醒时曾让她如此做。

　　“造孽啊！这小娘子又忘事了！”

　　“是唉，当初多俏丽。”

　　街上的人看到苏曼一来，便叹息连连。

　　苏钰又一次被贾婆婆吸引，贾婆婆又一次说：“你又来啦。”

　　回家的路上，苏曼突然晕了过去，锦秀连忙扯住一路人，让他去府上找锦芸。锦芸很快便赶了过来，她将苏曼抱起，脚一点，飞回将军府。

　　“这毒，许是她承受不了了。”陈郎中说。

　　“是，也有一年半了。”锦秀回。

　　“三个月，若再寻不到雪漫冰玉护体，怕是先痴后亡。”陈郎中说。

　　锦芸听着便难受，自打苏曼中了遗梦便日复一日忘记事儿，清醒时她又不许自己去找那雪漫冰玉，说什么忘了也好！可是近日晕了如此多次……

　　夜里，苏曼醒来，茫然的不知所措，此时门被打开了，苏曼睁开眼，身子也不动。

　　来者显然没想到苏曼睁着眼未睡。

　　“阿曼。”他站立于床头，轻轻呼唤，苏曼扭头看去。

　　张景云虽然知道苏曼已不记得，但还是被苏曼那茫然之色锁动容，毕竟是自己爱的女人啊！

　　“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张景云俯下生，伸出左手想碰碰苏曼的脸。

　　苏曼脸一偏，也不看向莫名其妙的来者，色狼有什么可看。可为什么心在隐隐作痛？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也罢。”张景云望着停在床边的左手，觉得可笑，自己都讽刺自己，江山于美人之上，不是自己早就选择了的吗。

　　“你还来作甚！”锦芸端着水盆，忍着怒气问。

　　张景云回头，笑了笑：“我来看看阿曼。”

　　锦芸大笑：“你手下见她晕了也只敢报信却不知找郎中！你这做主子的现在来是做什么？表示你对小姐还有请？可笑。”

　　张景云收了笑脸：“沈芸你别得寸进尺！”

　　“怎么，太子爷也怕我这沈家靠山？”锦芸冷笑。

　　“你爹不会乐意与我作对的。”张景云说。

　　“也是。最多中立，也无损失。”锦芸不退让。

　　张景云吃了个憋，走前说：“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

　　苏曼汗颜，太子党什么的也！政党也！只不知这锦芸什么身份，看上去有地位，那为何屈尊做个下人？

　　“沈家是全国首富，商人地位低。”锦芸解释，然后湿了毛巾给苏曼擦擦脸，“小姐进食吗？”

　　苏曼汗，不知不觉问了出来，她摇摇头：“你怎么叫我小姐不叫我夫人？”

　　“从小到打，无论小姐成谁，变什么身份，都只是我的小姐。”锦芸说完就退下了。

　　苏曼爬起来，在房间里走了走，很熟悉的感觉，她觉得那书柜右侧有多菊花，走近一看果然有。

　　这房里一切，她都似乎知晓。

　　睡眼朦胧，明日必要去外面找找谋生之路。

　　3

　　好似睡了很长的梦，苏曼起身后推开窗。

　　“吱——”门打开了，是锦秀。

　　苏曼笑了笑，唤道：“锦秀还是这么早起。”

　　锦秀一愣，夫人她……原是只清醒一天，她咬了咬下唇，展开一个微笑：“夫人也这般早起。”

　　苏曼点点头，唤：“锦芸。”

　　锦芸从门口闪进，站立不动，苏曼也不讲话，最后锦芸开口说：“小姐，你阻止不了我。”

　　苏曼叹气，前日大前日所发生的，她都知道。这锦芸怕是想去天山寻雪漫冰玉。

　　苏曼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何苦呢。”

　　锦芸突然跪下，坚定不移地说：“玉，定取。”

　　“夫人，你有事何苦呢！为了个负情郎。”锦秀终是年幼，也是，救她时，她也才七岁，如今也才过了八年。

　　“罢，有你们，我也无畏了。”苏曼说。

　　街上。

　　“贾婶。”苏曼看着依然等待的老妇人，唤道。

　　老妇人笑：“夫人今日清醒了啊。”

　　“嗯。”苏曼说，“贾婶，如果明知他不会为我放弃，我，还需守护吗？”

　　“你自心了然。”

　　是，她知道毒是他下的，这将军夫人也是他赠的，但是自己就是无法忘记张景云这三个字，自食其果，随遇而安。

　　自现代穿越到这时代，已是二十一年，自己其实已经很老很老了。

　　“苏曼。”茶楼里闯进一女子，她冲苏曼喊道。

　　苏曼回头一望，叶翩翩，喜欢蒋绍青的一名武林世家之女。

　　苏曼右手一挥，将叶翩翩的双剑挥去。

　　“看来你今天是好了！”叶翩翩一看这架势就说，“我们出去打，你输了就把蒋绍青还我！”

　　苏曼淡淡地说：“你打不过我。”

　　许是之前苏曼忘记事时，这叶小姐也找上门过。

　　“没打过怎知！”叶小姐不服气，苏曼低头品茶不理会。

　　叶小姐欲出手，锦芸开口：“你衣领少了个角斗没发现吗。”

　　叶小姐脸色一变，低头一看，确实缺了个角，莫非苏曼刚挥手那一刻弄的？一时之间，叶翩翩脸都红了，直接跑了出去。

　　“你打算何时离去？”苏曼望着楼下繁荣之景问。

　　“今晚。”锦芸说，“这暗器留给你，到时你又忘事就可以保身了。”

　　苏曼宛然一笑，“真是笨，到时怕是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锦芸低头，好一阵子才说：“小姐，这对你不公平。”

　　苏曼倒是不觉如何，安慰道：“这武便是为他而学，如今忘了也罢。”

　　“他不值得。”锦芸略带激动。

　　“贾婶不是说了吗，值得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但是我每天看到笑姐忘记所有，都好心疼。”从未有过怯意的锦芸在这一刻有了恐惧。

　　“这……唉。”苏曼也不知怎么安慰了。

　　“张景云这贱人竟把你送人！”锦秀走进来也一起骂。

　　“我自愿的。”

　　“你什么都为了他！他却喂你吞下那颗遗梦！”锦秀已经哭了。

　　苏曼眨眨眼，说：“我不介意。”

　　锦芸见苏曼听不得劝，只好说：“你介意的，不然你不会为他哭的。”

　　“过几日将军便回府了。”锦芸又一次说，“我去收拾包袱。”

　　蒋绍青，因喜爱太子府中当舞姬的苏曼，便向太子讨了过来，太子需拉拢蒋绍青，自是允了……那么，苏曼，你到底恨不恨。

　　也许忘记，真是好事。

　　连续几日，苏曼日日忘却了过去。

　　4

　　苏曼皱眉，穿越回来后，这才半天，刚知道自己是将军夫人，就得知将军凯旋归来，万一人家夫妻恩爱，自己露馅咋办！

　　“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我给你梳妆打扮。”那个叫锦秀的丫鬟又一次进来，二话不说将苏曼衣服扒下又换上一件淡绿色的衣服，铜镜中的女子如此明媚动人。

　　他坐在中间，一身铠甲，手中玩弄着茶具，似在沉思。

　　望着这个放荡不羁，带点邪笑的男人，苏曼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前走。

　　“苏曼。”蒋绍青望着门口那抹淡绿，低沉地喊着。

　　苏曼换上小脸，亲密地喊：“夫君。”

　　蒋绍青眼一闪，勾起一抹笑：“苏曼可是从来喊我贱人的。”

　　雷！露馅了吗！难道自己应该这么喊？喊不出来啊！最后不知自己怎么离开的苏曼一晚上都在想“贱人”两个字。

　　几天过去，蒋绍青不干了！

　　有一天，蒋绍青抱着苏曼睡觉，苏曼醒来直接给他一巴掌嘴里喊着色狼！

　　有一天，蒋绍青来到苏曼房里，苏曼醒来直接大声尖叫嘴里喊着□□！

　　有一天，蒋绍青偶遇苏曼于街上，苏曼指着他对锦秀说，这肯定是花心大萝卜！

　　有一天，蒋绍青被苏曼摸了下大手，苏曼对锦秀说，这是我的娈童吗！

　　有一天……

　　“贱人。”清醒的苏曼在饭桌上喊，“这几天委屈你了。”

　　“何止委屈！”蒋绍青冷哼。

　　“嘿！贱人你莫名其妙对我好？我一年前就想问了。”苏曼故作轻松。

　　蒋绍青淡淡地看了眼苏曼，说：“忘了吧，我是你师兄。”

　　苏曼冷：“你，敏恒师兄？”

　　蒋绍青点头：“当时你还小，我府上遭诛连九族，那时我易容换名。后来跟师傅的师弟出去历练，回来时你已经在张景云府上，我看不下去。你答应嫁于我为妻的。”

　　苏曼汗，小时候开开玩笑……谁让他那时丑，武功又好，师兄师姐都嫌弃他，自己见他可怜。

　　“你不至于当真的！”

　　“我答应的不会有悔。”蒋绍青说完便离开了。

　　苏曼囧了，他怎么就牢记了呢！那时候自己干嘛那么调皮！

　　街上，人群依旧如前，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人生拼搏，那么，自己呢？苏曼打着油伞叹息道，自己心里只有张景云……

　　一年过去了，锦芸还未归来，而苏曼还是如梦如初，蒋绍青已经开始运转他的计划。

　　许些日子后，锦芸回来了。

　　“芸姐！你……你的右臂……”锦秀不敢相信，锦芸的右臂完全是空荡荡的……

　　锦芸无所谓的笑了笑：“玉，我带回来了。”

　　几个月后，陈郎中再次到来，苏曼已经解毒了。

　　“锦秀，她呢？”苏曼问。

　　锦秀低下头，说：“跟一个男人离开了，她说再不会见夫人了。”

　　苏曼惊讶，随后说：“如此，也罢。”

　　锦秀始终低着头。

　　锦芸给了雪漫冰玉后，她便离开了，她说：“这样子给小姐看到，小姐会笑话我的。”

　　平静，城中有一股不平常的平静，预兆着暴风雨的到来。

　　“师兄，我不能理解。”苏曼站在门外，看着马上逼宫的蒋绍青问道。

　　蒋绍青淡淡地看了眼她，望向宫殿：“仇，非报不可。”

　　苏曼望着远去的蒋绍青，心里一阵无力。一年多的相处，自己早已习惯了他，虽未爱上，却也是至亲，如今他却逼自己放弃，可她，不会。

　　“苏曼，你明知你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的。”蒋绍青坐在龙椅上，看着地上被绑着的张景云，再看看门外的苏曼。

　　苏曼笑：“我一命只求你放了他。”

　　“你早已是我的人，何来交换。”

　　“师兄，我信你。”苏曼笑着说，随后立即举起剑自刎了。

　　蒋绍青冷笑，对张景云说：“滚。”

　　苏曼终其一身为张景云，而锦芸终其所艺为苏曼。这，是幸亦或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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