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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不想回去
累了一夜我已经困得不行，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一定是十三，不理他，翻个身继续睡，外面敲门的人明显没有罢手的意思，“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时轻时重的敲击，像是在打小鼓般乐此不疲的敲个不停。最终没有忍住翻身下床，披头散发的拉开房门，十三依旧一副欠揍的笑脸。
“你这半天都不开门，我还以为你在梳洗打扮呢。”
“人家在睡觉！人家昨晚一宿没睡！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上午我没来打搅你，现在都到申时了，你该睡饱了。”
“睡没睡饱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我只能咬着后槽牙狠狠的说。
“瞧你这副样子，女子要讲‘妇容’你不知道吗？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小叔子，小嫂子这副样子见小叔子很容易惹闲话的。”十三痞痞地说。
“谁是你小嫂子？你的嫂子都在北京四贝勒府里。十三爷要是没事过来闲扯的，民女恕不奉陪。”说完我拉过门要关上。
十三忙用胳膊撑住门，“哎！你别关那，平日你不都大方的很吗？说笑两句，你至于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我不理他转身坐回床边。
“瞧瞧你，言语粗俗，‘妇言’！懂不懂！”十三也跟进屋里自己坐下。
“十三爷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再睡会儿吧，你要是还这样，我连‘妇功’，‘妇德’都要没了。”
“困成这样，你昨天不是睡觉了吗？”
“你不知道四贝勒有多麻烦，重得像头猪，这一晚上我给他擦了多少回身，来回翻身换衣很累人的，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很多年没干过力气活了，真是累得不想动。
“你不会骂了四哥一晚上吧，早起四哥问高无庸昨晚是谁值夜，他一直听到有人在骂他。”
“你们没说什么吧？”
“当然没有，我告诉他一定是他在做梦。”
“十三！你没事就出去，我要睡觉。”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十三，今天的十三非常十三！
见我真不耐烦了，十三才正色道：“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现在城里瘟疫蔓延得很厉害，四哥都中了招，多亏钱老爷子医术精湛。平常人像四哥这样怎么也要十天半月的，挺不过去的就见阎王了。四哥今天就感觉好多了，他说问问钱老爷子能否按药方多配些药，熬好了发给生病的灾民喝。”
“就这事？”
“是呀！”
我站起身，拍拍他的秃脑门，无奈地道：“好十三，你四哥说的很明白了，要你去问我外公，钱府的大门朝哪儿开你不是知道吗？你自己去找他老人家不就行了，钱家是我外公说了算，你找错人了。”说完我一把拽起他，推他出门。
“你不打算陪我去？”
“你又不是小孩子，陪什么陪，再说，我外公又不会吃人。”
“咣”的一声关上门，耳根终于清静了。
又睡了一个时辰，起床，整装，梳头，到柜前检查了今日的账目，告诉大堂的伙计早点儿打烊，我回家过夜明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客栈。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绕过影壁远远就见正堂里灯火通明，进到堂屋，却见外公正和十三喝酒，两人聊得正欢。见我进门，两人都热情的招呼我。看两人的样子，十三下午来找外公的事情很顺利。
我上前给外公请安，然后坐到外公身边。
“丫头怎么这时辰回来，想巧巧了？”外公慈爱的对我道。
“嗯，不过主要还是想外公了。”我抱着外公的胳膊说。
外公伸手一点我的脑门，“嘴甜！”
抬头见十三冲着我做鬼脸，我瞪着他道：“看什么看！外公宠我有什么好笑的。你下午申时就来了，还不回去见你四哥！”
“哎！丫头，不可这样对十三阿哥讲话。”
“外公，笑笑她经常这样吼我，有时候更凶。”十三见外公帮他说话，连忙告状。
“外公也是你叫的？谁许你这样叫了？”
“丫头，不可，不可。十三阿哥叫老夫一声‘外公’老夫实在是当不起。”
“您不必多礼，我和笑笑是朋友，随她叫您一声‘外公’有何不可？”
“十三阿哥和四贝勒年纪轻轻就已堪当大任，皇子如此出色，实乃大清之福，更难得十三阿哥和四贝勒拳拳赤子之心，为黎民百姓办事，老夫高兴那！”
“您老人家捐银施药，没有您，这次的差事不会如此顺利，您不知道，来的路上我和四哥都做好差事办砸回去领罪的准备了，没想到遇到笑笑，又遇到您，十三先在这里谢过。”说着十三站起身深施一礼。
“十三阿哥快起，折煞老朽了。就是没有老朽凭两位皇子一心为民的决心和敢于得罪权贵的魄力也定能将差事办好”外公忙扶起十三。
十三道：“您别客气，私底下，我叫您外公，您就叫我‘十三’吧。”
“外公，没错，您叫他‘十三’就行。”我插道。
“那如何使得，那可是僭越之罪。”
“您如此多礼以后十三就不敢再登门了。再说笑笑会怪我不尊重您。”十三嘻嘻笑道。“来！外公，十三敬您一杯！”
一老一少推杯换盏，喝得酒酣耳热，外公行走江湖多年为人本就豪爽，十三年少得志不拘小节，两人说得甚是投机，到最后两人都醉倒。
让下人扶外公去休息，我和小顺子两个架起十三到外公的书房，小顺子伺候他宽衣就寝。然后我让小顺子回客栈通知四贝勒说“十三阿哥和钱老爷一见如故，在钱府喝醉了，今晚就临时歇在钱府，明日一早会将十三阿哥送回。”打发了小顺子，我又叫来一个伙计给十三守夜。
忙乎完回到房里巧巧已经睡了。看着巧巧熟睡的样子，心中温暖一片，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却见小丫头无意识的咕哝了几下小嘴，脸上绽出一个微笑，瞧这小丫头做梦都会笑。坐在一旁看着她睡得甜甜的样子感觉真好，幸福的感觉不过如此吧。天热，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我拿起扇子轻轻的扇了会儿，放下蚊帐。
到外间，只见香翠和冬梅还在灯下做活。
我问：“怎么还不睡？有什么要紧活儿这么急？”
香翠笑笑，偷眼看看冬梅，道：“我们是不着急，可有的人急得很，想让春生哥早点儿穿上新鞋！”
这段日子不常在家，竟有如此劲爆的新闻，我八卦的问：“香翠，快说！什么时候的事？”
“那话可就长了，快一年了吧。”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在我身边发生了赤／裸／裸的奸／情我竟然毫无察觉。
我嘻嘻一笑，转向冬梅：“好呀！冬梅，眼光不错呀！春生可是外公和舅舅的得力助手，以后也是要独当一面的，是个不错的潜力股。”
冬梅羞涩的一笑，“香翠！要你多嘴！”
“切！许你们眉来眼去，就不许我跟小姐汇报。”
“就是！还是我们香翠和我一条心，香翠以后小姐我一定给你找个比春生还好的，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好呀！好呀！”
“你个死丫头也着急了是不是？当初是谁说要一辈子跟着我的。”
“没有！，小姐，香翠就是嫁了人也会跟在您身边。”
“好啊，你们都比我强，不论如何都能明媒正娶的嫁人，不用给人做小。”我有些怨念。
“小姐。”冬梅停下手里的活儿，“听说今天十三爷来钱府了，是真的吗？那四爷是不是也……”
虽说这段时间我不让她们随便出门，和其他下人也打了招呼，冬梅到底还是知道了。
我点点头道：“没错，四贝勒也来了，还住在客栈里。”
“真的？”冬梅的声音有些激动，哇！刚和春生好上了，听说四贝勒来了，又旧情复燃了？
“你还惦记着四贝勒？”我正色道：“我早知道你喜欢四贝勒，冬梅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想回去我不拦着你，但你别拖累我，还有把话跟春生说清楚。我不许你玩弄春生的感情。”
“小姐！，您这是说哪儿去了。”冬梅急道：“冬梅不想回去。您没捆着我，我要是想回去一早就走了。冬梅从小在四爷身边，以前也存过非份只想，觉得能给四爷做通房都心满意足，可是自从跟了您，来到这里，奴婢才知道府里的女人还不如在百姓家过得舒心。”
“就是，冬梅你还算开窍。看看我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那才是生活。可我怎么记得当初福晋要你嫁人你还不肯呢？”
冬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时我一心想让四爷收了我，可四爷不肯，他说对我没有男女之情，而我对他只是习惯依赖根本不是爱他，如果是其她人他收了也无妨，可是对我，四爷说他狠不下心，他不能害了我。”
“所以他就遣你去福晋那里照顾弘晖？”
“正是。”
我一屁股坐到冬梅身边搂住她道：“看来他是真疼你。想不到他这个人还有些自知之明，你比府里的那些女人幸运多了。”
“就是，冬梅能跟随四爷身边长大，如今又在小姐身边……”
“以后还能和春生哥在一起，冬梅姐，我都羡慕死了！”香翠插道。
“就是我也很羡慕！”
“你们……你们都笑话我。”冬梅嗔道。
“哪有，是真的！”
“小姐，您还说！”
“好了，我不说了。十三爷今晚就住在府里，你在四贝勒身边这么多年，想必对十三爷也不陌生，明天一早你们俩都去给十三爷请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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