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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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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 仰望父亲(T)



      踩上多次午夜梦回的小岛,走向熟悉又陌生的泥泞小道,呼吸中带着湿润的青草气息。这里,长眠着我的父亲,字面上的长眠。

      街上如我意料之中的没有人。这个岛本来就人烟稀少,居然成立了一个旅行团,而且港口上还有另一艘军舰,想必瑞伯特风头正盛,我就更不要去凑热闹了。

      “特莉萨,我们现在去哪儿?”切芮西有些感慨地望着村庄——这里与布朗斯岛很像。

      “医院。”

      “好不容易回家乡,你不先参观一下?”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参观吧?

      我从蒂凡妮身上接过包袱,说道:“你们去周围看看吧,瑞伯特先生也在岛上,要是遇见他,让他到医院来。另外,村里人怕生,你只要说明你不是海贼,就能够和平相处的。”

      “特莉萨,你家在哪儿?我们直接去你家等你呗!”

      我抿抿嘴唇,语速缓慢地说:“我家就在医院。”

      朝着原来家的方向行去,那里被覆上超出村庄经济水平的高级医院。这是瑞伯特的功劳。

      推开医院的大门,这才显露出符合加斯岛的样子——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有了高级的医疗设备,却没有跟得上技术的医护人员。

      “喂——!!你这家伙是谁啊?!!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这个声音好像是小孩啊。

      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看见任何人,眉头一皱,若无其事地往医院深处走。

      “喂喂!!听见没有啊混蛋?!”

      我神色一凛,仔细地观察医院大厅:前台、报架、楼道、沙发、有着钟摆的大古钟、茶桌上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蛋糕……我迅速抬头——楼上的走廊也没有人。

      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藏得住人啊?而且,听口气,那人应该是医院的人吧。

      我在通往二楼的楼道前止步,转向沙发,很自在地把包袱甩在一旁:“我是来看望病人的。”

      “说谎,这里哪儿有什么病人!你到底是谁?!”

      我闭上眼睛,暗暗寻找声音的轨迹,镇定自若地靠在沙发上:“医院不就是为病人准备的吗?”

      “这家医院没有病人啦!!别岔开话题,你是谁啊?!”再多说几句,再多说几句,我要找到声音的方向了。

      “你是村里的孩子吗?”

      “是又怎么样?快点回答我!”哼,找到了。

      我睁开眼睛,朝着钟摆的旋律,步步逼近:“出来吧,小子。”

      大古钟被慢慢推开,我挑挑眉——原来这个钟后面还有这么大一块镂空的地方,正好能装下这口钟。

      我蹲下身子,与他平时:“你是这里的员工?”他有着略显凌乱的黑色短发、带着警惕和透彻单纯的纯黑眸子以及几粒雀斑——艾斯小时候就这个样子吧?我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开着小小的玩笑。

      意外地是:“对,我是这里的看护。”……该说什么呢?算了,他不归我管。

      我再一次蹙起眉头:“那你应该知道一个叫瑞利的病人吧?他可是这里的大主顾。”

      “恩?”小孩子可爱的歪起脑袋,“你是说,那个睡了十几年的大叔?黄头发那个?”

      “对,他在哪一间病房?”我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有些焦急。

      他很是粗鲁的挥开我的手:“所以说你是谁啊?为什么对我们村子的事情那么了解?连我都不知道大叔的名字……”

      “我是谁很重要吗?”

      他郑重地点点头:“很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我是他的女儿,特莉萨。”

      “什么吗?原来是大叔的女儿啊!”他满不在乎的挥挥手。

      “……”在半空中挥动的手蓦然停住。

      “……”

      他震惊得快要跳了起来:“……你说你是大叔的女儿?!!还叫特莉萨?!!”

      “……”你才反应过来吗?

      “那、那……你就是那个触犯禁令的人喽?!”

      我无奈地点头。

      “现在吹得是什么风啊?一个两个都回来了……”他自言自语,我敏锐地察觉到他所说的是瑞伯特。

      我再次按住他肩膀,直视他的眼睛:“快告诉我,我父亲呢?”

      “他已经死了!”黑色的眼睛中是我的倒影,他没有在说谎。

      “你说……”

      “他在半个月前没有生命迹象了,所以我打电话通知瑞伯特回来了。”

      “你说……”

      “我很能理解家属的心情,但是大叔这十几年一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中,能昏迷这么久也是个奇迹了。毕竟世上没有万能药么。”

      ——世上没有万能药。

      “你在说些……什么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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