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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刚想伸手拉开房门,身后一个酒坛就直直的冲着我飞了过来,一个转身单手环住坛身。
酒香扑鼻,我笑道,“天下美酒数杜康,酒量最大数刘伶,饮进三杯杜康酒,醉倒刘伶三年整。师父,好酒倒确实,但这过烈了吧?”
“传言杜康是忘忧酒,不正适合你?”少曲幽笑笑。
“杜康何以解吾忧啊。”
“哈哈,我们师徒俩今宵只图一醉,如何?”师父走到我身旁。
我和师父谁也没有说话,两酒坛的酒,就那么对着喝,一口接一口。
“徒弟,我明天离开。你跟不跟我走?”
“萧落晚怎么办?”我笑望着师父。师父对那萧落晚是真心的,我晓得。
“我要我的逍遥,他要他做他的总兵大人。”师父的表情变得惆怅,一字一顿道,“相思相望不相亲。”
“哈哈哈哈哈哈……”我开始笑,笑着笑着,伤感的泪几乎又要溢了出来。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师父清朗的声音响起。
“不跟。”声音不大,却无比的坚定。“在轩辕凡亲手杀了我之前我都不会走。”
师父愣了愣,似是自言自语,“师弟这是积了多少辈子的德能遇上你。”
宿醉确实不好受啊,脑子疼的厉害。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无奈,我的头脑还是混沌沌。
一阵天竺葵的清雅香气从我身边拂过,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这熏香是我娘雪盈尘的!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这味道!
我急忙回头在人行匆匆的街道上寻找熏香主人的身影。一眼就看到那身形与打扮与我娘极其相似的背影,慌忙追赶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追上那个人,我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失去意识前仿佛隐隐约约看到那人回过了头,浅浅笑。雪盈尘。
再睁开眼,视野里一片阴暗。地牢?或者是某个类似用途的地方。
动了动四肢,发现手被锁链严严实实挂在墙壁两侧。更糟糕的是运功才发现根本用不上一点内力。
这也太处心积虑了吧,在天竺葵里掺了软筋散还掺了致幻药!
因为晕过去前我的的确确的看到了娘的笑靥。
“祈公子怎么这么久才醒呢?”延叶辰的声音,悦耳极了。但在我听来却极度欠揍。
“自己下药下过量了还怪我醒的晚?延姑娘?”就算自己现在是这个狼狈样,在口头上也不能输人。
“你知道我是女人?”
“知道。”
“是不是延枫告诉你的?”延叶辰的眼神变得警惕。
“当然不是。他护着你还来不及。我是男人,和你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你不是男人。”
“你……”
延叶辰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忽然话锋一转,“祈公子,我给你讲个故事。二十年前,祈丞相在苏州和天下第一名妓雪盈尘一见钟情,私定终生,但后来祈丞相回了京城。可怜雪盈尘为了祈丞相诞下一子,起名雪惘极,那雪盈尘痴心不改,一等就是十年。但祈丞相却迟迟不现身,思疾成病,雪盈尘自知病恹恹的身子骨是拖不了多久了,便把儿子交付于随王,愿随王回京之日能把此子转交给祈子行丞相抚养……”
我打了个哈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雪盈尘没死。因为当年太后得知这个孩子在轩辕凡手上,便派人给雪盈尘送去了能医百病的雪山灵芝。代价则是祈丞相的这个独子要一辈子为太后做事。我说的对么?祈公子?”
“我怎么知道?那现在这个孩子在哪?”
“祈公子,不要装傻了。众人只当你是丞相府有才能的门客而已。可我刚刚已经证实了,能为了天竺葵那般慌了手脚,你就是雪惘极。”
一阵天旋地转。
刚想问‘你怎么知道’,转念一想心中已是了然,“延叶辰,你是太后的人?”
她若不是太后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
延叶辰神色略显慌张,没有答话。
“延枫也是?”我接着问道。
“他不是。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延叶辰的目光变得悠远,她转过头,盯着我,“和你说这些都没有了,你死定了,祈苒!”
延叶辰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和我一样的,本是该杀轩辕凡的,竟然爱上这人,为了这人什么都愿意做,谁都敢背叛。
“那你现在把我绑在这是为何?”我淡笑着微眯了双眼,“想□□我?”
“你……”延叶辰气得脸通红。
毕竟是个小姑娘。
延枫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现状。先是震惊而后恢复了平静,倒是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是不是装出来的却不得人知。
“叶辰,你这是做什么!”
“哥,你爱我么?”延叶辰转过身面向延枫,笑的妩媚却夹杂着悲伤。
我吓了一跳。
延枫静静的看着延叶辰,“爱又如何?”
“帮我杀了他啊。”
“叶辰!王爷要动手了,你不在场不好吧?”
“动手?这么快?”
“你先去吧。处理完这儿我就去。”
延叶辰快步离开了。
直至确定延叶辰确确实实离开了,延枫才走到了我身边,抽出身上的佩剑,砍断了锁着我的铁链。
我笑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延枫不语,只递过来个陶瓷小瓶,“这是软筋散的解药。”
我接过,吞下。
“你走吧。”延枫对我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等等!”我叫道。
“不用谢我了。”他应道。
“谁要谢你!我说,那个致幻药的解药没给我,不能一会儿我又把哪个路人甲认成我娘我爹吧?!”
延枫愣愣,似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声音,“不能,致幻药过了半个时辰就自然无效了。”
我站起身来,整整衣襟。
“叶辰已经把太后的计划都告诉随王了,你没退路了,必须走。离开京城,再别回来。”延枫说道。
他要我走,他明知道我不会走。我走固然容易,但我爹怎么办?
刚想讽刺他,却正触上他似是绝望的眼神,他是真心想要我离开,想我活下去的。
于是我只能把话吞回了肚子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刚刚听到了那句话,随王要动手了。这都已经逼宫了,估计最坏不过是弑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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