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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研究所被不明人士破坏后,残留的内部研究者与家族成员躲避北被意大利最后的根据地。这让本就因开发特殊武器而被外界排挤的艾斯托拉涅欧的情况变得更为险峻。
可研究所的消失不意味着禁忌的产物就此消失,残留的内部研究员与家族成员手中拥有一定量的开发完成或未开发成功的实验弹,在不知其威力的情况下,贸然进入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们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由两人佯装重创,被带进别墅从内部破坏。千种朝前站一步表示前往,她也自告奋勇投入内部。
骸已经对她的能力做出了初步判断:切断空间传送物体的能力,换言之是隔空取物的倒置版,不是将物体取来,而是将目标物体传送到另一个空间。看似非常强大的力量消耗的能量也非同一般。
骸没有劝阻,苦笑地拍拍她的脑袋,说:“忍耐一下。”
黑色的“六”瞬时换为毫无旋回转折的“一”,他对她和千种使用了表象幻觉,血迹斑斑的模样看似退至那副失魂落魄的躯壳。旁观的犬眼中满满的惊慌失措,千种喘息着低着头颤抖,被伪造的剧痛贯穿身体,拟真幻觉使她瞬间错认为还没有从梦魇中逃脱。
于是两人带着一身的“伤”躺在离艾斯托拉涅欧的别墅不远的草丛后,顺理成章地被经过的研究员带回别墅。
在嗅到别墅内败坏腐朽的气味时,憎恶带领不堪回首的记忆残像穿梭在大脑中枢,她咬紧牙关,恨不得立刻杀死注视自己的所有人。
——等我们来。
强迫自己合上眼帘,截断仇恨。
经过粗略的检查,那些人开始无止尽的讨论,千种被带走,她被抬进一间狭小的佣人房囚禁着,手足各被铐上两副加厚的铐环,有一位看似温婉善意的护士接令来照顾她。
护士不像研究所中的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戾气,小心地给她插针,小心地给她换药,时不时瞄向自己的瞳孔。
一个人躺在房间角落的床铺上,插着输液针的右手愈抖愈烈,终握紧成拳,金属不负压力刺穿静脉,毒液流进组织,不一会儿手背便水肿起来。中途察视的护士将针管拔出,距离血洞不远的地方再扎入。她始终目不转睛,看着玻璃瓶中的物质匀速滴落,进入自己的身体。
一滴,两滴,三滴……
傍晚,护士踩准时间进房送药,点滴液体所剩无几。
她在喝下药水前冰冷地看着杯中唯美的亮蓝色。
与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的颜色。
这种治疗自己的特效药是研究所最常用的毒药,那位护士居然能分毫不差地将各种药水混合,手法极其利索。
护士注意到她的眼神,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了?”
“这个药……”她冷冷地开口,“是大姐姐做的?”
护士小姐停顿片刻,笑说:“不全是,这是我和教授一起做出来的成果。教授提供了非常多的素材,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类学家,这些药是他拿去给那些像你一样的重伤孩子疗伤的。”她的眼神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侧脸泛起淡淡红晕。
居然还能笑得这么纯净,你想告诉我你并不知情么。
她默默喝掉毒药,眼中窜出微弱的亮蓝光芒。
“来,杯子给我,点滴也打完了。”护士快速抽掉针头让她感不到一丝痛楚,这么细小的痛楚都不让她承受。
“辛苦你咯小妹妹,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太阳终于收回留恋给这片大地的最后余光,天空彻底被夜幕笼罩。她闭上眼,聚精会神,眼中的波浪咆哮的刹那,铐环全部断开,中间段的锁链凭空消失。准备打开房门的护士小姐惊吓地打翻了消毒盘,玻璃杯、点滴瓶掉在消音地毯上,晃了晃。
“为……为什……”
“本来我想放过姐姐的。”
温柔的脸失去原有的光彩,从她的肩胛骨至腰间爆开巨大的血口,柔软的身体瘫软在消音地毯上,难以置信、愤怒、惧怕同时现于她扭曲的面容,她所注视着的……
是披着孩童外壳的魔鬼。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她将头发顺到耳后。毛糙的稻草头在方才被精心洗剪,在那双细巧的手中恢复了些许柔顺。现在那双手在颤抖,那双手的主人生死未卜。
由于药物死亡的灵魂占领大半,喝下这种药水的孩子有半数暴毙。没有超凡的再生能力,她岂止失掉不掺杂污秽的黑发,怕是五脏六腑都被侵蚀干净。
就当做护士真不知情,她稍稍收敛杀死对方的念头。女人的鲜血滋润柔软的地毯,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捡回一条命,试试她的运气。
双手朝向房门,她画出圆形的轮廓,轻而易举地将阻挡在面前的第一道障碍铲除。三四名看守从乱石中爬起,不由分说举起枪械,可惜为时已晚,她已经划出那条贯穿他们胸口的夺命锁链。
熟悉的、令人发颤的味道。
精致的墙纸和墙壁雕花不复先前的复古色彩,她触摸那层薄薄的血迹,还是热的。
原来这些“人”的血也有温度。
她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左边的窗户大开,透明纱帘随着夜风高高吹起,右边闻声而来的黑衣人站在几米之外,齐刷刷举起枪械。
“你们要做什么!!”一个声音在叫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人群后挤到前排拦下他们的武器,“她可是上帝送给我们的礼物!!你们要让我们这两年的心血白费吗!!给我把枪放下!!”
黑衣人中有的迟疑地放下武器,有的坚定不移瞄准她。
“但是她……”
“总之不许开枪!!”
在那个男人捣乱的间隙,她引破廊间的石膏雕像,趁着他们手忙脚乱之时调整呼吸双手紧合贴在胸前,来不及捕获她的黑手党眼睁睁看着她脚尖轻离地面,很快被一阵黑色浓雾包围,消失。
“怪,怪物……”一个男人倒退一步,大汗淋漓地丢下武器。白大褂如痴如醉地看着空窗,爆发惊喜的欢呼。
她顺利转移到二楼楼梯口,吃力地坐在楼梯上,从后追来的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她反手一挥,男人的手臂被割伤至骨,哀号着滚下楼梯。她一头虚汗,气喘吁吁地蹲下身。
她不确定自己在抓不稳要领的状况下还能攻击几次,。一楼留守的人对她的忽然出现十分震惊,危险没有解除,千种还没出现,可她需要短暂的恢复时间。
优美的月光透过一楼巨大的窗户拉出规矩狭长的亮影。
“咣当!”
正门被撞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站在门口。下面的人流开始朝门口流动。
“骸先生,是这里?”右边的男孩一头暗黄色的短发一根根竖起,鼻梁有一条巨大的横疤。他的鼻头一吸一吸,露出一嘴尖牙。
犬,还有……
“就是这里。”
“哦,在那。”犬做出远视的手势,嚣张的笑颜,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拿着三叉戟的少年轻蔑地扫了一眼朝他们两逼近的乌合之众,锁定楼梯上的身影,化身为嬉笑着从地狱归来的使徒。
“不好意思,能不能把那个孩子还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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