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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呯”,重物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哑的声音。“为什么连这个我都做不好!”若美泄气的把小提琴扔到地上,一手把线谱扫到地上,挫败的咬着嘴唇,眼泪越过眼睑滑过脸颊。
“一个多月没有练习,难免有些手生,小美啊,不要着急,慢慢来啊。”陪在一边的李妈妈忙蹲下来一张张的捡起琴谱,整理好放到桌子上,又捡起小提琴放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她。
“妈妈,我练不下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一辈子都会这样了。”若美哭泣着说出一直以来心底的话。“恩祖怎么办?妈妈,我站不起来,琴也拉不好,他要一辈子耗在这样的我身上吗?”
“不想耗费我的时间,那就让我的时间变得有意义一些吧。”从一开始就站在门边的恩祖终于出声,走了进来。
“恩祖啊,你来了,我先去帮你们准备点心,你好好和若美说说。”李妈妈看到未来女婿恩祖,倍感欣慰,现在只有恩祖才能激起女儿的斗志吧。
“谢谢您。”恩祖点点头,李妈妈带上门出去了。
订婚后的若美心里更加的矛盾,最初的兴奋高兴还是被现实的残酷压倒了,她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内心强大的不确定性,没有安全感,害怕连累恩祖,对自己的腿康复无望,却又舍不得放开他……一些列的煎熬无助让她这两天一直失眠,噩梦连连,醒来后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泣,害怕白天被恩祖发现,拒绝见他,今天是订婚那天以来第一次相见吧,虽然只有三天,她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这样的自己让她更加害怕,我已经开始习惯依赖他了吗?如果有一天他选择离开,我要怎么办?
多年后,她牵着儿子的手在机场和这个男人相遇时,看着他拥抱另一个女子,擦肩而过,才真正的感受到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这句话的彻骨哀伤。
“每天有按摩腿吗?”恩祖搬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很随意的把她的腿抬起搁在自己腿上,挽起她的裤腿一直到膝盖,若美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敢阻止他,恩祖看看她有些干燥的腿部皮肤,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乳液,挤出一些在手心帮她慢慢涂抹在腿上,适当的用力按摩她的腿部,保湿的同时避免她的腿部出现萎缩。这两天他去找了她的主治医师,详细了解了若美的情况,并且对术后的恢复和需要注意的生活细节也记了笔记,学习了正确的腿部按摩手势。回来的路上第一次走进了女性化妆品店,向店员咨询买了身体润肤露。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感觉很新鲜,若美,谢谢你让我也有了前进的方向。
“反正也不会有感觉,按摩也是浪费时间吧,恩祖啊,你不要管它了,回去好好学习吧。”若美情绪一直起伏不定,现在又进入情绪低潮期。
“订婚时的承诺是随便说说的吗?李若美,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毅力只会用在写情书这种没脑的事情上吗,太让我失望了。”恩祖原本浅笑的脸瞬间冰霜,把她的腿放下,转身离去,口袋里却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若美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恩祖就已经大步跨出去,门在他身后发出巨大的响声。
若美呆呆的看着关闭的门,她也不想说这样丧气的话,可是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恩祖很失望吗?这么快就失望了吧,这才是真正的我啊,胆小鬼,只会逃避。
良久,她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东西,好像是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她捡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黎明女神欧若拉》?这是什么?若美一点点看下去,原来是讲极光女神欧若拉的故事,她一点一点看下去,看到最后欧若拉把自己的丈夫变成蟋蟀然后转身离去时,内心受到很大的震撼,原来这是被大家称作黎明女神的欧若拉的故事。那样美丽的女子为何会如此决绝的背叛自己的爱人呢,爱情真的这么经不起时间的消磨吗?不,不是的,她的爱情会一直一直存在,她爱恩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会一直到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看到纸张的角落有恩祖爸爸公司的标志,恩祖打印这个故事干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哈尼从冰箱里拿出今天做BBQ要用的食材,瘪着嘴看向窗外正围着碳烤箱的两人。切,什么嘛?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不适时的出现,前天出现在她们别墅之后,昨天又来赖了一天,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弄BBQ,都不用工作吗?天啦!她快疯了,这是她的度假别墅最后一天啊!要知道有她在就不要选这个地方度假了。本以为和胜祖这个对他们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一定会是很幸福的旅程,可是……,她就注定不能和胜祖单独在一起吗?
“吴小姐,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呢,胜祖都饿了啊,还是我来吧。”金依走进厨房,看到哈尼在发呆,毫不客气的抢过她手里的篮子。经过她这两天的观察,这个吴哈尼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胜祖?她一定要把胜祖抢过来。
“那个……我……”哈尼还没来得及抗议,手里的东西已经被金依抢走,她叹了口气磨蹭的走出去。
胜祖正在往碳烤箱里加碳,抬头就看到哈尼苦着脸在金依后面出来。金依的角度来看,还以为胜祖在看她,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小跑过去,“胜祖啊,饿了吧,我的手艺你试过吧,现在更好了哦。”她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身子故意向胜祖靠了过去。
胜祖不动声色的让开,拿下手套,向哈尼走去,“不是一直吵着要BBQ吗,怎么无精打采的。”他伸手揉揉她皱着的眉头。
“是想和你两个人做BBQ啊,可是为什么总是有她。”哈尼小声嘀咕,眼角低垂,不满的撅着嘴。
“为什么要给不喜欢的人太多关注,你只看着我就好了。”胜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
“嗯,好,我只看着你,这可是我们在这里最后一天,一定要过的有意义。”哈尼片刻间又眉开眼笑,拉着胜祖在长椅上坐下,“今天就看我的手艺吧,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她可是在网上查了很多烧烤的资料,还跟妈妈探讨过呢。
“嗯,不要让我太吃惊啊。”白胜祖不抱任何希望的被她安排着坐下,手里还被塞进一本书。
哈尼套上手套,拿出各种肉串,香肠,掏出自己的食谱手抄本,严格按照说明来调味,放在网格上烤。倒油,呀!火怎么烧起来了,哈尼吓的缩回手,身子退得老远。
金依嗤笑的斜她一眼,“油能这么倒吗?肯定会起火啊,真是的。”她也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拿过来烤,用小刷子一点点的刷上油,不停的翻边,抹上调料,再刷油。
哈尼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呆呆的,直到闻到烧焦的味道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烤肉,天啦,已经烤成焦黑色了。她看着旁边金依手下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烤肉,瘪瘪嘴把烤糊的肉扔进垃圾桶,按照说明仔细的重新来过。吴哈尼,加油,不要看别人怎么做,你现在只需要看着胜祖,想着他,为他做出可口的烤肉吧。她咬着嘴唇努力的验证一道道工序,烤好了自己先尝一尝,啊呸!着什么味道,好咸啊,重新做……于是,一次又一次。
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白胜祖不时的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忙的不可开交的小妻子。她可爱的娃娃脸上沾了一小块黑色,嘴角也有烤糊的肉留下的焦黑色,他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胜祖啊,我已经烤好了,送过来你吃吧。”金依把烤好的肉放在碟子里,炫耀的看了一眼还在奋战的哈尼,扭着小蛮腰向胜祖走去。她在胜祖旁边坐下,“尝一尝吧,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变好一点呢。”
“我自己来,谢谢你。”胜祖躲过她递过来的烤肉,自己拿起叉子吃着,目光却飘向哈尼。
哈尼收回醋意十足的眼光,不停给自己催眠,吴哈尼,那只是一直母蚊子,胜祖才不会眼光那么差呢,哼,我也要好好的烤,让你大吃一惊,哈尼尝了一下这次烤出来的肉,嗯,还不错诶,哈尼郁卒的脸色瞬间变换,笑容如花般绽放开来,马上把肉夹到小碟子。
“呀,不要碰我老公!”哈尼抬头正好看到金依的纤纤细手已经快抚上胜祖的脸,情急之下大叫一声,脚下的步子也乱了。碰倒了小桌子,眼看要砸到脚上,她忙往旁边一躲,倒下的桌子角砸到旁边金依的碳烤炉,哈尼急的想躲开却碰倒了身后自己的碳烤炉,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下,“啊!”好烫,她的腿烫的一缩,是金依碳烤箱上的网格和正在烤的东西砸到她腿上,接着几块烧红的碳从斜倒着的碳烤箱里砸到哈尼腿上,哈尼被钻心的疼痛疼到快晕过去,再也叫不出来,她直觉想用手去拿掉腿上的东西,被烫的缩回来。
“呀,吴哈尼!”胜祖正要躲过金依伸过来帮他擦脸的手,眼角余光看到哈尼倒下的身体,听到她疼到极致的尖叫声,脸色一凛,手臂一挥推开金依,几步跑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忘了呼吸,来不及戴上手套,直接用手迅速的把她腿上的烧烤物和残余的炭块扫下去,看着她不断滚落的泪珠,疼的扭曲的脸,不敢贸贸然的碰她,“很疼吗?感觉怎么样?”心卡到嗓子眼上,说话的声音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哈尼一动不动的躺在他怀里,整个身体僵着,小小的碰触都会让她疼的抽搐。她紧闭着眼,眼泪从眼角不断溢出,她听到了胜祖的话,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好疼,她的腿,她的手感觉好像被油炸了一样,疼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早上她只穿了黑色丝袜和小裙子,刚才滚烫的炭块基本直接接触了她的腿部和手部皮肤。
“感觉怎么样?我抱你起来好吗?”胜祖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他看到她腿上大片面积的血肉模糊的烧伤,手上似乎也有,他的身体也僵硬着不敢动,怎么会这样?丫头啊,毛毛躁躁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呢,以前只是小事我可以帮你处理,现在怎么办?很痛吧,疼的想死吧,这样的痛我不能替你承受怎么办?
胜祖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一动不动的看着哈尼苍白的脸,她整个蜷缩在他怀里,像寻找呵护的婴儿一样,脸色惨败,嘴唇被咬的渗出血丝。最初的僵硬后,他感觉到她一直在颤抖的身体。他只能轻轻抱着她的上身,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背让她放松。“还是很疼吗?不要怕,我在这里,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金依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紧张的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看着胜祖跪坐在地上,轻轻的搂着哈尼,他眼里的疼痛和不舍让她既心酸又感动。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别墅的管理层也在之前就过来像胜祖表达歉意,对于管理不慎造成哈尼腿部烫伤作出赔偿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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