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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黑
转眼已过八月十五,天气渐渐凉爽,外公要去杭州察看生意,想到杭州美景不禁蠢蠢欲动,想随外公一起去看看,见我要出去玩,巧巧大闹,吵嚷着也要去,没办法只得带上她。一路游山玩水,美景美食,看够吃饱,镇江,无锡,苏州,杭州,江宁一圈兜下来回到扬州已近九月末。
一回来就到店里查看我外出期间店里的经营状况,清库查账忙活了一整天,近亥时才回院子洗漱歇息。刚才睡下,正迷糊间就听有人敲院门。我以为是店中值夜班的小六子有事情便大声回应道:“小六子,我刚睡下,有事明日一早再说吧?”
外面没有了声音,片刻敲门声又起,我又问了两声没有回答,只是敲门声不急不缓的响着,心中火气渐升,遂起床点亮蜡烛,穿好衣服左手拿起一盏烛台开门出去。已是月末残月如钩悬于夜空,繁星点点缀于浓墨的天幕,微风吹过,院中竹影摇曳,竹叶沙沙作响。穿得有点少,感觉微凉。我不耐烦的拔下门栓拉开院门,举起烛台照照门口,没人,纳闷的迈步出去,却被一高大的身影拦住。看衣服不像是店里的伙计,正要举烛台照照是哪位尊神。
“噗。”
蜡烛被来人吹灭了,这人弯腰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我“嗷!”的叫出声,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坏人盯上了,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还是既劫财又劫色。我发狠举烛台要砸向那人。
“是我!”
我管你是谁,他抬起一腿顶我一下,趁机腾出一手夺过我手中烛台,扔到一边,又重新抱好我。我抬手扑腾两下,“啪!”很准,打到他脸上。
来人显然是怒了,变了个姿势把我头向后夹到左边腋下,不顾我的乱踢乱打,推门进到屋里,直接将我撂倒在床上。
我本就起得匆忙,披散着头发,一抬头,长发遮住视线,撩开头发,这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脸,雍郡王一脸憔悴的看着我,本就消瘦的脸更显轮廓硬朗,青青的胡茬布满唇上和两腮。
“王爷!,怎么是您?”
“怎么是我?你以为是谁?一个女人大晚上一个人住,怎么没让冬梅跟着你?幸亏是我,要是歹人怎么办?”
“我一直都一个人在这里,也从未出过事。”也就是你,除了你也没人敢来害我。
“出事不就晚了,你外公也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折腾!”
“你以为我这店里的伙计都是吃素的?你当我是吃素的?”
“是!你够狠,连爷都敢打了。”
想起刚才那一巴掌,我连忙坐起身,下床拉起他,脸凑到灯下观瞧。想不到我力气见长,他右脸微微泛红。“嘿嘿”我讪笑道:“不疼吧?”
他抓起我的手附到他右脸上,“你说疼不疼?”
我甩开他的手,道:“你打过我多少次?你力气总比我大吧?我叫过疼吗?”
到桌子旁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转身坐回床边。
“你怎么来了?”半年没有回信,是哪阵风刮过又让他想起我来了。
他走到我面前盯着我道:“说!你去哪儿了?爷来扬州好几天了,店里找不到你,去钱府,门房说你不在家,说!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你说……”
我倒是想有个男人,那样巧巧就不用没事儿就问我要爹爹了。
“我随外公出去玩儿了,昨天才回的扬州。”
他紧绷的脸有些舒展,脸部线条也没那么僵硬了,拉过我的手坐到我身边,“你倒是过得逍遥,去哪儿了?”
“随外公去查看苏杭的生意,顺便游玩了一遭。”
“好玩儿吗?”
我点点头。
“要是有机会能和你一起出去走走就好了。大半年没给你写信,你就不想问问爷干什么去了?”他一脸期待的问我。
我乖巧的回道:“那您说说看,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一点我的脑袋,“爷不说你就不知道问,现在问也是在敷衍我,我就知道你压根儿就不惦记我。”
我只能嘿嘿干笑。
“爷去四川剿匪,又碰上西藏内乱的当口,皇阿玛又要我就近去查看藏地的情况,爷在外奔波了大半年好几次都是命悬一线,差点儿你就再也见不到爷了。”
“怎么会,您是贵人,遇难呈祥,您这不是好好的?”
“爷在藏地见到了一个奇人,他是佛与人的完美结合,是个最像佛的人,也是个最像人的佛。”
我心念一动,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罗桑仁钦仓央嘉措?
“是六世达/赖?”
他一惊,惊喜的看着我,“你真的知道,他果然没有说错。你是从何而知?”
“从知处得知,具体说来可就复杂了,您不会是去抓他的吧,如此奇人为何在世间就无立锥之地呢?”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爷违了皇命,暗地放了他,也不知他能否逃脱?”
据我所知六世达/赖最终没能逃脱,可雍正还真是个感性的人,想必六世达/赖的才情的确深深打动了他。他放开我的手,站起身,在屋中踱步道: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美丽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麽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她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著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
我接道:“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他两步走回我身边拉我起身紧紧握住我的手,从他手腕上退下一串佛珠滑到我手腕上,“这是达/赖佛爷临别送予我的,他说我身边有一个女子能真正懂我,如果我放弃了,我的心就会永久残缺,只要我不放弃,她就终会回到我身边。我知道在个人就是你。”
在这寂静的深夜如此煽情的言语真是很能打动人心,我一下子睡意全无,“这些年王爷与奴婢聚少离多,我不了解王爷,王爷亦不了解我,再说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又没什么过人之处,你如何这般肯定是我。”
“不为什么,只是第一眼的感觉,当初爷在园中看到你的第一眼爷就知道是你,所幸兜兜转转,你没有脱离爷的视线,否则真要遗憾此生了。”
“正所谓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这个达/赖佛爷也说了?活佛说什么您都信?”
他微微一笑“正是。”
我撇撇嘴,“好了!您也见过我了,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爷等了你三天了,今晚爷不走了。”说着他就要宽衣。
“您在这里歇不要紧,这店里人来人往,明天一早您从这里出去,以后我还如何做人,别人还不得把我当作半夜勾三搭四的不正经的女人。”
“我不走,这么晚了爷不想回扬州绿营兵营去住了,爷也累了,想歇会儿,我一早天不亮就出去,不会有人看见的。”
我知道我轰也是白轰,叹口气道:“那你去西屋睡。”
“行!”他痛快地应了声。
“你先去把院门拴好,我困了,西屋被褥都是新的。你去睡吧。”说完我推他出去插好门,脱衣上床睡觉。
刚开始做梦,就觉有人上到我床上,钻进我被子里抱住我,不作他想,只是明明我从里面插好了门的,他是如何打开的?看来以后睡觉前应该拿把锁从里面锁好,这要是碰到个强盗小偷儿半夜被人作了都不知道。或许是真的累了,他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相拥入眠。
朦胧中我就被某人弄醒,他在我耳边吹着气道:“天快亮了,爷也要走了。”
我迷迷糊糊的应道:“嗯,慢走,不送……”
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上,不一会儿便觉窒息憋闷,头晕晕地,差点儿窒息而亡,这家伙一大早想杀人吗?我推开他,起身掀开一角帐子,探头看看窗外,天空逐渐发亮。
“你还不起来。早点儿出去。”
见我赶他,他脸色不悦起来,拽过我身上的被子,“咣当”又躺回我身边,我推推他,他也不动。爱走不走,你当我真怕呀!我侧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睡。不一会儿他从身后搂住我。
“我昨晚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什么话?”
他咬牙道:“你敢说你没记住?”
我忙道:“记住了,记住了!天都要亮了,要不我伺候您穿衣。”
“嗯,”他在我耳后吹气说道:“好!那就先放过你。”
起床,去西屋拿过他的衣服给他套上。临出门他又抱住我温声道:“我在扬州等一个人,或许还要逗留几日,白天我有事要办,晚上等我。”
这厮出门办差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摸摸嘴唇脸颊,,他胡茬可真硬,刚刚感觉在亲刺猬,疼死我了。
回屋睡了个回笼觉,待日头高升我才起床,昨日还有些账目没整理完,今日上午务必要弄完。
在柜台后坐了不一会儿,就听有个好听的童音问我,“店家,可否见过一个高高的男子来过这里?”
我放下笔抬头,没看见人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露在柜台上,我站起身,绕到外面。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扒着柜台向里张望,见我出来,她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笑容满面的问我:“这位姑姑,可见过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不到三十岁,穿一件宝蓝色的常服,眼睛长长的,鼻子高高的,很好看的男子。”
我想了想,没有印象,回头问大堂的伙计小六子,他有没有看见。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这两天天天来找您,昨晚还来过,我跟他说,您休息了,好像就走了。”
喔!这小女孩是来找雍郡王的,看着不像是他的孩子。我对小女孩道:“小姑娘,你也听见了,来过,但是已经走了。你住哪儿?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家。”
“谢谢姑姑,不用了,我有下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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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问佛》据说是六世□□的作品,读来颇有深意,一直非常喜欢,贴出来和大家共赏。
仓央嘉措《问佛》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美丽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麽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她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麽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著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麽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问佛 :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
佛曰: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经意的夜晚 ?
佛曰: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
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
佛曰: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明年才懂得珍惜。
我问佛:为何人有善恶之分?
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
我问佛:如何能静?如何能常?
佛曰:寻找自我。
我问佛:世间为何多苦恼?
佛曰:只因不识自我。
我问佛:人为何而活?
佛曰:寻根。
我问佛:何谓之根?
佛曰:不可说。
我问佛:你多大 ?
佛曰:我就算一岁,我也是佛,你就算100岁如果固守自己的心灵那也是人
我问佛:世事本无常是什么意思 ?
佛说:无常便是有常,无知所以无畏 .
我问佛:我的感情总是起起落落。
佛曰: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涨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
佛曰: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 .
佛曰: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 .
佛曰: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
佛曰:不要再求五百年,入我空门,早已超脱涅(磐) 。我再拜无言,飘落,坠入地狱无间 .
佛曰:缘为冰,我将冰拥在怀中; 冰化了,我才发现缘没了 。
佛曰: 一切皆为虚幻 。 我信缘,不信佛 。缘信佛,不信我 。
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佛曰:刹那便是永恒。
凤凰.涅盘.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 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 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 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佛曰: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 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
佛曰:将生命结束在爱人面前,瞬间的痛苦,永恒的幸福,无法抵挡的诱惑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佛曰:吾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 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佛曰:如人锻铁。去滓成器。器即精好。学道之人。去心垢染。行即清净矣。
佛曰: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佛曰: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佛曰:“不放不住,方可久持心念”,如此的放不下,实在有违做人之道。
佛曰:少欲,则少烦.
佛曰:出口即错。
人曰:说错即对。
佛曰: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
人曰:人在莲台上,不动即佛。
佛曰: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
人曰:心在俗世外,不动即亡。
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换今生匆匆一瞥 。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伽叶:如何能为离于爱者?
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为离于爱者。
伽叶:释尊,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 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伽叶: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伽叶:世人心里如何能及?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伽叶:有业必有相,相乱人心,如何?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 万物皆不变。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曰:纵有弱水三千,只取其一瓢饮.
佛曰:凡事太尽,则缘分势必早尽。
佛曰:一切皆有因果。
佛曰:欲海无边。
佛总是佛,佛重视禅,佛曰乃禅曰,佛道乃禅道,悟佛乃悟禅。
我说:我情愿做红尘路上一颗忧郁的石子。
水湄,绿堤,枫桥。
一潋柔波,撩了风动,软了尘心。
你说,前世我们约定,
在紫藤花铺香的月晚,我们相见。
紫藤花……地老天荒!
长相守,意悠然,纤指冰弦,琴瑟永合。
愿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
佛曰: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 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 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佛曰: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你们只有思之苦,无姻之缘,未看破红尘方为上岸。
我说:我仍愿做红尘路上一颗忧郁的石子.
莫愁湖,风寒轻拢烟雾...
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
碎香,凝寒露,心仍执着。
于是
佛曰:苍生难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