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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越人之歌
我和陆议靠着石壁而坐，山洞里的寒意越来越重，我身上衣服单薄，禁不住打起寒战来。陆议环住我的肩膀，让我依偎在他的身上，这份温暖，令我忽然之间觉得就这么一辈子也很好。
张醉自从吟完《飞鹄行》之后，就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眼睛愣愣的看着地上发呆。望着他憔悴颓唐的模样，我忍不住问道：“张大哥，芝芝是谁？”
张醉抬起头茫然的看看我，好像一下子失去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在地，“芝芝吾妻，仲卿愧对你啊……”
“芝芝是张大哥的妻子？”看来张醉也是个痴心人，因而失去爱妻才会如此发狂。
张醉不再理会我的问题，继续发怔。过了半天，当我以为他再也不会说任何话时，他突然开口，“我本名张仲卿，乃一介书生，芝芝是我的发妻。她温柔娴静，知书达礼，嫁于我之后，我们琴瑟和鸣，鹣鲽情深……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就是能得妻如此。”
他脸上的柔情转瞬而灭，“但那个狗官淳于兴垂涎于芝芝的美貌，逼迫我母亲在我外出时休了芝芝，要强纳她为妾。”
提到淳于兴时，张醉的牙关被磨得咯咯作响。“就在芝芝要嫁给淳于兴的前一晚，我终于找到机会带芝芝出逃。奈何被淳于兴发现，带了兵马追我们上山，眼见我和芝芝不肯屈服，他命人乱箭齐放……”
说到这里，张醉呜咽了起来，“我的芝芝，就这么丧身于乱箭之下……”
“啊！”我倒吸一口气，看了陆议一眼，他也是面带震惊与同情。见我望向他，他握了握我的肩头。
张醉继续道：“芝芝曾经对我说，无论生死，她皆相随。那么芝芝不在了，我本应随他而去。我自悬于枝头，却被祥云寨的人所救，醒了之后，我竟……再无勇气自诀，苟且偷生至今……”
张醉捂起脸，指尖嵌入发中，然后狠狠的一把捏着自己的头发道：“我要为芝芝报仇！所以入了祥云寨成为他们的军师，每天勤奋习武……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潘大帅居然和淳于兴有勾结！我顿时心灰意冷。”
他看了陆议一眼又道：“听村民说新上任的陆大人与淳于兴为了放粮一事争执，我心觉陆大人应是清明之官。后来淳于兴告诉潘临，陆大人即将讨伐祥云寨，并且会故布疑兵在山南，实则想偷袭山北。我知道此事并不简单，却故意放任潘临将所有兵马调至山北，放空山寨。”
陆议轻柔一笑道：“多谢张先生暗中相助。”
张醉则是一嗤，“我也不是想帮你，只是如果潘临归降了你，势必说出与淳于兴勾结一事，到时淳于兴定在劫难逃，芝芝之仇也就报了。”
见张醉难得恢复了清醒，我忙道：“如今潘临已经被淳于兴灭口，也只有张大哥你知道两人暗通，贻害百姓之事，如若我们都被困于此，那淳于兴岂不是又要逍遥法外了？”
“确实如此，”陆议也道，“张先生可知这洞穴之内是否还有其他通道可以同往外间？”
谁料此时张醉又糊涂了起来，似是没有听见我和陆议的问话，只是低着头道：“芝芝，我为你报了仇，我这就要来陪你了……”
我无奈的揉揉额头道：“这个张醉，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就这么给自己造了一个葬身之所？”
陆议望了望四周道：“这里灯火燃烧的很旺，应是有外界空气流入，不像是密闭之处，想必该有方法通向外面。”
我和陆议起身，不再去管张醉，而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在山洞里查看，却徒然的发现除了放长方形酒架的那一面外，山洞四周皆是坚实的岩石，而洞口那块巨石，却是无论如何也移动不了。
我又垂头丧气的坐下，“看来张醉一辈子不清醒过来，我们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陆议跟着在我身边坐下，轻松的安慰道：“这里安静整洁，又有尚儿相伴，倒也不错！”
我看着他一脸的笑意，心中的歉疚感又升了上来，若不是我硬要跟他上山，若不是我轻率与张醉相认，他今天应该是打了十分漂亮的一仗，在百姓的拥戴声中得胜而归，如今却……“伯言，都是我不好。”
他抬手轻轻覆于我唇上道：“不许这么说，如果没有尚儿，我也许早就丧身于疫疾了。”
没有我，他就丧身于疫疾……那么没有他，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呢？
见我不语，陆议想了想又道：“说到尚儿的医治啊，真是让我百般滋味在心头！”
呃……可不是吗？虽然最终侥幸在张醉的帮助下治好了他，但其中用错药，施错针，害的他一次又一次水里来火里去的受苦，当真是百般滋味了。
“这个……我的医术是比较差劲……”我不好意思道。
陆议却摇了摇头道：“让我百般滋味在心头的，不是尚儿的医术，而是尚儿的情意，议何德何能，让尚儿待我若此。”
说完，他紧紧牵过我的手，我顺势靠在他的肩上，道：“其实，每次在生死关头，陪在我身边的人，总是伯言。”
“生死关头？”他疑惑道。
“是！”我点头看向他，“侯府我落水的那一次，永宁卷我身受重伤的那一次，我被许贡门客绑架的那一次，还有……在曲阿城外悬崖边的那一次。”
陆议神情忽的一滞，紧了紧握住我的手，半天才带着不知是惊喜、释怀或是感激的口吻道：“你果然就是尚儿！”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一直以为，那次的萍水相逢，在你的生命之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突然狠狠的将我箍进他的怀中，“那天之后，我曾几次到崖壁下找你，在河中搜寻你，可是遍寻不到，我还以为……却原来……不，我应该早就知道你就是尚儿的。”
我第一次见他激动到语无伦次，竟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伏于他的胸前，和着他的心跳呼吸着。
我和陆议都沉默不语的时候，那边的张醉却开口大声唱道：“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生别离，新相知，张醉唱的正是我与陆议这一段别离与相聚。这个张醉，不只是真醉还是装醉。
他越唱越轻，到最后似乎是累了，打着鼾声沉沉睡去。
并不算悦耳的声音让我顿生起一股烦躁和恐惧，我不甘心道：“伯言，我还不想死……海昌很美，我还没有看够……海昌的海很蓝，我想在夏天时去海边看日出日暮，潮起潮落……海昌的山很高，我想在冬天时去山顶看苍山覆雪，明烛天南……”
我絮絮叨叨的说着，陆议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安抚般的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臂。
“海昌的夜很静，我喜欢在夜里伴着清风观星赏月，海昌的雨很细，我喜欢在雨中看亭台楼阁，看烟柳画桥。”
“我还喜欢……”
“尚儿还喜欢什么？”见我停住，陆议柔声问道。
“我还喜欢海昌的人……纯白干净，”我伸出手想抚上他的脸，却在刚触上他的下颚时又怯怯缩回手，低头吸了吸鼻子，“带着淡淡的清香。
突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直视他，“伯言，你喜不喜欢我？”我好想证明，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南柯一梦。
可是这莫名的勇气再转瞬间又溃散的无影无踪，我急急捂住他的嘴道：“不，你不需要告诉我。”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糟糕，我既想知道答案，又怕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还未等陆议有所反应，张醉不知何时已经转醒，带着三分醒七分醉的歌声又传了过了。而他这一次所唱的不是汉语歌曲，我一个字也理解不了。
待他一曲唱罢，陆议竟是哈哈一笑，向张醉抱拳道：“多谢张大哥！”
我心里觉得甚是怪异，怎么突然把“张先生”的称呼亲切的改成“张大哥”了？“伯言谢他作甚？”
“我谢张大哥唱出了我的心意。”陆议目光转向我道。
“你的心意？”我不解，“他唱的是什么歌？我怎么听不懂？”
“张大哥方才所唱的是一首在越族百姓之间流传甚广的越族语歌曲。”
“越族语？伯言原来还精通外语！”我叹服道。一想到当年我在大学期间那个如梦靥般的四级考试战场，令我无数次前赴后继，死而后已，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我就对有语言天分之人产生了由衷的佩服。
“外语？尚儿是指越族语吗？跟当地百姓接触多了，也就学了些。”陆议解释道：“这是一首越人歌，相传在春秋时期，楚国的鄂君子泛舟于河上，打浆的越女对他所唱之歌，那最后两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陆议顿了顿，低头在我耳畔轻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仿佛有股电流从我耳里一直窜到心间，令我欢喜又有些不知所措，“原来……是这首歌啊……”
陆议收紧了环着我的手臂道：“若有幸能离开这里，我定陪着尚儿，冬天去山顶看苍山覆雪，夏日去海边观日出潮起，夜里赏万千星辉，雨中游烟柳画桥。”
那一边，张醉仍不厌其烦的唱着《越人歌》的最尾两句。我发现，其实他的歌声也没那么讨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石壁上的灯火逐渐变暗，山洞里的寒意越来越浓。我往陆议怀中里缩了缩，疲倦不断向我袭来，眼皮子越来越重，可是我又舍不得就这么睡去，只好闭着眼睛，不断喃喃低声自语。
“其实我不是什么孙小姐，我只是被孙小姐所救，被孙策收作义妹的香香……”
“不不，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香香，我是那个郭嘉口中的吕灵，是吕布的女儿……”
“不不，其实我也不是吕灵，我是尚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一阵强烈的不安让我在一瞬间变得清醒起来，我倏然坐起，对着陆议道：“伯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在这乱世之中，我将来的命运会如何？甚至……连明天怎么样我都不知道。”
我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你是尚儿……”陆议带着一如既往使我安定的神色道：“就算积雪消融也好，日暮西山也好，星汉隐没也好，烟雨不至也好，你始终是议心中的尚儿。”
是啊，我还在担心什么，顾虑什么，无论以后会如何，在他身边，我就是尚儿，伯言的尚儿。
这时，张醉忽又大叹一声，高唱道：“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张大哥唱得好！”陆议赞赏道：“好个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不知议可否借这满架美酒中的一坛饮以驱寒？”
张醉只唱不语，神情漠然。陆议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我，隐去了笑容，起身道：“那么请恕议擅自取用了。”
“我与你一同去。”
我和陆议来到酒架前，见这酒架设置的甚是别致，架身用制造古琴的桐木打造而成，横宽竖窄，粗略一看也有近百来个格子，而每个格子里面放着的酒坛皆是不同的造型，想必所盛之酒的品种也不同。
陆议正要拿起其中的一坛，我有些犹豫道：“这酒里不会有毒吧？”
陆议看了张醉一眼，展颜道：“想必张大哥定是爱酒之人，又怎么舍得在这美酒之中下毒呢？”
张醉也不搭腔，仍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哼着小调。
“应该没事。”陆议说着，便取过那一坛酒。岂料就在这时，张醉突然一边“啊啊”大叫，一边抱头鼠窜着躲到角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数十枚银箭从洞穴的四面八方向我和陆议射来。
“尚儿，小心！”伴随着酒坛落地的哐当声，陆议飞身向我扑来……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耳边箭声逐渐淡去，陆议这才把我放开。我睁开眼，见满地都是如匕首般大小的特制银箭，心有余悸道：“张大哥还在这里设置了暗器。”
陆议翻身坐于地，“是我太大意了。”
我在他声音中听出了异样，立刻回头看他，赫然发现他的左臂上钉着一枚银箭，鲜血正慢慢在外衣上扩散开。
“伯言！”我六神无主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无碍，尚儿不要慌……伤口应该不深。”
陆议的中箭让我想起了孙策遇袭的那片血色的树林，顿时大为慌乱的跑到张醉面前，拉扯着他的衣襟颤抖着吼道：“这箭上有没有毒，有没有毒啊？”
张醉却置若罔闻，向上翻着白眼继续哼着他的小调。
“你这个见鬼的张醉！”我咒骂着用力推开他，回到陆议的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抓紧箭尾，“伯言，你忍忍！”
我闭上眼睛一提力，将银箭拔去，血立刻汩汩的涌了出来。在他的配合下，我解开了他的衣服，让伤口暴露于空气之中。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楚血的颜色，生怕箭上喂有剧毒，便不做细想的低头用双唇贴上伤口上开始吮吸。
“尚儿……”
腥甜的液体立时充塞了我的口腔，引来一阵反胃。我松开嘴唇，将口中血液吐出，顺了顺气，又俯下身来继续第二次。
“尚儿，不要……”陆议的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
吐出第二口之后，我担心着仍是不够，擦了擦嘴角的液体，便又对准伤口探低身子。然而，这一次，我的去路却被生生的截住，原本以为贴上会是温热的伤口，谁料却是陆议冰凉的双唇。我霎时全身僵住，本能的往后退，陆议的手却从我的背部移至后脑勺，拦住了我的退路，让我无处遁逃，唯有乖乖配合……辗转间，口中的血腥味慢慢稀释消失，淡淡的兰草味缠绵于舌尖，萦绕在唇齿，令人流连忘返。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张醉拿腔捏调的歌声不合时宜的乱入，还刻意变调成了女声。
“咳咳……”张醉的声音让我逐渐模糊的意识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细声细气演唱的这曲千古名篇狠狠的呛了我一记。
陆议见状立刻松开了我，看着我道：“尚儿，没事吧？”
我摇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把头垂的很低，抓过他的衣摆，就开始撕扯，好为他包扎伤口。奈何心里小鹿乱撞，怎么用力也扯不下来。
“我来吧。”陆议在我耳边轻笑道。他让我固定住衣摆，然后沿着衣服纹理向上一带，“嘶”的一声，一根布条便已成型。
我拿过布条为他绑上伤口，道：“希望箭上不要有毒才好。”
“应该不会，如果是中毒应有酥麻之感，而我只是觉得胀痛而已。”
“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愤怒道。
他却笑得一脸纯真：“尚儿没有给我机会说啊。”
自知在口舌上是落定下风，我也不多与他争辩，包扎完伤口之后，我走到张醉面前大声道：“张大哥，你这里既然设置了机关，想必定有通路！在这洞穴里那么久，你故事也听了，歌也唱了，戏也看了，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出去呢？”
张醉还是不理我，口中唱着先前的《越人歌》，却反反复复是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再这样不知所谓下去，芝芝的仇就报不了啦。”我只好改用激将之法。
张醉一听此话，真也停了下来，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缓缓道：“你这丫头有所不知，要想离开这里，就得先学会这首歌！”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跟芝麻开门一样，对着石壁唱这句话就会自动开门？
“张大哥，小妹愚笨，还请您明示！”
张醉“唉”了一声后，又不再说话，再一次重复唱起那句话来，末了，还模仿着琴声哼着这句的调子。
“尚儿，”陆议不知何时已走到我的身边，“尚儿可知这些酒架用何种木材制造？”
“梧桐木吧。”我随口回答，我不明白为何他会问我这个问题。
“梧桐木一般是用来打造什么的呢？”他继续问。
“古琴啊。”我心不在焉道，一心只想着怎么出去，也没集中在他的问题上。
“那么古琴有几弦几徽？”陆议此时好像对古琴的问题特别有兴趣。
“七弦十三徽。”
“正是。七弦乃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上文武二弦，十三徽则代表了一年十二个月加闰月。”
看着我一脸的茫然，陆议又道：“尚儿不妨数数这酒架有多少行多少列？”
虽不太知道他意欲何为，我还是数了起来，“十三行……七列……”我像是突然悟出了些什么，“你是说，他的这个酒架是照着古琴打造的。”
“正是。”陆议颔首，“张大哥在这酒架上设置了机关，那么同往外间之路必和此有关。”
“那究竟有何相关呢？”
“其实张大哥已经通过他的歌声反复的在告诉我们了，是不是，张大哥？”陆议看向张醉问道。
而张醉则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既不答话，也不再唱歌。
“难道关键在与‘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我问道。
“嗯，应该如此。《越人歌》同时也是首琴曲，这最后七个字是七个音，弹奏‘心’字时，左手拇指按八徽，右手食指抹五弦……”
“所以……”我看了看陆议，顿悟道：“是要取出八行五列的那坛酒吗？”
这样说着，我便要跑到酒架前去取酒，陆议却拦住了我，“尚儿，我来，你去到张大哥那边。”
我看着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伯言，只待在你的身边。”
那边的张醉又懒散的开口道：“唉，婆婆妈妈干嘛？快点，我的酒瘾犯了。”
陆议了然一笑道：“看来是没错。”随即，他伸手取下了那坛酒。果然，山洞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张醉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抢过酒坛，三下五除二的去除封口，用力闻了一下道：“去年秋天酿的葡萄酒，哈哈。”
猛灌了自己一口后，张醉又皱着眉头道：“呸！呸！这酒都发酸了，不好喝！你们赶快帮我去取另一坛！”
我和陆议心中欣喜，知是找对了方法。陆议道：“弹奏第二个音时，左手拇指按七徽六分，得音后上到七徽，右手食指挑五弦……所以应是七行五列。”
我马上踮着脚捧下那坛酒，却又被张醉夺了去，“哈哈，年初刚酿的米酒……嗯……味道淡了点，继续继续……”
“第三个音是……”
就这样，我和陆议连续取下了六坛酒，到了最后一个音，陆议眉头微蹙道：“这最后一个音是，左手按九徽，右食指挑四弦，中指勾二弦，两音齐响。”
“那么……”我略一思索道：“两坛一起取下，如何？”
“嗯。”
我和陆议分别取下了那两坛酒，张醉的眼睛像瞬间发了光一样，对着两个酒坛闻了又闻，“一坛是从宜城运来的宜城醪，一坛是苍梧的名酒苍梧清啊，哈哈哈……”
张醉的笑声还未落下，奇迹般的，酒架后面的那堵石墙缓缓转动起来，随着缝隙越来越大，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了整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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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好像……多了点 ~~俺又啰嗦了。。。咳咳~~
如果这章还不算进展的话，那末，我去自挂东南枝。。。
张醉伴唱的idea是来源于俺和十三菇凉盖的那层话题楼，偷笑~~
那首屈原的楚辞是源于阿秋童鞋的留言~~
so，so，请大家多多留言，赐予俺灵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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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