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距离爱

　　“那该对谁下手？”

　　“这就要看你对谁最感兴趣。”

　　赫瑟尔抿起嘴唇，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既然不想放弃，就这么做吧，总是要前进的。她的眼眸难得出现了闪亮的光辉。

　　他还在监狱，也不像是会一直呆在这里的样子，他会一直借着这个身体吗，还是用其他方法可以找到他……

　　男子闭上眼摇了摇头。 “在加百罗涅呆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黑手党的风范都没有。”

　　他靠在沙发背上抱怨着。 “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你。”他的脑袋向后仰去，百般无赖地看着连顶灯都没有的苍白天花板，也可能是看着天花板和墙壁交界处的蜘蛛网。 “没什么重要事就不要来找我。”

　　少女眼皮抖动，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出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气息，目光从男子的脸渐渐向旁游离，最后默许地从沙发上站起。

　　“这是什么。”赛尔·泽姆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问向身边的戴着眼镜的男性随从。

　　“是老爷送给您的礼物，夫人。”

　　他毕恭毕敬地递上小锦盒，余光瞄到那位雍容华贵享受到一切人间极品的虚荣女人打开盒子冷冷扫了一眼，就将盒子抛在桌上，锦盒有近一半呈现腾空状态，以摇摇欲坠的姿态横躺在桌角。“礼物礼物，这个白痴只知道用这种小儿科哄我开心，怎么不给我多想想如何扩大地盘，把那个碍事的加百罗涅给我解决掉。”她冷冷地看着桌上的女孩照片和一些A4档案，一撸桌将它们全部扫到地上。

　　“夫，夫人……关于上次那件事……”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平时姿态优雅的女人此时目露凶光，咬紧嘴唇扭成一个狰狞的表情，露出的几颗洁白的牙齿在左右摩擦。

　　“夫人不要动怒，起码他到最后什么都没说。”随从赶紧赔笑脸打圆场。 “但愿如此。”她咬牙切齿地哼哼：“要是他胆敢让他们知道人是我派去的，我把他全家都剁碎了喂狗！”
　　“但是，夫人，您确保万无一失吗，万一……”另一个随从小心地开口道，被人捅一手肘。
　　“这事轮不到你担心，”赛尔夫人的脸上浮出清晰的狞笑，“迪诺·加百罗涅充其量是个小少爷，还够不上我一根手指头，加百罗涅里有我的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之前的生意被他从中作梗不说，自家那个无能的首领居然被当众揭短，现在居然被他抓到自己的派去跟踪那个小姑娘的废物。

　　她瞥向那个被自己丢出去的锦盒，将它拿回到手里，打开——里面是枚无比精致的白金戒指。她拿起来左右看了看，朝身后随意地扔了出去，盒子撞到墙角，悲凉地在地板上打了两个滚。

　　今天是工作日，客人不多。

　　昨天赫伊里先生带回来了很多书，赫瑟尔大致翻了翻，都是从旧书市上淘来的专科读物，整理起来有些难度。那样的书市没有固定场所，如果错过一期可能有些书再也求不到，对资深书迷来说可能是莫大的损失。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磨损得厉害，而且这书的知识范畴比较生僻，赫伊里先生怎么会进这种书。

　　之前还说好要找机会试探巴哈家族的人，可是今天这阵仗……

　　看来有的忙了。

　　“日安，杰德小姐。”

　　这个柔美的嗓音她再清楚不过，衣着大方端庄的夫人今次带着一个年轻的随从站在门口，她裙摆已经不会随着流动的空气摇摆，或许在自己检查书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门口。黑手党的夫人真悠哉，一而再再而三找上她一个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小女孩。，以往她可是从来不带人的，既然早就到了怎么不进来，今天她在等什么。

　　“日安，赛尔夫人。”

　　“杰德先生不在？”

　　原来今天不是找她的。“爷爷有事出门了，赛尔夫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赛尔夫人扫视了一遍周围，将注意力放到那些旧书上，定定地盯着它们，“之前在找一本书，杰德先生说他最近进了一些新书，当中有我需要的，所以来看看。”

　　赫瑟尔笑了笑，合上手中的书。“赛尔夫人可以告诉我想要的书的书名或者类型，我可以帮您找找。”她的眼睛在少妇的脸上飘移。

　　“不用，只是本……是本小说，下次我再来看看吧，看样子今天还没整理好。”赛尔夫人纤细的左手轻轻摩挲有一定年代的木制柜台，白皙的手指顺着纹路轻轻划过，然后意犹未尽地离开台面。

　　“这是夫人的私人电话，等杰德先生有时间的话请务必联系……”随从礼貌地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遭到少妇微垂的侧眼，他的脸微微泛红，略带尴尬地伸出手僵在半空，赫瑟尔立刻以双手接下了名片，对随从点点头。随从的表情有些舒缓，他对她回以感激的神情。

　　赛尔夫人原本似乎想朝随从说些什么，但转头对女孩绽放善意的微笑，“不用这么麻烦，杰德先生知道怎么找到我。”

　　赫瑟尔目送赛尔夫人离开，看着手中的名片。那随从看起来没比自己年长多少，可能是新手，但愿贵妇人回去不会太为难他。停顿片刻，她转身打开被捆绑的书一本本进行分类。待最后一本也放在书堆上后，她放松地伸一个懒腰，细密的睫毛下是一双颇有所思的眼睛。

　　时隔没几天她找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私人咖啡馆邀请了赛尔夫人。

　　“真少见呢，杰德小姐居然会邀请我。”赛尔夫人满心欢喜地放下手中的红茶杯，桌上放着的是自己倾心的精致甜点，这个位置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能照到美丽夕阳的方位，搭配舒缓动听的小提琴演奏，侍从的招待也是无可挑剔，让人感觉到她的用心。“而且还找到了这么棒的店，我太满意了。”

　　“夫人您过奖了，这家店也是我偶然间发现的。”

　　赫瑟尔浅浅一笑，两人的下午茶时间也有好几次，对这位夫人的喜好也掌握到大概，当然也让她抓到一些应对总是闪烁其词的女性的办法。

　　“今天怎么会想到要找我呢？”

　　“是这样的，上次赛尔夫人提到的书，我在那些旧书里找到了。”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本旧旧的书端正地放到桌上，“那些旧书里只有这一本小说，所以我想夫人说的应该是这本。” 少妇一愣，随即露出完美的社交笑容：“啊……你替我找到了它。”她拿起书翻了几页又放下，“没错，就是这本，我找了很久总算找到了。作为感谢，我应该送点小礼物给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赫瑟尔难得地露出明显的微笑：“请不要这样说，我只是举手之劳。”

　　“杰德小姐真是个好女孩。对了。”她的眼神朝下压了压，话锋一转，“昨天加百罗涅的酒会上，没有看到杰德小姐。”

　　“……是的，因为昨天身体不太舒服。”

　　“这样啊。”赛尔夫人眯起眼睛审视她的脸，气氛突然僵硬起来，沉默充斥整个空间，正当赫瑟尔觉得该打破僵局的时候，赛尔夫人忽然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迪诺先生……不不，请当我没说。”

　　真让人不舒服。她看着赛尔夫人不怀好意的笑脸只觉得一股恶心从胃开始反上，不喜欢这种做作的、意有所指的笑声，可能只是一种平凡的社交方式，在他看来就好像在戏弄，甚至是逗弄。

　　原来昨天加百罗涅有酒会。

　　罗马尼奥先生没有叫上自己，是不是表示已经和加百罗涅脱离干系，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摆脱的话也不错。

　　闲聊一会儿之后，美丽的少妇起身。

　　“很抱歉杰德小姐，难得你邀请我，我等一下还有个牌会，所以……”

　　“没关系的，夫人请。”赫瑟尔站起来，送赛尔夫人到门口，这时黑色轿车已经在门外等着，眼镜男人训练有素地鞠了一躬，拉开车门，自己却没有坐上副座。赛尔夫人对他说了一句“等一下去取我的礼服”就命令司机开车离开，随从朝赫瑟尔点点头之后也离开了。

　　这位夫人真是撒谎成瘾。

　　赫瑟尔一边朝回家的方向走，一边这样想。

　　一直找不到除了“杰德·瑟瑞莎”这个名字以外的有利线索，在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理了一遍后，她大部分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这个贵妇人身上。她记得很清楚，初次见面的酒会，离开时赛尔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巴哈家族的六代目似乎也出了什么状况。而第一次与她外出时她就在说谎。

　　一般人去那家旧书店，仅仅凭印象是不可能知道那家店有许多书是绝版货。当然她不排除有识货的行家，可从以前开始这家店就一直由老人一人经营，一个经常光顾的客人是不可能只与老人有“几面之缘”。又譬如今天，上次赫伊里先生进的那批书全是专科书籍，连一本小说都没有。就在她将自己随手拿的一本小说递给她时，她居然顺理成章地收下了，如果不是赫瑟尔故意演这一出，她根本无法看出这位少妇是在演戏。

　　在她的随从递名片给自己时她也说出了“杰德先生知道怎么找到我”的话。

　　用了很多自相矛盾的语词，在用谎言试图掩盖些什么。掩盖他们是熟人的关系？想不通。

　　赫瑟尔硬生生停住她的脚步，回过头望向黑色轿车开走的方向。

　　不行，还有很多细碎的线索没有联系起来，的确赛尔·泽姆现在就是一只用谎言编织起来的凤尾蝶，但这样就下结论也太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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